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斑回答，“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和他已经耗尽了那份信任。”
“很久以前？那灵这个家伙得多大年龄了？”
吃惊的带土一头雾水，他先前留意到那家伙的手背皮肤光滑细腻，明明很年轻。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份来历很神秘，连我都不清楚。”斑缓缓道。
“那怎么办。”带土思考了下，问。
斑盯着他，开口：“既然计划泄露给了外人，那就要想办法让他说不出来。”
话落，带土疑惑之中明白了几分，神色猛然一怔。
这是要他去把灵给杀了么？
“不过我知道你做不到。”斑突然话锋一转，移开视线，“所以随那家伙去吧。”
“……”
带土以为斑说的做不到是指他的实力不如灵，抛开这个原因，他也本能地不想再跟那家伙动手。
于是这个话题没再说下去。
而打发走了带土，斑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想了很久。
过去的旧事随着时间流逝都渐渐地模糊起来，现在想想他为什么会和那家伙走到这一步……
大概也有当年不断发生误会的原因。
他嘴上说着信任对方，实际上那点信任因为别人的插足而发生变化，后来脆弱得如同一张薄薄的纸，一戳就烂，不堪一击。
……
……不。
不对。
坚持到这时候了，他为什么忽然自我反省起来了？当年分明就是那家伙背弃他，隐瞒掉扉间的事情，所以间接地害死了泉奈。
这是那家伙的错……
斑紧皱眉头闭上眼睛，混乱地不想再回忆下去。
第二日，看了看和白绝半身融合在一起的黑色意志，斑转头看向带土，叮嘱交代了最后几句。
带土眉头一皱，预知到斑接下来要做什么，感想颇多。
但明白这是必经的暂定结局，所以他看了眼新伙伴——绝，什么都没有劝阻。
而果不其然，做完一切准备，斑便自动切断了身上的外道魔像管道。
没有外道魔像的查克拉供给，借此来吊住性命，斑的身体支撑肉眼可见地变得吃力起来。
最后他疲惫喘气，只能一下瘫软坐在那里。
死亡就快要临近。
“斑。”
突然间听见有人如此喊道，他费尽力气抬起头去，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就知道站在那里的是谁。
死前的幻觉？
然而一旁开口说话的带土让斑明白这不是幻觉。
“你这家伙出现得很迅速啊。”
“……出去。”
斑这两个字是对带土和绝说的，看见来人，绝眼睛一睁，二话不说就火速听话地离开了。
带土则是怔了下，反应过来老头子死前可能是有话想单独和人说，于是也只好转过身走了。
这下四下无人，斑半敛双眸看着前方，眼中光泽暗淡下去，一如他毫无感情的语调拒人千里。
“为什么会回来这里？”
上岛成也立在斑面前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取下白色面具，露出的双眼看着斑道：“因为想见你。”
“……”
斑从来没有在这人嘴里听见这么直白的话，一时诧异。
一想，他的眼神中含了许多未名的冷漠：“来见我的死状么？”
这充满尖刺的话并没有让上岛成也恼怒，相反的，他毫不惧怕地走过去，来到了斑的身边。
到达触手可及的距离。
“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恨。”他轻声说，“但我发誓过去的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斑静静听完，眼中冷然：“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上岛成也摇摇头，“还有很多，不过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等以后再说。”
以后……人死了哪有以后，除非他会复活。
所以这个以后的含义是什么，斑当然心知肚明，那就是他借由轮回天生复活的时候。
这一刻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底震撼的情绪，猛地看着对方，似是在问对方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可转念一想，想到那家伙当年都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现在自然也是有的。
于是尽量敛起眼中神情，漠然开口：“那个时候我要做的事情会有很多，没时间去听你说。”
“真的吗？”
听见这两个字，以为对方就此放弃，斑的心忍不住尖锐地刺痛了下。
然而下一瞬，对方说道：“那可就别怪我到时候开个大喇叭，在你耳朵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重复说了。”
“……”
斑当即一震，然后重重地喘了两口气，像是被气到了。
见状，上岛成也立马扶上去。
“斑？”
感受到他的紧张不像假的，斑心中又微微一抽，他以为自己对这家伙没什么感情了，可是接二连三的反应都在提示他，那些仍旧存在。
无论是爱，还是恨，全都在。
嘴唇张了张，想再多说点什么，但现实却没办法了。
他只能用尽体内最后一丝力气，抓紧对方的胳膊，使出全力艰难地却字句清晰地挤出一句话。
“是么，那我等着那一天……”
如果你敢再用像假名一样的东西来骗我，我绝对不会再对你心软。
……成也。
在意识模糊失去的那一刻，他听见了那人认真的回应。
“好。”
-
基地之外，天地辽阔，望着不远处靠坐在一棵树下乘凉的人，带土走过去问：“老头子临终前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你觉得呢？”听到的人转头反问他，样子看上去很平静，没有多少伤心的迹象。
又或者什么都藏在了面具之下，所以根本发现不了。
看着这样的人，带土一顿，停住脚步，“算了，只要你不破坏我们的计划，老头子说随你去。”
“……他那么说过吗？”
带土觉得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点头。
那边的人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对他拍拍身边的空位。
“做什么？”
“过来聊一聊。”
带土神色冷漠：“我和你还没有要好到那种程度。”
“聊一聊就可以要好到那种程度了。”对方淡定地把话还给他。
“……”
带土眼角微微一动，感觉这家伙说话方式和语调真是像极了某个人，但知道不可能，所以他也没什么多余耐心对待。
“我没兴趣。”
“哦？那这个有没有兴趣？”
见他要走，对方突然拿出一张照片。
带土定睛一看，神色顿时铁青到极致，“怎么在你那里？”
“是你自己不小心弄掉了，所以我也不小心地在基地里捡到了它。”
“还给我。”带土眼神凌冽。
对方却笑：“这可不是正确的让人归还东西的态度啊，带土。”
然后表情疑惑：“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这张照片上面，为什么会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