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桑倾抵达将军府门前时,大雨已经将她淋得湿透,她抬头看了看那高大的府门,心尖儿一阵刺痛。
“进去吧。”
王桑倾踏进府中,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打在地板上,留下一串串水印。
而沈舒禾早在正厅等着,一早就雷雨交加,下的她心慌慌的,祈祷别出什么意外。
这时长廊传来脚步声,沈舒禾起身走了过去,看到裴谨远和后面的王桑倾。
裴谨远快步走到沈舒禾面前,拉着她的手:“今日雨大,怎么站在这里,小心受了寒气。”
沈舒禾轻声笑道:“我又不是土捏的,碰到雨水就化了。”
裴谨远含笑道:“你当然不是土捏的,是家养的小野猫。”
沈舒禾嗔了他一眼。
王桑倾低头听着裴谨远对沈舒禾呵护关怀,一股冷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心。
裴谨远轻咳一声:“我还有点事儿忙。”
沈舒禾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等看不见裴谨远的身影,她看向王桑倾,见她还望着裴谨远离去的方向,心里不由暗想,这人不会还没死心吧!
沈舒禾轻咳一声,笑道:“王姑娘,先让下人带你去换洗一下。”
王桑倾回过神,点了点头。
沈舒禾吩咐鹃儿去给王桑倾拿些好吃的,又让知夏打来热水取来衣物,给王桑倾换洗。
王桑倾沐浴更衣后,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干净整洁的样子,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手中的篦子轻轻梳理着发丝。
门外的知夏听着动静,便敲响房门,“王姑娘,可是好了?”
谁知她这语音刚落,房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我好了,走吧。”
“是。”知夏被突然打开房门一惊,呼了一口气。便带王桑倾来到偏厅,这里鹃儿已经备好了膳食,王桑倾坐下便大口吃起来。
等王桑倾食饱餍足后,知夏再领着她来到沈舒禾跟前,两人相对而坐,窗外的雷声和雨声不断传来,仿佛在诉说着她们之间的过去。
王桑倾的目光最后凝在沈舒禾肚子上,温声道:“夫人,这是几个月了?”
“快七个月了。”沈舒禾摸了摸肚子,面上显出一点温柔,轻声说着。
“夫人好福气,再有三个月,就该生了。”
“是。”沈舒禾笑着说道。
王桑倾看着她唇边含着笑,眉眼柔和,由内到外散发着动人的光泽,不知道是要多少幸福安稳和疼爱才能滋养出来的。
心中的嫉妒如野火般蔓延,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嘴角挤出一丝冷笑,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她告诫自己要冷静,但内心的醋意却如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沈舒禾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轻声问道:“王姑娘,可是有何不适?”
王桑倾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慢慢放松下来,尽量笑着道:“没什么,可能有些累了。”
沈舒禾点了点头,道:“你之前住的院子我已经叫人收拾好了,你先住着。”
王桑倾起身道谢,沈舒禾又交代了几句,便以身子不便回房了,叫春燕留在那里照应王桑倾,将她安置下来。
回到房里,沈舒禾静静地躺在卧榻上,闭目养神,知夏在一旁给她揉着腿,手劲不自觉地重了几分。
沈舒禾轻轻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知夏回过神,便对着沈舒禾说道:“夫人,我看这王姑娘有点不对劲。”
沈舒禾端起一杯香茗轻轻品着:“哪里不对?”
“适才我去伺候王姑娘沐浴,被她赶出来了。”
“许是她不习惯。”
知夏摇了摇头,想着刚才的事,心里还是觉得不对。
“王姑娘,我伺候你沐浴更衣吧。”知夏柔声说道,并伸手要去帮她。
“滚开!别碰我!”王桑倾却一手将她推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知夏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她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气恼,却还是低声下气地道:“那我在外面候着,姑娘有事喊我一声。”
王桑倾并不搭理她,径直关上门。
知夏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夫人,我瞧着这个王姑娘不是什么好人,看着你的目光也不对劲。”
沈舒禾点头认真道:“你放心,我心里明白。”
不管怎么说,看她流落街头自己终究不忍,好歹帮了她一把,她若是作妖,再把她赶出去便是。
却说王桑倾那边,在春燕离开后,她反思了下自己进府后的行为,不免皱眉。当下拿手指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要谨慎行事。
她看着房中的一切,跟她离开前大差不差,眼里满是怀念,她终于回来了。
这日子就如流水般的过去了,沈舒禾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这日,春燕在给沈舒禾换衣裳,王妈妈恰好进来,看到沈舒禾胸前有些红痕,唬了一跳。
一开始沈舒禾有些吞吞吐吐的,不过终究是道出是裴瑾远弄的。
王妈妈面色有些难看,“夫人,还有两月就要生产了,怎可这般胡闹!”
沈舒禾脸上烧了起来,王妈妈以为他们半夜里偷偷干了那事儿?沈舒禾冷下脸来,默了片刻后,想着王妈妈虽是误会了,可是昨晚裴瑾远那动作,也实在是孟浪了些。
昨晚他弄完后,自己整个身子都软得没劲,如今月份大了,确实不该,她这么一想,便下了决心,是该和裴瑾远分房睡了。
“知夏,你把侯爷的衣服被褥拿到厢房。”
知夏面露难色:“这,侯爷回来了要是生气……”
“他要生气就让他去生气。”沈舒禾冷冷地说着。
于是这一晚,裴瑾远回到府里,就被通知从今晚起睡厢房。
谁知道裴瑾远却是坚决不同意:“你怀胎十个月,前六个月我都不在身边,你我夫妻重聚才多久就要分开,不行。”没了那软绵绵的身子搂着,他这睡的有啥意思。
沈舒禾劝说道:“又不是不见面,不过是分房睡而已,我这月份大了,夜里起身次数多了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不刚好我可以服侍你。”裴瑾远一点不肯让步。
“服侍个屁,你就想着那点事,要是哪一日克制不住,把咱这孩子弄没了,那我也不活了。”做了两辈子女人,这是第一次怀孕,沈舒禾把这孩子看的比什么都重。
听她这话,裴瑾远可吓到了,平时多温柔和顺的一个人儿啊,如今竟然歇斯底里了。
裴瑾远忙过去哄着道:“你别急,都听你的。”
沈舒禾委屈地哼了声。
裴瑾远只好垂头丧气去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