周聿衡抱着虞娇回了房间，把娇娇软软的小女人，放回了床上。
即使是昏昏沉沉睡着了，女人依旧在做噩梦，眼泪还不断的往下流，让他的心痛的厉害。
他去了浴室打了温水，又拿了毛巾，轻轻帮她擦拭着眼泪。
“娇娇。”
“不哭了，好不好？”
“我一定会找到他……”
“乖……”
“不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安慰起的作用，虞娇确实安静下来，没有在哭泣了。
周聿衡怕她醒过来又哭，又在床边守了半个小时才下楼去，楼下只剩下季宴礼。
见到周聿衡从楼上下来，季宴礼朝他笑了笑，语气柔和：“医院还有病人，他先回去了。”
“药给你留下了，一天两次，饭后食用，她情况很糟糕。”
比上次见面还要糟糕。
周聿衡怎么会不知道，自从上次她发现那两本结婚证以后，她就病了，断断续续的高烧。
只能依靠吃药才能稳定下来的情绪。
“聿衡，你别总锁着她，关着她，让她出去走一走。”
“她身体不好，我怕她出去以后生病……”
“上次，她自杀了。”
季宴礼他听到这个话，眼皮突突直跳，他就知道会把人逼成这样，可，他似乎依旧不回改。
觉得自己那一套手段，能让她留在身边。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啊。
“聿衡，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唉……”
“你悠着点。”
“我知道。”
“哦，对了，我们上次去见了沈佑宁，生活的还不错，孟宴辞对她挺好的。”
“你放心。”
季宴礼苦涩地笑了笑，知道他这个是为了让自己宽心，毕竟，孟宴辞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心知肚明。
再加上沈佑宁又是一个极其要强的女人。
他们碰撞到一起会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季宴礼比他还要清楚。
“嗯，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对不住她。”
如果，自己把她看紧一些，也不至于让孟宴辞把她给带走。
“怎么能怪你，要怪就怪孟宴辞，是他不讲武德在先。”
周聿衡也知道当时他们两家因为一个沈佑宁闹得不可开交，再加上沈家一心攀龙附凤，想把她送给孟宴辞。
季家的处境自然艰辛，季家到季宴礼这一辈，想要争权的人太多，他又不喜欢这些，自然早早退出了……
那些决定他根本就参与不了 。
“罢了，都过去了。”
“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帮她一把的。”
周聿衡笑了笑，来了一句：“人各有命，帮的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
“嗯……”
周聿衡其实还是想问她这个身体适不适合怀孕的，可，这个话被死死的卡在喉咙里。
发不出一个音节……
季宴礼明白他想问什么，主动开口解答了。
“她现在这个身体怀不上的，就算怀上了也极有可能保不住，她太瘦弱了。”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孩子为好。”
周聿衡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有些不死心的追问。
“如果我偏要孩子呢？”
那就去抱养啊，为难一个女孩子干嘛。
季宴礼也只是在心里吐槽，没有把这个想法搬到明面上来说。
“那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了，她这个情况不能要孩子。”
“保不住，会自然流产，即使熬到后面，有可能会胎停，或者生下死胎，一尸两命的概率更大。”
“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
一尸两命？他瞳孔猛烈的收缩了一下，然后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想到女人有可能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心又开始抽痛。
周聿衡蹙眉难受的捂了捂胸口，但为了掩饰住这样的动作，又抬手在桌上拿了一杯茶。
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到了胃里。
他的那些情绪才算是被压了下去。
“好，我知道了。”
那就不要孩子，一个孩子可没有她重要。
“还有，你注意下她的情绪，药还在吃没？”
“吃了。”
“她哥哥的事情，你还想瞒着她？”
“她知道了。”
“那她不跟你拼了，毕竟是调查你的事情，而且，你母亲她……”
“我说他是坠机。”
季宴礼蹙眉，还真是想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啊，就是不知道，这个事情能瞒到几时了。
“那你还是厉害的。”
“别给她知道了，不然，你这样遮遮掩掩的，她一口咬定是你呢。”
“嗯。”
“放心，我会小心的。”
季宴礼走之前还特意叮嘱他，她不能要孩子，有了孩子会一尸两命之类的话。
周聿衡又不是神经病，自然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让她去怀一个胚胎。
“嗯。”
他把季宴礼送走，又在外面抽了几根烟才重新回到卧房。
房间里一片昏暗，他蹑手蹑脚进去，瞧见了女人不知道何时又坐直了身体在床沿处。
他出声：“娇娇，怎么醒了？”
“做噩梦了？”
虞娇听到熟悉的声音，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稍微转身看向了他，即使是在黑夜里。
周聿衡也能感受到女人的目光似冬天的寒风般冷。
“娇娇……”
她心底翻涌着恨意，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她嘴唇动了动，语气带着恨意。
“你还我哥哥！”
“周聿衡。”
“娇娇，哥哥的事情真不是我做的。”
“我没必要为了他，来得罪你。”
“娇娇，你信我，好不好？”
“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他在……”
毕竟，没有了他，自己又少了一个能绊住她的筹码。
他的话像是一记惊雷，将她劈得外焦里嫩，她瞬间石化，脑袋里不断回放着他刚刚的话。
确实，他说的没错啊。
他又少了一个筹码呢……
虞娇冷静下来后，心底犹如一汪死水般毫无任何波澜，她整个人身体往床后靠了靠。
最后，她半倚在床头，眼眸直勾勾看着外面的夜色。
她想要自由，想要离开……
可到头来，自己的哥哥……
明明端午节那天，他还抱住自己，告诉他。
他们会一起离开。
可现在呢，离开了吗？
被困死在这里了。
周聿衡看着那边的人影，即使是看不清脸，也能感受到她周身凄凉的氛围。
“娇娇，不哭……”
她一哭，他的心都碎了。
“娇娇。”
男人走过去，在床沿处坐下来，一把将小女人拥进了怀里，任由着她哭泣。
“我会把他找到完完整整还给你。”
“好不好？”
她也不知道，好不好？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那里，有没有活着。
“……”
“你要是想折磨人……”
“换个人，好不好？”
“我不想家破人亡……”
报应不出在她身上，而是在她家人身上，实在是荒谬。
“不会的，你不会家破人亡。”
“不会的。”
这一晚，她哭得肝肠寸断，最后太困了，睡过去，也一直在喊哥哥。
周聿衡脑袋嗡嗡作响，如果，找不到虞琢，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这样一直僵下去。
想一想，他都觉得害怕。
”娇娇，娇娇……”
“没事的。”
虞娇很早就醒了，她睁着黑眼圈想从床上爬起来，被男人死死按住了，他语气还带着几分刚刚睡醒的沙哑。
“睡够了？陪我睡会儿。”
“我睡不着……”她声音沙哑，眼底是没有睡好才会出现的红血丝。
“我想回家……”
她爸妈要是知道这个事情一定会疯掉的。
“不行。”他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她现在不能回去，回去了怕是有去无回了。
“娇娇，我会带你回去。”
“但，不是现在，爸妈也不知道这个事情。”
“我会瞒住。”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好。”
但，她还是从他怀里挣脱开来，自顾自起床了，周聿衡拿她没有办法，也只能跟着他一同起床。
两人收拾好，一同出了卧房。
周聿衡一直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想不开做出些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一夜之间虞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虞琢的事情仿佛就像一场梦……
她给汤圆喂了吃食，等汤圆吃完又抱着它一起下楼，周聿衡本来还想阻止了。
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娇娇，早上想吃些什么？”
“我给你做。”
“都可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