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煜。”
在沈书意敲下门的瞬间，里面的人将门拉开了。
方南煜比方北桉看上去清瘦不少，应该是长时间不见光日的缘故。
“你还好吗？”在见到方南煜的那一刹那，沈书意鼻子一酸，眼睛红红的。
“还好。”方南煜看着沈书意身后的方老太太、方北桉，还有从未见过的泠落，到嘴边的思念只剩下干巴巴的一句话。
相爱的人，明明近在眼前，却如隔山隔海，远不可及。
沈书意痴痴看着方南煜，方南煜抬头看向天空，而方北桉紧紧盯着他们二人。
明明三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却好似在上演着爱离别的戏。
泠落像极了台下的看客，在一旁淡然地看着三人的爱情纠葛。
此时的泠落不知，原来看客也会有成为戏中人的一天。
“小南，快来见过这位大人。”方老太太见局面安静得有些令人窒息，连忙拉着方南煜走到泠落面前。
“方南煜见过大人。”方南煜朝着泠落恭敬地拱了拱手。
“好好一个翩翩公子，要是折在圣殿手中确是有些可惜了。”泠落嘴角微微勾起，淡然一笑。
“明日大人尽力便好，千万不要将自己搭进去，实在躲不过此祸，便是我方家的命了。”方老太太抓着方南煜的手紧了紧，扬起一阵苦笑。
“南煜谢大人救命之恩。”方南煜也没有用预料到泠落是来救自己的，没有人不想活着。
话音刚落，方南煜就跪下来朝泠落一拜。
“这我还没救你呢？”泠落将人虚扶起。
“大人愿意伸出援手，不论成败，这份恩情已重过千山。”方南煜再次恭敬地朝泠落行礼。
泠落笑而不语，或许同是因为双子被抛弃的命运，泠落对幼子的命运多几分怜悯。
第二日的东日初升，方家挂上了白布，换上了素衣。不管成功与否，对外方南煜必须是个死人。
“看来你们已经做好决定了。”一人从天而落，这人刚三十出头，在圣殿里的职位不算高，但是圣殿一长老的侄儿，康靖。
泠落站在方南煜身后暗暗打量着康靖，长得人模人样，却不做人事。
“呦，这小美人儿打哪来的，前几日怎么没见过。”康靖眼睛眯了眯，朝沈书意伸出手去。
“大人，这是内人。”方北桉连忙将沈书意挡在身后。
“怎么，你们方家就是对此待客的？”康靖有些不满，他在圣殿混不出什么，在下界自然要横走着，享受别人恭维恭维，满足一下自己虚荣。
“算了。”康靖甩袖，先将这幼子处死后，再来抓这个美人儿，“你们快动手吧。”
“大人，要不我们到城外处理这贱子，老身不想沾了我方府的地，不然数年后，无颜到下面见列祖列宗。”方老太太嫌恶地看了方南煜一眼，方南煜十分受伤地低下了头。
“你早该有这个觉悟了。”康靖指着方南煜嘲讽道，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了一句话，“我在城外一里等你们，半个时辰内要是见不到人，后果自负。”
这是泠落昨日特意提出的，姑且不算两人真实实力有多少，单是两个天阶灵尊在城内打起来，难说会有多少人无辜的人因此受伤。
康靖要是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也难说会不会拿无辜的人撒气。
“就让我跟你出去吧。”沈书意伸手挤进康靖的指尖，紧紧相扣，轻声哀求道，眼睛湿湿的。
“意意！”也不知方北桉是担心沈书意会受伤，还是因两人当着自己面牵手而着急。
“决定好就跟上吧。”泠落迈步走在前面。
这三个谁也不肯退让，最后三人并肩而行。
秋风瑟瑟，竟让人觉得有几分悲凉。
泠落掀起马车的布帘，将沈书意扶下。
“呦，赴死还带一个侍卫来收尸，不愧是贵公子。”康靖咧嘴大笑，他倚靠在树旁，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动手吧。”
康靖早在一旁贴心地准备好半人高的干柴堆，柴堆中间还留着一人可以站立的位置。
“走吧。”泠落跟在方南煜身旁，步步朝柴堆靠近。
泠落踩断枯枝，她猛得将方南煜往后一推，低身横腿将干柴往康靖扫去。
康靖被泠落的举动杀了个措手不及，但好歹是半道灵尊的人，不会被连干柴都不过去。
“你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吗？”康靖怒目圆睁，“我可是圣殿的人，你怎敢如此放肆！”
“你的话可真多。”泠落四周卷起了巨风，巨风将干柴点燃卷起，风沙模糊了康靖的视野。
泠落余光看逃跑都磨磨唧唧的三人，顿感无奈。
方南煜和沈书意一个弱男子、一个弱女子，这得太久才能跑出去。
“咳咳！”
康靖将火巨风打停，却也让他呛得半死。
“你找死。”康靖双眼布满红丝，像极了索命的厉鬼。
“红莲流火。”
泠落直面迎上康靖的攻击，两股灵力的波动震得枝叶摇曳，承受不住的小树直接从腰身折下，断成两截。
“嘭——”
泠落顺着余力身体后翻，踩在树干上借着使出落羽剑刺向康靖。
“呵！”康靖挥出长剑抵住泠落，在两人僵持之际，他冷笑道：“你以为只有我想杀他吗？双生幼子，人人诛之。”
“你先管好自己吧。”泠落有种不好的预感。
泠落挥动落羽剑一次又一次刺向康靖，剑风凌厉，呼呼作响。
“烧死他，烧死他！”
不远处的呼喊声越来越清晰，泠落顿感大事不妙。
“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他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难道你要阻止整个扬城的人吗？”康靖眼中尽是得意之色，随后又威胁泠落，“你也是上界的人吧，何苦为了一个卑贱的双生幼子与圣殿对抗呢？”
“我要是杀了你，圣殿又怎么知道。”泠落深知要想救沈书意他们，得先把眼前的康靖解决掉。
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到自己来。
要是不能，那真就是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