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出了医院,婉拒了想要送他的许清明,从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看他从医院出来,脸色还那么差,忍不住安慰道:“小伙子,心情好才是最重要,我之前被查出来得了胃癌,当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整天闷闷不乐的,结果病越来越重,后来我想开了,不就是病吗?治就行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这么一想,每天也不苦着脸了,还经常出去锻炼,你看我现在,都已经七年了,好好的,谁能看出来我以前生过那么重的病!”
司机说完还哈哈笑了两声,又说了些什么,反正都是让乔洛打起精神的话,乔洛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等下车的时候,他突然说了句‘谢谢您,我好多了’。
司机闻言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冲着乔洛招了招手才离开。
回到家,乔洛坐在自己的床上,头一直低着,眼睛看着地板,不知道再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砸在地板上,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最后乔洛直接放声痛哭了起来。
这么多天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乔洛一直忍着让自己不去想那个孩子,可他怎么也忍不住,他都不知道沈淮将孩子葬在了哪里?他连去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乔远舟回家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一惊,立马上前揽住儿子问道:“洛洛,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情你跟爸爸说……”
他这么一揽,才发现衣服空荡荡的,不禁愕然,儿子这是瘦了多少了,目光移到乔洛的脸上,更是苍白而消瘦,乔远舟立马心疼的不行。
“爸爸,我想出国……现在就走,我不想在北城待了”乔洛边哭边说,声音委屈又绝望。
乔远舟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连忙答应“好好好,现在去就现在去……”
等晏明煦回来,乔洛已经哭累了,这会儿正躺着一句话不说,乔远舟摸着他有点儿烫,又给他喂了颗退烧药才出去。
“洛洛怎么回事儿?”晏明煦在家里神色难得严肃的问道。
“没问出来,就一个劲儿的哭,说着要马上出国”乔远舟有些忧心的说“而且瘦了好多,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说着自责起来,自责自己没有多关心关心儿子,晏明煦见状搂着他,轻声说道:“好了,别怪自己了。”
“洛洛肯定是遇上感情的事了,受了伤了”乔远舟说,孩子是他生的,他怎么会不了解,能难过成这样,可见被伤的有多重,他不禁又想起了他以前。
晏明煦一看爱人这样,就知道自己以前干的那些混蛋事又让他伤心了,忙亲了他一口,搂着他默然。
两人在家守了乔洛两天,但乔洛却始终不说到底怎么了,两人无奈,但也不忍看着儿子再受伤,就答应了他说的,虽然b大的学业还有一年,但乔洛目前这样也是不适合再去了,于是两人便着手为他重新申请了学校,学校还没申请下来,乔洛就要离开,乔远舟不放心,休了一个长假陪着乔洛先过去。
乔洛走的那天褚尧和阮宁都去送了,褚尧本想问乔洛为什么这样着急,但看到乔洛的那一刻他将却什么也没说,只抱了抱他,让他保重。
几人临别拥抱,没人注意到不远处角落正盯着这边的沈淮,他双目猩红,神色颓丧,夹着烟的手微微发抖,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和乔洛之间会变成这样,他连为他送行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偷偷摸摸的躲在角落里。
飞机冲上云霄,沈淮仰头看着飞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连同他的心也一起被带走了。
从机场出来的晏明煦突然往沈淮的方向扫了一眼,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说话,但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晏明煦在那一刻也明白了什么,他拧着眉头收回眼神,而沈淮则站着一动不动,好像一尊雕塑。
晚上,夜色。
沈淮不要命似的灌酒,陈介然他们拦都拦不住,只能让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包厢里灯也开成亮一点的。
“他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谢流风问“还有前几天陈英那事,她不是沈淮的……唔……”
他还没说完,一旁的许清桉直接捂住了他的嘴,以免他脑子短路又说点儿什么,沈淮已经够疯了,他可不想待会儿拉架。
而陈介然则被沈淮拉着,只听沈淮说道:“他走了,他不想看到我,……”
陈介然一脸懵的问:“谁走了?”
“乔洛”沈淮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
陈介然突然愣住,他觉得他一直以来好像忽略了什么,而对面被许清桉捂着嘴的谢流风眼里也出现的震惊,只有许清桉比较平静。
陈介然整理了一下思绪,看着面容冷峻的沈淮,试探的说道:“你……你和乔洛,不是,你之前有一次打电话问我睡了男人那件事,是不是就是和乔洛。”
沈淮点了点头,陈介然半晌没有说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办错了事,他要是早知道那人是乔洛他绝对不会跟沈淮那么说,因为沈淮和乔洛之间的氛围一直怪怪的。
“你和乔洛到底怎么回事儿?”陈介然呼了口气,问道。
“我们睡了,然后……然后他……走了”沈淮明显已经醉了。
陈介然闻言有些无语,要是平时,他可真会嘲笑一下沈淮醉酒后的描述能力。
谢流风这会儿也挣开了许清桉,“艹干嘛捂我嘴,还有,沈淮和乔洛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猜出来一点”许清桉淡淡道。
“你知道你不告诉我们”谢流风语气不满。
沈淮这会儿嘴里还叫着乔洛的名字,几人看他这样,神色复杂,他们从来没想过沈淮有一天会这样,这明显是爱的深了。
陈介然叹了口气,说:“我觉得我对不起他们!”
谢流风和许清桉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有陈介然自己知道,当几年后他得知当初孩子的事,心里的悔意就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