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很多人,秦家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秦霜霜羞红了脸,急忙将穆承言推到前厅之外,“王爷,过分了!”
“霜霜,这是害羞了?”
“你……”秦霜霜看着满屋子人的眼神,恨不能立即消失,“穆承言,你若再这般,小心我不嫁你了!”
穆承言忽然抱紧了面前的小人儿,“敢不嫁?小心本王把你掳走!”
周围的下人看着清醒,散得很快,秦霜霜想推开,奈何穆承言抱得太紧。
“霜霜,听话,待大喜之日,本王来娶你。”
秦霜霜看着眼前还有些病容的男人,乖巧的点点头,“刚才我是开玩笑的。”
“本王知道!”
这一别就是大半个月。
看看时间线,秦霜霜知道,朝堂之上又有大动作了。
看着书房还亮着灯,秦霜霜轻轻叩门,“爹?”
“霜霜?”
秦朗颇感意外,秦霜霜几乎没来过他的书房。
“霜霜,有何事找爹?”
“爹,听闻如今没了丞相,皇上事务繁忙了许多,夜夜难眠,忙着处理公务。”
秦朗一怔,这不是一个闺阁的女儿家该考虑的事,“是安王与你说的?”
“爹,我不是小孩子了,小女今日来,是有要事和爹讲的。”
秦霜霜原本担心秦朗对自己起疑,可还是将之后的剧情告之了父亲,穆佑堂虽年轻,精力旺盛,但终归繁忙的事务令他疲惫,江策等新人上书建议,组建内阁,由皇上和众大臣推举内阁五人的人选,帮忙分担皇上的事务。
穆佑堂自然愿意,只是这五人该选谁?科举的新人还没有经验,朝中老人,有一半因柳丞相的事被罢免,如今可用之人并不算多。
秦朗听着秦霜霜介绍,眉头是越皱越紧,良久才开口道:“霜霜今晚想说什么?对爹可直言不讳……”
“爹,您想入阁吗?”秦霜霜上前一步,看着满脸惊诧的秦父,“您也是合适的人选,不是吗?”
秦朗苦笑,到底是小女儿家,他这一辈能干到现在的大学士,一是因为当年当过先皇的老师,二是因为是当今皇上启蒙的老师,况且他自入朝以来,任凭外面斗得你死我活,他秉持不闻不问的精神,是谁也问好,谁也不多接触。
入阁?他不会想,也不愿想,活着,才是最大的本钱,况且秦家的孩子都还羽翼未满,他得保护好这一大家人。
见秦朗不说话,秦霜霜又道:“爹,我知道您不问世事,只图平安,可天上掉馅饼了,您就是拿出一个碗的事,何乐不为?”
秦霜霜想让秦朗入阁,自然是盘算过的,父亲入阁,就能和皇上说上话,将来在对待穆承言的事上,便能帮衬几分,况且以父亲的资历,将来即便江策入阁,也得在父亲之后,那些结局就不会发生。
“霜霜,朝堂之事你只看到皮毛,很多事并非你想得那样简单。”
“若此时有机会,父亲也不愿意?”
秦朗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但又稍纵即逝,“霜霜,不早了,为父自有为父的打算。”
“父亲,您也心动了不是吗?今年南边恐有水灾,您若能提前防备,上书皇上,您就有五成入阁的机会……”
“剩下五成呢?”
“新政难以施行,爹您作为大学士,以您的文采好好写上一篇新政歌颂的折子,皇上定会喜欢的。”
这五成秦霜霜是十足的把握,上一世,江策就是靠着这拍马屁的折子,从编修升到了礼部右侍郎。
秦朗看着女儿那狡黠的目光,满是疑虑,“这些可都是安王说的?”
“爹,你太瞧不起你女儿了,我日日在安王府住着,怎么也耳濡目染,心领神会了吧。”
秦霜霜看着犹豫不决的爹,又道:“不然您先写个拍马屁的折子看看效果?”
秦朗点点头,这一次总算同意了。
一切正如秦霜霜所说,穆佑堂年少根基不稳,推行新政阻碍重重,却在一片反对的声音之中,看到了一本不一样的奏折。
字里行间满是对新政的肯定和钦佩,并列举了一些推行新政好的地区,如今取得了多么好的效果,并又附和皇上写出了几条推行法子。
言辞凿凿,文风大气,又有理有据,看得穆佑堂心潮澎湃,心下欢喜,一看署名——秦朗,猛然想起自己这位开蒙的老师,心中也是感慨良多,朝中怎么就把老师忘了呢。
秦朗清风廉洁,又为官多年,论资历论能力都是佼佼者。
穆佑堂仿佛找到了知音,当下便宣秦朗进了宫,就新政一事好好与秦朗探讨了一番。
这一波操作下来,秦朗在穆佑堂心里有了分量,内阁的候选人也具象了起来。
秦朗看着自己不过三日便高升的节奏,心中佩服女儿远见卓识。
只是江策的折子送上时,皇上已然没有了第一次看到的惊喜,只是将江策的折子给了秦朗,让秦朗好好带带这个状元郎。江策也十分诧异,他仔细研究过的,哪曾想被他人捷足先登,虽然晋升了一级官职,但在皇上心中却未留下深刻的印象。
想想江家当初落难的窘困,自己又与李若兰退婚,如今还要在秦朗手下,担心秦朗给自己穿了小鞋,心中愤懑不已。事到如今,靠自己向上走,是难上加难。
命运在这一刻改变了。
江策早就将于柳月儿的山盟海誓抛掷脑后,一心只想求娶贵女,一步登天。
他放眼朝堂,选中了户部侍郎的独女,李清薇。
户部侍郎李大人是入阁的首选,日后定能给他一臂之力。只是听闻李清薇才貌双全,又是户部侍郎的独女,京中想要求娶的权贵数不胜数。
江策相比,家境不算好,只有状元这头衔还算拿得出手,胜算并不多。
江策这才想起了柳月儿,她曾是丞相之女,多与京中贵女有交情,倒不如打听清楚,好一次成功。
京郊外躲藏的柳月儿自然不知道江策的算计,还等着江策帮她改名换姓,娶她为妻。
哪知道江策日日繁忙,能看她的次数是越来越少,柳月儿心中发凉,这样下去,柳家的仇如何报?自己与江策还能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