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内安静片刻,许是对姜酒倔强的态度感到无奈,最终,纪尘只丢下两个字,便不再理会姜酒。
“随你。”
姜酒知道这是纪尘默许了的意思,便也松了口气。
她离开主峰时,朝禁地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那边的黑雾好像比初入绝天宗之时更浓重了。
也就意味着,里面的远古邪魔极度猖獗,结界掩盖不住他们散发的污秽,才让黑气泄露出来。
不知道纪尘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了。
然而,唯独这件事,姜酒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封印为何只有纪尘一人镇守,自然是因为他体内的天神血脉,除去他,无人能维持住这封印的运作。
忽然,姜酒心有所感,抬头朝天上望去。
她想起来了,她刚刚说的不对。
九重天上明明也有一位能维持这封印,那人就是和纪尘同样血脉的仙尊纪陵。
...
顶着对姜酒而言枪林弹雨般的狂热目光,姜酒终于从主峰顺利回到青云峰。
重回青云峰,姜酒看着眼前荒芜的一片,心情十分微妙。
这感觉似曾相识。
好好好。
感情她走了以后,青云峰完全没人打理了是吧?
现在这荒草比她刚来的时候长得还要高,原来还能勉强称之为‘清冷感’,现在怎么挽尊,也只能叫荒郊野岭了。
“这两年时间,二师兄不在这里吗?”
姜酒转过头,没忍住对云水黎问道。
“...”
云水黎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视线很可疑的飘忽不定,旋即姜酒就听见龙轩 超大声的喊道。
“对,他就是不在,他出去鬼混了,我作证!”
云水黎当即咬住下唇,鸦羽般的睫毛垂下,语气楚楚可怜。
“师妹,我没有。”
龙轩再次振振有词的对姜酒说道。
“他骗人。”
云水黎这次视线轻轻扫过姜酒和龙轩,声音很小,但让龙轩身体一僵。
“不是青云峰的人,跟师妹过来作甚。”
姜酒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像幼稚园小学鸡吵架后,找老师告状的环节。
她现在两眼一抹黑。
早知道不问好了,又给他们找到吵架的理由了。
姜酒果断转身就走,不再管这两个吵架的人。
一龙一鲛吵到一半,发现姜酒直接没了人影,只能恨恨的瞪对方一眼,不再继续争吵。
另一边,姜酒回到了她的小院子里。
出乎姜酒预料,这里竟然并没有被荒废,甚至和她离开前差不多。
无需多想,姜酒就知道这里是谁给她打扫的,那人她前两天刚见过。
姜酒摸了摸手腕上的冥火镯,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波澜。
“白泽,禁地若是出现异动,帮我注意一下。”
姜酒收回思绪,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纪尘身上,如果不是纪尘有危险,她连荡云山都不想出。
“唉,老夫对你这小丫头的劝告,你一点都不听。”
白泽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传来,姜酒讪讪的笑了笑,语气带着小心讨好。
“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帮帮我吧。”
半晌姜酒听见苍老的声音冷哼一声,才应下姜酒的请求。
“你这小丫头真是油盐不进,忘记被人家追杀时的惊恐害怕了,在荡云山那两年,觉都睡不好。”
白泽说的话让姜酒一阵心虚。
毕竟白泽不知道,当初是纪尘放她一马,才顺利了出来。
但游戏道具这种事,她又没办法和白泽解释,只能老老实实挨骂。
“他终究是我师尊。”
姜酒也不知道这个说法能不能说服白泽。
“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你这师父可对你有不轨之心,已然罔顾人伦,你就算不理会,也无愧于天地。”
白泽竟然语重心长的开始劝说姜酒,俨然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
“嗯....”
姜酒如鲠在喉,她虽然知道白泽这是好心,但.....
是她先对纪尘有不轨之心,把人拉下水的啊喂!
思密马赛妈妈酱,瓦达西不是故意的。
姜酒心里的q版小人跪地痛哭,良心受到了大大的谴责。
“不过你既然有这份孝心,等老夫夺回肉身,老夫定然为你做主。”
白泽本就是瑞兽,说话间一身正气凛然。
“...”
姜酒沉默片刻,才心虚的开口找补。
“白泽,这事其实是我的错。”
然而白泽并不能get到姜酒的想法,继续对纪尘人格谴责。
“你曾对老夫说过,老夫知晓你也许做过错事,但身为人师,怎可对徒弟动心,无论徒儿如何纠缠,他都不该动摇。”
白泽护短整个九重天都知晓,如今白泽已经把姜酒当成亲孙女对待。
想起姜酒在荡云山提心吊胆那两年,他也就没忍住多说了两句。
可此话一出,姜酒只想把脸蒙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
她现在告诉白泽,是她强行把纪尘勾引到床上。
纪尘才对对她念念不忘,白泽会不会反过来把她脑袋拧下来。
她现在感觉后背凉飕飕。
“反正,白泽你最好了,就帮我这个忙吧,求求你了。”
姜酒撒娇的杀伤力很大,连白泽都顶不住。
白泽没再说话,姜酒知道他是答应了的意思,心里也松了口气。
有白泽的帮忙,纪尘遇到危险她就能及时赶过去了。
但愿只是有人恶作剧。
姜酒心里这样默默期盼,她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唯一见过的大场面就是那个究极无敌恐怖的修罗场。
她甚至连鸡都没杀过。
但如果是针对纪尘,或是针对她的计谋,背后的策划者一定做了完全的准备。
到时候杀人流血基本不可能避免。
姜酒看着握在手里的白泽长戟,双眸竟逐渐变暗。
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里面隐隐有一道红光闪过。
她唤出白泽长戟攥在手里,戟刃划破空气的锐鸣声响起,只见阳光下的白泽长戟散发着温暖柔和的白光,圣洁的不敢让人冒犯。
姜酒殷红的舌尖扫过唇瓣,双目注视着长戟的寒芒。
真想象不了这把如此神圣的白泽长戟,见血的模样该有多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