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洗完碗。
陈叔他们没有急着回家,几个人坐在外间一起聊天。
“景行,床单。”
“什么床单?”
随景行装作若无其事的反问道。
“你的。”
他出任务的当天,路安宁晚上去收床单,然而来到后院,他们家晾衣杆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床单的踪影。
外间的床铺上也没有铺,想着或许是他收起来了,毕竟不知道任务要多久,铺着也沾灰,她就没有翻找柜子。
今天随父过来了,势必是要在家里住,她就想趁着时间还早,把床单铺上。等到睡前临时铺,有些不太礼貌。
“哦,我的那个床单啊,晒在后面不见了,可能是被偷了吧。”
他说的理所当然,仿佛床单被偷了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啊?”
“怎么,会丢?”
路安宁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这是部队家属院,外人根本无法进出,来客也需要有人去门口登记才能带进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站岗,谁会发神经想不开到家属院来偷东西?
就算是住在家属院的人,应该也不可能偷才是啊。
床单就晒在他们家屋后,任谁一看都知道床单是他们家的,谁会没事绕到后面去偷东西?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见了。”
“这...”
路安宁见他说的坚定,脸上还一副我真的不知道的表情,怀疑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口。
陈永丰和申梅红双双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别以为他们没听说他有一天去训练的路上,手上还拿了一条叠的整齐的床单。
随父也知道他这点小把戏,看破不说破,反正他晚上已经决定好了在陈家睡。
看来这小子还没完全把媳妇儿拿下啊!
他这个当爹的,就不要干涉了,除了给他们留下空间,别的忙他也帮不上。
“安宁,床单丢了就丢了,等下次景行发了布票,再买上一块。”
“我们家还有一张床,我已经铺好了,这段时间,你爸就上我们家住,他跟你陈叔好久没见了,让他们俩好好聊聊天。”
最后商定下来,晚上在他们这边吃,其他时候随父都在陈家。
等他们一走,路安宁站在了随景行面前。
“床单呢?”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可能会丢。
这个人极有可能监守自盗,可惜她没有证据。
“媳妇儿,我真的不知道。”
“那天把你送出门,我去后面准备收床单,铺好再去训练,结果去后面一看,根本没有床单的踪影,极有可能是晚上被人偷走了。”
“你想啊,我们之前从来没有丢过任何东西对不对?”
“嗯。”
“之前的东西,都是早上晒出去,傍晚收进来,东西从来没有在外面过夜。不仅是我们家,隔壁的周家他们也从来没有晒东西过夜。”
“所以啊,真的应该是丢了。”
“不过床单这个东西,大家买的布都差不多,我也就懒得找,又没有标记。”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下次发津贴,我看有没有有愿意和我兑换布票,我再买一条。这次买带花色的,不买素色了,行不行?”
路安宁思索了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
总感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出来。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原主五月中旬才过来随军,时值天气转暖。
隔壁的周家之所以不把东西隔夜晒,完全是因为到傍晚就干了,没必要再晒一个通宵。
洗完澡,随景行自然而然的进了里间。
“媳妇儿,上次我们一起看的书,我离开的这几天,你有没看完?”
“没看。”
她答应了等他一起看,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看别的书。
“太好了,现在还早,我们一起看会儿再睡吧。”
两人待在同一个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娱乐活动,看书也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就目前来说,最合适不过。
有了前几次的拥抱作为基础,随景行调整了二人的坐姿。
上一次两人并排坐在床上,这次他左手把安宁揽在了怀里。
“这样看起来更加方便。”
“是吗?”
“当然。”
“之前把书放在中间,我们俩都要稍稍侧头,这样就不会,摆在中间,都能很轻松看到。”
“一个人,看。”
“更,方便。”
“......”
一个人看,他怎么名正言顺抱媳妇儿?
坚决杜绝一个人看书这个选项。
两人没看多久,路安宁困的不行,眼皮不停的往下耷拉。最后无意识的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边上的随景行已经起床了。
她磨蹭了一下,在准备起床的时候,脑中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床单会丢了。
没有床单,外面的床铺就无法睡,那么不管床单有没有弄脏,他们俩都只能睡在同一张床上,连借口都不用找。
只要床单一天没有着落,或是一直没有换到布票,没有购置新的,他们就只能继续睡在一起。
除非他去宿舍睡,但这显然不现实,毕竟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夫妻,而且还是新婚,哪有新婚丈夫放着好好的家不睡,去睡宿舍?
政委非得过来找他们俩谈话,做思想工作不可。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男人还说不会骗她,明明脸上表情如此诚恳,却说的都是谎话。
实在是太心机了。
不行,她得给他点颜色瞧瞧才行,让他为达目的,不惜欺骗她!
下次要是仍这样做,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