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外表俭朴的马车缓缓路过天问堂,天问堂自开业以来,没有一天不是热闹的。
一只白皙的小手拨开窗纱,往外看了几眼又缓缓放下。
马车继续行使,一直外京城边缘的一处宅院停下。
天问府前有两个小门童握着比他们还高的花枪,腰背挺得正直。这是午生从那群孩子中挑出几个年纪相对较大的孩子,轮流守门。
“来者何人!”其中一个门童握起花枪往地上重重一杵,声音虽然稚嫩但力量十足。
“是我。”江望第一个走出来的,他站在车旁贴心地扶着泠落、叶清漪和宋诗施三人下来。
“见过五位主子!”两位门童一愣,随后异口同声道。
顾瀚舟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刚想伸手搭在江望的手心上,不料江望直接拍开他的手,将手背在后面。
“偏心。”顾瀚舟撇了撇嘴,自己蹦了下来。
“见过五位主子。”
“见过五位主子。”
一路上,泠落都见到不少小豆子拿着扫帚在打扫庭院,或者是搬着一些东西路过。
这五十个孩子,除了训练时间外,也会被安排一些不轻不重的杂活。到每个月底的时候,他们就给这些孩子发上一些工钱。
“等我们从古月回来的时候,可以让宋叔再送一批孩子过来,年纪可以偏大一些,从小培养他们修灵虽然好,但需要的时间太久了。”泠落提议道,五十人听起来多,一分配下去就不见得多少。
他们还会开第二、第三间天问堂,店铺需要人管理,府里需要人照看。再等到后面搜集信息、外出任务的又需要一批人。
“确实,同我们一般大小的也好。”江望很是赞同,以他们修炼的速度,不出三年,甚至更少的时间就会达到半道灵尊,回到上界去。
在这三年里,必须又一批人能够有实力与午生八人一起将天问打理好。
想到上界,江望不着痕迹看了宋诗施一眼,宋诗施与他们不同,这里才是她的家。
也不知道到了那日,宋诗施选择留下还是一起离开。
五人在湖旁的亭子坐下,微风吹拂过湖面撩着他们的面庞,很是舒适。
“泠主子。”杨玉华奉命捧着几本册子递给泠落五人。
三个多月不见,杨玉华看起来比在东阳时高上不少,身形也没有从前那样消瘦,看来过得还不错。
“怎么回事,弟弟几个月不见,眼里只有泠主子了。”顾瀚舟倒没有生气,纯纯调侃,“怕不是心底再喊泠姐姐。”
“玉华不敢。”杨玉华羞得低下了头,泠姐姐倒是真的,无关情爱,杨玉华在心中真的将泠落当作姐姐。
“你别逗他。”泠落无奈笑着接过册子放在桌面上,自己拿起其中一本,“姐姐也好,主子也罢,我要的是你永远忠于我。”
泠落自杨玉华出现的时候就暗暗打量他,自己需要培养一个心腹出来,好比临月华身边的临云简,培养一把只听自己使唤的剑。
杨玉华无疑是目前最好的人选,在报亲姐姐死仇的大恩之下,杨玉华比那五十个孩子更想报答于她。
“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叶清漪洞察出泠落的想法。
什么不错?实在夸自己吗?
这下杨玉华变得十分紧张,生怕做不好什么事情让泠落失望。
“姐姐,你看这个。”泠落将手上的册子递到叶清漪面前,册子上面列着的是五十个孩子的信息,其中用红圈标记出的,是在炼丹上有些天赋的人。
但很少,只有三个人。
“太少了。”叶清漪往后翻了几页,随后又翻了回来,“灵丹师是每个势力都会争夺的资源,天问堂的灵丹不能一直都由我和落落供应。”
“其实三个在下界里算不上少。”坐在叶清漪对面的顾瀚舟瞄到册子。
“我们家有五个灵丹师,三个是我叔叔辈的,年轻的就两个。”叶清漪在旁补充道,又耸了耸肩,“不过等级都不高,而且落落和清漪一个人一炉子的量都比他们五个人加起来的多。”
杨玉华有些懊恼的攥了攥衣袖,只是他对炼丹一窍不通,不能为主子分忧。
“那炼器呢?你们手上的册子有记吗?”泠落随口问了一句。
“午主子他们说我炼器还挺有天赋的。”
江望抬手刚准备把册子递给泠落,就听到杨玉华抢先道。
杨玉华被泠落五人齐刷刷地看着,脸涨得更红,像极学堂上积极抢答的学生。
泠落接过小册子,细细一看,杨玉华那一行确实标记处他在炼器上确实有些天赋。
“器,简至长剑,繁至机关器。”泠落放下册子,拿起一旁的清茶,小抿一口。
“武器的巧妙设计,铁石的精准锻造,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灵器师可得费上不少功夫。”泠落的茶杯放下,看向杨玉华。
“请泠主子指点。”杨玉华朝泠落恭敬地弯下腰。
“你先把这本书看透了再来找我,你只有七天的时间,第七天我会来府中找你,七天后我就有事要暂离京城一段时间。”泠落手心微合,一个竹简凭空出现。
“器录。”宋诗施好奇地探过头。
“多谢泠主子。”杨玉华双手将竹简接过,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杨玉华翻开竹简,里面确实空白一片。
“注入灵力看看。”泠落对上杨玉华茫然的双眼。
“好!”
果然,在杨玉华注入微薄的灵力后,竹简上方出现淡黄色的荧光,蓝色的字体浮现。
“这器录是我小时候抄录的,东西不算繁杂,够你看的了。”泠落回想起小时候坐在天算子身旁,一笔一划抄着。
《器录》是天算子所有器书中最为基础的一本,泠落当初为了记下可费了不少功夫。
“落落还会炼器?”宋诗施的音量不由得拔高,很是不可思议。
天啊,现在的天才都那么全能吗?
还有什么是泠落不会的。
“这《器录》的第一卷,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江望眯了眯眼,某个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是什么?”顾瀚舟追问。
“记不起来。”江望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