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啊,别打了,真的不是我!”
“你还敢狡辩,纪检部字迹都比对出来了,你还不承认!”
气愤中的吴家旺,加大了挥棍子的力度。
“啊!别打了!”
“当家的,你饶了我吧!”
“救命啊!”
整栋楼,听到惨叫声的邻居,寻着声音,基本都聚集到了吴家门前看热闹。
她们从吴家旺的怒吼声中听出了陈秀艳挨打的原因,虽然对她的行为感到不耻,但也不能眼看着她被活生生打死。可男人们都去训练了,剩下的无非就是老的老,弱的弱,以及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同志。
“赶紧的,吴营长气疯了,谁力气大一点,上去拉一下。”
大家犹豫着不敢上前,最后两位六十多岁的大爷进入吴家,硬着头皮从吴家旺手里把棍子抢了下来。
“小吴,你先冷静一点。”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她也无济于事。”
“我不打她我还能干什么!”
“我没有任何背景,也不识字,靠着自己的血肉之躯,拼到了如今的位置,结果被她一封举报信给害死了!”
“她举报的可是随景行!整个部队谁不知道随景行是谁!”
棍子被抢下的吴家旺,无助的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埋头痛哭。
他们家以前吃不饱穿不暖,冬天家里只有一件破棉袄,谁出门就给谁穿。为了改善家里的情况,为了不被饿死,他选择了入伍,毕竟部队管饭,每个月还给发津贴。
这么多年下来,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蛋子,混到了如今营长的位置。
给家里建了房子,家里老子娘以及兄弟姐妹都过上了能吃饱的日子,他们村提到他,谁不夸一两句,结果现在都没了......
“秀艳,你说你没事硬给自己找事干嘛!”
“他们这些男人们都是战友,你私下去写举报信,这不是让你男人背刺对方吗!这以后谁敢跟家旺一起搭档出任务?”
“何况随副团不仅是家旺的领导,还是首长的儿子,你这...哎...糊涂啊!”
说话的是和陈秀艳平时能说上一两句话的一位大娘,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情况,感觉她脑子被门夹了。
这要是她的儿媳妇,她都想动手抽她几下。
“呜呜~”
陈秀艳哭的稀里哗啦,其中有因为被打感到疼痛而哭,更多的是害怕,要是她男人因为这件事情出了什么问题,她岂不是就当不成军官太太了?
“举报信是我写的没错,但我是受人怂恿的!”
“我也不想写啊,但是人家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路安宁过得有多么的好,我实在是太嫉妒了,一时没忍住...”
“怂恿?谁?”
抓到重点的吴家旺眼泪都来不及擦,立即上前揪住了陈秀艳的衣领,激动的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快说!”
“是...是随家隔壁杨营长的妈!”
“她每天过来跟我说随家伙食好,顿顿都是大鱼大肉,路安宁每天水果零食麦乳精没有断过,家里不仅风扇,还有相机,衣柜里的裙子更是各种颜色,多不胜数。”
“我听她这么说,实在是太嫉妒了,加上那个老太婆一直跟我保证随家肯定有问题,一查一个准。”
“我想着随景行要是落了马,你头上的职位正好空了下来,上次你没能升职,我要是举报有功,你怎么都能往上提一级,我一时冲动就写了!”
“当家的,我都是为了你啊!”
陈秀艳一边哭,一边拉着吴家旺的胳膊求情。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随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反而害了她男人。
她确实是非常嫉妒路安宁,后来莫名衍生出了恨意,她看不得路安宁过的好,听不得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当初她不过是跟大家说她是一个哑巴,结果被随景行听到,导致她男人揍了她一顿。
凭什么路安宁什么都有?什么都比别人好?
明明是个哑巴,却能嫁给副团长,一来雁市就能找到工作,这都让她嫉妒的发狂。
她一个读过高中的人,只能嫁给大字不识一个的吴家旺,三十多岁了,比随景行在部队多待了这么多年,职位却在他之下,她不服气!
随军一直想要找个工作,没少关注服装厂那边的情况,结果工作一直没有着落,而路安宁没待两天就成了服装厂的会计。
凭什么!
她就是看不得他们好!
“你为了我?”
“你好意思说你为了我?!”
“陈秀艳,我还不知道你?你说是为了我,实际上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军官太太的身份!你就是受不了人家路安宁明明比你小十几岁,却在你之上!说白了,你她娘的就是看不起我吴家旺!”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会娶你!”
吴家旺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想知道领导会如何处置他。
他是真的不想离开奋斗这么多年的部队啊!
可事实确实真的像刚才婶子说的那样,以后谁敢和他搭档出任务?一起出了任务还要担心他媳妇儿会不会因为嫉妒而背刺对方,这在部队是最忌讳的事情。
一旦有了猜忌,兄弟就做不成了!
筒子楼吴家这边闹的一团糟,上完班回来的路安宁,一停下自行车就听小武激动的说举报人是陈秀艳。
“陈秀艳?谁啊?”
她脑中对于这个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茫然的看向旁边的范嫂子,想要寻求一个解答。
“住筒子楼那边,她男人是景行他们团的一个营长。”
“她莫不是想帮助她男人取代景行的位置?”
“这我就不清楚了,待会儿我过去那边找人打听一下,回来告诉你。”
“妈,随婶婶,我知道!”
周武举起了手。
“那你还不说?!”
“小胖听甜甜说,甜甜听豆豆说,豆豆听...”
“行了!我们不关心谁听谁说,你赶紧说重点!”
“好吧。”
“吴婶婶说是受到巧巧她奶奶的怂恿,每天跟她说随婶婶家吃了什么,用了什么,家里有什么,最后太嫉妒了,所以写了举报信。”
“先进屋说。”
范如意看了眼不远处朝这边走过来的杨奇志,给路安宁使了个眼色,一起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