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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到未时的时候,常安因为要留着肚子去参加朝贺宴,所以就没有跟着顾鲤一起吃午饭。

有好几次顾鲤习惯性地想要给常安夹菜,但是却发现他的面前没有放碗,才想起来他今天中午不在家吃饭,便只好作罢。她吃到一半,才问道:

“常郎真的不打算吃一点吗?”

“不吃,留着肚子吃陛下的宴席去。”常安笑了笑,说道。

“但是等下去的话,是不是要喝酒呀?”顾鲤这就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这......”常安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说道:“没事儿,我少喝一些就是了,不会影响到晚上的。”

“我哪里是担心这个呀。”顾鲤却皱了皱眉毛,说道:“常郎难道不知道吗?不能空着肚子喝酒的啊。”

常安愣了一下,然后就听到顾鲤继续说道:“常郎为了照顾我和小乖,已经七八个月没有去喝过酒了,酒量肯定会变差的呀。”

“若是先前,我还不担心。但是现在常郎酒量变差了,我怕常郎空着肚子喝酒,会伤胃的。”

“那......那怎么办?”

顾鲤此时就又夹起一大筷子的菜,用碗在下面接着,凑到了常安的面前,说道:“常郎在家里简单吃一些,这样不仅不怕空腹喝酒,还能不辜负到陛下的面子。”

常安点点头,然后就直接把筷子上的菜吃进了嘴里,顾鲤这才满意地笑出来。确定常安把嘴里的饭菜吃下去后,自己又从碗里夹了一筷子的米饭,给常安喂了进去。

喂饭的时候,顾鲤还像照顾小孩子一般,还“啊”地一声,示意常安张嘴。这时,门房从走了进来,说道:“侯爷,夫人。”

“怎么了?成公公来了吗?”

“回侯爷,是的。成公公说他在门口等候侯爷。”

“好,我现在就走,早去早回。”

常安此时就站了起来,顾鲤则放下碗筷,扶着肚子起身,给常安整理衣裳。简单整理了一番之后,常安就吻了她一下,作为出门前的“吻别”。

“常郎记得早些回来。”

还是送常安出门时必说的话,常安也亲昵地替她整理了一番鬓角的碎发,说道:“我会的,在家等我,等下别忘记睡半个时辰的午觉。绮阿姊和琦阿妹会随时都在的......”

“好。”

嘱咐完了之后,常安最后亲了一口顾鲤,才有些依依不舍地跟着门房离开了。

来到了门口,成公公看到了身着朝服的常安,顿时涌出了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见过定康侯。”

“成公公。”

“郡夫人呢?她不来吗?”成公公看见只有常安独自一人,便好奇地问道。

常安笑了笑,说道:“内子身体不适,行动不便,不适宜出门,故而只有我去。”

成公公点点头,说道:“无事,事出有因,陛下自然是不会怪罪的。”

“话不说多,定康侯,请上车吧。”

说完,成公公就微微欠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常安上车。

成公公驾驶马车,然后对着车内的常安说道:“定康侯,恕咱家冒昧,不知郡夫人何时足月啊?”

常安在车内笑了笑,回答道:“大抵是在正月月中到二月月中这段时间里。”

“哦,那日子也是快了。”成公公说道:“咱家还听说,两位殿下想当定康侯新子的小叔与小姨。估计是对令郎、令爱很是喜欢啊。”

常安此时顿了一下,然后掀开车帷,有些紧张地问道:“陛下都知道了?”

成公公看见常安这个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咱家都知道了,陛下能不知道吗?不过定康侯您大可以放心,陛下知道定康侯与殿下之间的情谊,此事自然是没有反对了。”

“那就好、那就好。”常安此时就松了一口气。

然后成公公又像是半开玩笑地说道:“不仅是陛下知道了,就连长公主都知道了。也不知是出于何故,长公主殿下也想当定康侯新子的小姨。”

常安哽住了,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然后问道:“三位殿下都要当犬子、或者说是小女的叔姨,会不会有些不太好啊?”

“陛下都允许的事情,哪里有不好、不合适之说啊。”成公公倒是不担心,“如此还能流传下,皇家与臣子之间的情谊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如此。”常安点点头,然后就放下了车帷,安分地坐回了车内。

......

来到了兴庆宫里,常安看着身周那些一样是来参加宴席的官员,此时就问成公公道:“成公公,不知参加这次朝宴,是否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虽然定康侯您先前参加过陛下的宴会,但是这次的宴席比较与众不同,需要先后行礼十二次。一次一樽酒,第二次行酒后,便可自由行动,与熟知的大人交杯推盏。”

“然后十二礼成后,只要愿意,可以再多留一会儿,吃些东西。总的来说,除去十二行酒,并没有太多要注意的事情,定康侯大可放心。”

“那和别的大人可以不接酒吗?”常安此时就问道。

“自然是不能的了,或多或少,定康侯也要意思意思不是?”成公公笑着说道。

常安此时就无语了,感觉今晚的这顿是跑不掉了,而且现在他已经开始考虑了,考虑今晚究竟要不要和顾鲤分床睡。现在的顾鲤对气味还是很敏感的,生怕自己的一点味道都会勾得顾鲤不舒服。

就在常安忧愁着,然后就这么走进了大殿内,此时里面已经坐了一部分的大臣了,就连源乾曜和张说都已经坐好了。然后李隆基就说道:

“定康侯。”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常安首先是对着李隆基行了一礼。

然后李隆基就指了指次座下方的一个位置,说道:“定康侯今日就坐在这里吧。”

常安看了看那个位置,仅次于太子殿下,而对面坐的则是几位王爷——李隆基的兄弟们。无奈,他便只好坐下。成公公子则是尽职尽责地跟着到了他的座位处,然后说道:

“定康侯,稍后朝贺开始的同时,就是皇后受外命妇的朝贺了,郡夫人不能参加之事,需要咱家帮忙跟陛下说吗?”

常安点点头,说道:“多谢成公公了。”

成公公笑了笑,说道:“定康侯,不必言谢,都是咱家该做的。”

待到成公公离开后,李瑛就激动地凑到了常安的身边,说道:“常永和你果然来了,顾娘子怎么不来?可是身体不适?”

常安点点头,说道:“正是,稍后命妇对皇后的朝贺,她也是去不了了。”

“无事无事,稍后你早些回去就是了。”李瑛说道,然后就拿起酒壶,递给了常安,“常永和,你我朋友这么久了,还没有一起喝过酒,这回咱们哥俩必须好好喝一杯!”

“好,多谢殿下。”常安笑了笑,接过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就和李瑛虚碰了一杯后,就一饮而尽。

随后似乎是感觉到了一道别处的目光,就顺着目光的来处看去——是岐王李范。对方也抬起了酒樽,朝着常安微微抬起。

岐王不仅是和常安是实质上的朋友,其实暗中帮了自己家不少:无论是一开始刚成为济康伯的时候,还是后来成为了新侯爷,再到现在。其实前前后后帮的也不少了,尤其是常绮和常琦两姐妹,更是天大的忙。

所以无论是出于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先前所欠下的人情面子,常安都需要和他碰一杯。于是乎,他再次斟满了酒杯,与李范隔着半空虚碰一下,一同饮尽。

最后常安又看向了源乾曜,后者此时也是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酒杯,似乎是在暗示什么。常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对方和自己是实打实的忘年交,作为至交好友,也要碰一杯。

张说和常安只是数面之缘,自然是没有熟到要碰杯的地步,所以他就没有和源乾曜一样,找他互干一杯。

喝完源乾曜这一杯,暂时就没人需要碰杯喝酒了。于是乎,常安看了看四周正在吃着面前菜肴的官员后,他也跟着吃了一些——

不能饿着肚子,万一被自己家的宝贝大乖看出来了,对方可是要不高兴的。

常安就坐在自己的位置旁,吃着东西,忽然李瑛就问道:“常永和,我家阿姊想让我问问你,小乖的小姨是否能加她一个?”

常安愣了一下,把刚刚放进嘴里的菜全部吃进去后,就问道:“不知殿下说的,是哪位公主殿下?”

“还能是哪个?”李瑛说道:“我的二阿姊已经是小乖的小姨了,剩下的一个阿姊还能是谁啊?”

“长公主?”

李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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