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策一夜缠绵,柳月儿心中才略有安心。
第二日江策果然在江府言明了她的身份,带着她正式见过了李清薇。
她对李清薇的印象,不过是一个受宠娇惯的嫡小姐,没什么心思,又好欺负。
可如今看着堂中上座的女子,柳月儿心中那份骄傲被磨得荡然无存,那位置本该是她的。
当知道如今江家李清薇执掌中馈,她便心中越发意难平了。
语气不冷不热敬了茶,整个人仍旧高傲,好似她才是正妻一般。
李清薇也不恼,淡淡笑道:“你倒是长得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那人是江郎的青梅竹马,不知刘姨娘知不知道?”
这话就是恶心人的。
但柳月儿不敢声张,若她被拆穿,倒霉的是整个江家,到时候别说复仇,保命都未可知。
她只能忍下这口气,“大娘子,奴家不知。”
“哦?那看来和江郎也不熟悉吗,听闻你还有身孕了?那就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分守己,每日也不必来我这请安了,好好养着吧。”
柳月儿到底是丞相的女儿,哪里受过这般对待,终究气不过,摔了帕子,气愤离开。
南边水灾刚刚缓和,听闻边关又有战事,江策变得忙碌,几日几日见不到人。
江家便成了李清薇的天下,她看着账本,出门查看产业,忙碌又快活。反观如今的柳月儿,守在东院,受了冷落,心中自然不快。
挺着肚子叩响了江母的屋门。
“是你?”
“母亲,奴家来看看您,听闻您这几日不舒服?特别送来些燕窝。”
江母表情并没有好多少,“燕窝?又是策儿私底下给你买的?”
柳月儿尴尬,柳家落魄,她自然没有钱去买。
见她不说话,江母越发嚣张了起来,“我若是你就乖乖在那东院待着,不出来丢人现眼,若不是策儿心软,我们会同意你进门?罪臣之女,你想过这些会给策儿招来多少祸端!”
柳月儿心中一凉,她本想过来讨好江母,好帮衬着李清薇一二,自己也能在府中树些威信,可哪曾想江母竟不吃这手段。
“母亲说的是,奴家知道了,只是这燕窝母亲还请收下。”
柳月儿身子娇弱,又挺着肚子,江母虽不心疼她,可心疼她肚中的孩子,语气自然客气了几分,“抬你做了姨娘,你就该知足了,退下吧。”
柳月儿点点头,被刘嫂搀扶着往回走。
恰巧碰到了来请安的李清薇。
“大娘子。”
“嗯。”李清薇点点头,没多说话,便要离开。
柳月儿刚在江母那里受了气,如今又被李清薇轻视,心中的算计都抛之脑后,脸上多了愤怒的表情。
“大娘子,怎么的,眼神不好看不到我在请安?”
“嗯,我不是点头了吗。”李清薇不想同她纠缠,转身就要走。
哪知道柳月儿神色一凉,身子软了下去,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大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李清薇顿时慌了,还有这出?
一阵喊叫,引来了江母和下人。
柳月儿泪眼婆娑,“大娘子,奴家不过是请安,你竟这般容不下我?”
刘嫂连忙将人扶起,表情夸张,“哎呦,刘姨娘还有孩子,大娘子可使不得啊。”
周围都是指点的声音,李清薇连忙辩解,“你们胡说什么,我做什么了,不是你自己摔倒的!”
适逢江策归家,听闻柳月儿摔倒,急忙进了院中,见柳月儿捂着肚子,顿时心痛不已,不问清楚,便冲着李清薇呵道:“我原以为你深明大义,怎么趁我不在,就这么等不及,要害人了?”
李请薇苦笑,原来柳月儿在他心中分量这般重要,重要到可以不问青红皂白,不问是非黑白,就懒到她的头上。
此刻,她也冷静下来,看着四周缓缓开口,“去请大夫来给刘姨娘看看,她身子重,还四处走,难免出危险,从今往后,找人看着,刘姨娘有什么需求,有点眼力见,就不要劳烦刘姨娘自己出来了!”
当家主母的威严,此刻淋漓尽致,连江母也怔了怔,默默退回了自己的屋子。
江策越发不高兴了,“不是你做的?还说她自己摔的?”
李清薇不辩解,“是啊,是她自己摔的,我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作为正妻,我不予计较,今日我也大度了,刘姨娘这般金贵,屋里等人伺候就好,何必出来呢!”
江策见李清薇强硬,也不好再说什么,拉着柳月儿回了东院。
柳月儿泪眼朦胧,靠在江策的怀中,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江策心疼,“大夫看过,还好无事,下次你小心些,我不曾想李清薇倒是这般狠毒。”
“江哥哥,我无事的,你不要生气,你多来陪陪我,我就很高兴了。”
“哎,如今朝中事多,我也不能日日陪你,月儿还要体谅。”
江策的语气虽平静,可心中也烦躁,他忙了多日,回家便见后宅这般闹腾,疲惫的感觉更甚了,其实他对柳月儿也有了不满,他告诉过她这些日子要安分守己的。
可偏偏还是要惹上那李清薇,这些日子他都和岳父在一起,好不容易说服岳父开始帮着皇上处理朝中的老臣,若李清薇回家告状,他这功夫岂不是白费。
“月儿,你好生休息,今日我还有事,要去书斋。”
“江哥哥,你可五日未回了,今夜,不如就在月儿这吧。”
“月儿乖。”江策匆匆起身,出了东院。
柳月儿脸色一凉,他第一次没在她这里过夜。
江策去了书斋,摊开一个个文书,揉揉太阳穴,疲惫的叹了口气。
“叩叩……”
门缓缓推开,李清薇拿着食盒,缓缓进来。
“是你?”
“夫君,这是我让厨房做的参汤,你还要熬夜,趁热喝了对身子好。”
江策不经意间,心中一烫。
他忙碌了这些日子,无人关心过他的身子,连柳月儿也只知道撒娇争宠,没想到白日里他呵斥了李清薇,如今能关心的他的还是她。
“夫人,真是心细。”
李清薇眉眼柔和,语气平缓,“你是我的夫君,我定要仔细待你。”
江策心头越发滚烫,起身将人抱在怀里,“白日里,是我错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