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霜心里暗叫糟糕。
正月之后,皇上将要选秀,自己这时候出名,岂不是要被宫里哪个人看上,把自己也塞进去。
往后再被柳月儿的姐姐柳星儿欺负上,那得多凄惨啊。
“霜霜,你怎么了?”二哥秦霏重新拿了肉串递给了秦霜霜,轻轻揉揉自己妹妹的头发,“看给怕的,糟糕什么,你这样出众,京城的男儿还不任你挑选?”
“我还小。”
“还小?你都及笄了。”
“二哥、三哥还没成亲,怎么会轮上我?”
“我们都有婚约了,就你还单着呢。”三哥秦雷也是吃了一嘴,“明年开春二哥就娶妻了,你还不着急?”
“表姐也还没动静呢?”
“谁说得,今日可有媒人来说工部右侍郎家的长子萧亭山了。”秦雷吃着肉,还堵不上自己的嘴。
秦霜霜看着几个兄长,内心是一阵惆怅。
自己这小透明,应该不会被皇上看到吧。
“霜霜,又想什么呢?”秦霖看着发呆的妹妹不住的担心,“近日,你总是心神不定,是不是不舒服?”
“哪有。”
“若兰可是说了,你近来喜欢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还做动作!”
秦雷憋不住话,一张口,两个哥哥便瞪了过来。
看着关心自己的三个哥哥,秦霜霜不禁一暖。
这就是团宠的感觉?
“霜霜,有什么烦心事告诉哥哥,我们虽不懂闺阁的事,可妹妹有事,定当解决。”
秦霏目光灼灼,格外真挚,虽是小说,可秦霜霜却真的感动了,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越发吓坏了三个哥哥。
“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哥哥替你出气。”
秦雷只比秦霜霜大了一岁多,自己还没长大,还要给自己出气。
“我没事儿,我就是觉得自己幸运,能有你们爱我。”
“霜霜说什么呢,咱们本就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秦霖伸手擦掉了秦霜霜眼角的泪珠,“是不是在京城觉得有些闷,要不然后天我们休沐,领你去松江河钓鱼好不好?”
还有这好事?秦霜霜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自穿书而来,秦霜霜每日过得无聊又枯燥,没有自己的剧情时,只能靠街边买来的话本子打发时间。
难得出门,她兴奋极了。
一大早便穿好衣服,披上披风,等在厅堂。
表姐李若兰听闻要去钓鱼,也跟着一起了。
秦夫人听说三个儿子要带霜霜和若兰钓鱼,紧张的不得了,不停嘱咐儿子和小厮要看好女儿,甚至还要找几个会水的家丁跟着,被秦霖一口回绝了。
霜霜是家里的宝贝,自己怎么会让她受伤?
安抚母亲,承诺一定把霜霜完好无损的带出去再带回来。
劝了半天,秦夫人才同意,但这心一直提在嗓子眼,秦霜霜幼年就落过一次湖,几个孩子都不太记得了,可她这个当妈的确是忘不了,霜霜上了马车,她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霜霜,且不可鲁莽,要注意安全。”
河边清冷,可尽管冷风刺骨,松江河却依旧热闹。秦霜霜的内心却像奔驰的野马,好生快活。
“霜霜,跟着三哥,船上不稳,小心些。”秦雷伸手扶着妹妹上了木船,接着又拉着李若兰上了船。
兄妹几个难得一起出来,望着茫茫江面,秦霜霜不禁感叹:“远山无晦明,秋水千里白。”
秦霖的眼睛瞪得老大,“霜霜,你竟出口成章!”
糟糕,自己又犯病了。
秦霜霜尴尬一笑,“不是出口成章,这是,那日父亲说的。”
“哦?”秦霏眉毛一扬,“父亲竟改了诗风?”
“我哪知道啊。”秦霜霜赶紧跑到船尾,换了话题,“我今天要钓条大鱼!”
李若兰拿着茶杯递了过来,“霜霜先尝尝这桂花茶,甜的很呢,钓鱼还是兄长们做吧。”
“我们也钓呗,比一比,看谁钓得多?”
秦霜霜调皮,挽起袖子便拿过鱼竿和三个哥哥比试了起来。
恍惚中,她看见一艘好大的船,就在眼前,船头那修长的身影,格外眼熟。
“是安王?”秦霖突然开口,秦霜霜才看清船上的旗帜,赫然是一个“安”字。
『系统?这穆承言怎么又在?』
『宿主,此刻剧情应该是女主柳月儿说动静和公主,打算引荐柳星儿进宫,倒确实没有这反派什么事情。』
秦霜霜有些紧张,身子一歪,竟落了水。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浸湿了衣衫,秦霜霜奋力一游,从水里抬出了头,一双冰冷的手,用力将自己拉了上船。
“安王殿下。”
湿漉漉的风衣被扯了下去,干净的风衣将秦霜霜包裹,她哆嗦着嘴唇,说了句“谢谢。”
对面船上的三个哥哥拱手抱拳,“谢安王。”
穆承言没有回答,他听闻王不留盯梢时得来的话,故意在这里等她。
哪知道她就这样落水,掉在了自己的船边。
所谓无巧不成书,那一刻,穆承言多年沉寂的心,突然就被揪起。
若不是这个姑娘抬出了头,他不能保证下一刻,自己会不会也跟着跳下去救人。
“来人,带秦姑娘去更衣,煮上一壶姜茶。”穆承言语气清冷,可眼底却是关心。
秦霜霜冷得发抖,却也发现了穆承言的异样,她被几个侍女带进船舱,一个姑娘递来几件男装,“秦姑娘,船里只有男装,您先换上,免得受寒,待上岸后,您再换。”
“好。”
落水虽只有片刻,可毕竟秋凉,秦霜霜冻得脸色发白,骨头里都透着寒气。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闯进船舱,“怎么这么慢!”
秦霜霜苍白着小脸,长发湿漉漉的粘在脸颊,瘦弱的身子穿着安王的常服,像是闯祸的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楚楚可怜的望着来人。
穆承言突然说不出话来,将一碗姜茶递过,“快喝了,赶紧出去,你那三个猴急的哥哥,都上我的船了。”
见秦霜霜没有反应,穆承言竟又走近了两步,“怎么?脑子也进水了?”
手却不自觉的探上了秦霜霜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