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留直率,直接拽住了杨继洲的衣襟,啐了一口,“你个贼人,竟敢陷害王爷!”
看了半天的穆承言,终于有了反应,这是霜霜要给自己看大戏了?
“王爷,这杨继洲与太皇太后合谋,要在您归京之前谋害您!“
杨继洲一时心跳如雷,脸上神色变了又变,“王护卫,万不可冤枉我啊。”
“冤枉?”王不留没了耐心,将一玉佩递给了穆承言,“王爷请看,这是我们归京路上一个探子身上搜到的。”
穆承言拿起玉佩仔细打量了起来,这做工似乎有古怪之处。他将玉佩摔在地上,里面赫然掉落出一张小小的纸条,王不留急忙捡起,上面只有一个字,“杀!”
杨继洲眼神闪躲,“这一个字岂能就冤枉我,求安王明鉴!”
王不留拿起破碎的玉佩,“回王爷,这玉佩乃是京城珍宝斋的物件,属下追查,这相似的玉佩珍宝斋总共做了十枚,皆在前年送进宫里,做了贡品,其中六枚给了太皇太后,剩余四枚还在宫中的库房里放着。”
穆承言抬着眉头,“那也只能说明,这玉佩是太皇太后的,又与杨大人有何关系?”
王不留一乐,“本来是和杨大人无关的,偏偏我们杨大人贪财,碎了的玉佩不肯扔掉,这里的当铺最近可已经收过两枚碎过的玉佩了,和这探子身上的是一模一样。”
杨继洲面色当即有些不太好了,还想狡辩,“安王明鉴!小的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你还不肯承认?”王不留越发气恼,“来人,把丫鬟叫来!”
只见一个女婢颤颤巍巍走了进来,“说!杨继洲是怎么吩咐你的?”
“杨大人说,要我务必日日盯着王爷,看他将两碗汤药都喝下去。”
“小的只是担心王爷身子,怕王爷太忙忘了喝药。”
“你还在狡辩!”王不留又将秦雷叫了进来,“秦老弟,是你抓住探子的,你来说!”
相比王不留的不耐烦,秦雷倒是淡然了许多,“王爷,探子都招了,他是来寻杨大人的,至于传递的内容,只有扬大人自己知道。这是其一,杨大人在见过探子之后,便开始给您换了药方,这是其二。您在京中中毒一事,探子也招了,是杨大人拿了他给的药,下给了王爷,这是其三,”
秦雷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了秦霜霜,“霜霜,你看看这药。”
“是,鸦胆子。”秦霜霜一怔,这虽不是什么难解的毒,可若日积月累,定会要了人命。
“杨大人不眼熟吗?这可是从您屋子里找出的。”
秦雷将药粉撒了一地,杨继洲的脸色变了又变。
穆承言难得好脾气起来,“杨大人,皇上继位那年,本王整顿宦官,御马监大太监杨成,首当其冲,惨死松江河。你作为他的养子,恨我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你会和太皇太后在一起谋害本王,本王从十岁那年就是你来医治的,你明知太皇太后如何对我,却还要与她同伍,不留,用刑吧,全尸也不必留了。”
哪知道话音刚落,杨继洲忽然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妻儿皆被太皇太后的人囚着,若不从……恐,杨家断后啊!”
“你可以找本王解决,却偏偏要走另一条路,事到如今,杨大人就好好受着吧!”
穆承言言语温和,可神色已然冷得可怕。
几个护卫带着走杨继洲,秦霜霜长舒了一口气,这一次,穆承言至少没中毒了,身体也会好一点吧。
屋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秦霜霜还坐在桌边,看着是没吃饱的样子。
“霜霜,不开心?”
见秦霜霜如此,穆承言眉眼蹙起。
“好好一顿饭就被杨继洲搅乱了。”秦霜霜郁闷嘀咕,后悔应该吃过饭后再收拾他的。
“嗯?”穆承言笑了,果真是个饭桶,自己几日都没好好吃过饭,也无碍的。
穆承言嘱咐小厨房,单独给秦霜霜做了一碗燕窝粥送了进来。
“吃吧,不是还饿着呢吗。”穆承言拿过汤匙,轻轻递到秦霜霜嘴边。
“没心情了。”秦霜霜站起身子,就要离开。
“怎么又要去哪?不是说日日要盯紧本王么,这才一个时辰就不耐烦了?”穆承言有些委屈的模样,自己还轻轻咳嗽了几声,“若不是嫌弃本王身子病了?\"
“怎么会。”秦霜霜急忙解释,“我就是,就是单纯心情不好而已。”
“要不要本王陪你出去走走?听闻这西北的小镇热闹得很。”
秦霜霜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点头。
此时西北还是太平热闹。
宣来镇上,人来人往,这里地处边关,与大凉贸易发达。秦霜霜一路兴奋,这可与自己来边关当军医时,全然不一样。手工作坊、吃饭的酒楼、卖特产的、卖珍宝的,好不繁华。
她什么也新奇,这也要买,那也要买。
不远处,一个茶摊的小贩高声吆喝,“石榴汁、葡萄汁喽,大凉的葡萄做的喽。”
秦霜霜第一次喝葡萄汁,还是八岁邻居家的小孩过生日,送了她一瓶,她在现实世界里过得并不富足,很少会吃零食,喝饮料。
此刻看着那小贩,心中竟有了酸楚。不知这葡萄汁和八岁那年喝得一样甜吗。
秦霜霜扯了扯穆承言的袖子,眼巴巴看着茶摊,“王爷,我想喝那个。”
穆承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不远处看去,“想喝什么?”
“葡萄汁!”
换做平时,穆承言断不会给她喝外面的东西的,可今天她不开心了,喝一些也是无妨。
护卫很有眼力见,急忙找了座位,将两杯葡萄汁放在秦霜霜面前。
秦霜霜正欲灌进嘴里,斟酌了一下,先将杯子递给了穆承言。
穆承言摆摆手,嫌弃的摇头:“本王不喝这些的,霜霜自己喝。”
秦霜霜收回手,余光瞥见不断抿嘴的护卫,又递给了他,“这位大哥,你要喝吗?”
护卫一惊,再看王爷的眼神,目光可算不上柔和,“秦姑娘自己喝就好,小的不渴。”
秦霜霜看那护卫明明嘴唇都爆皮,还在嘴硬,直接站起来,要将葡萄汁递过去。
穆承言伸手拽住了她,将那杯葡萄汁喝个一干二净。
“王爷不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