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大手松开,双眸重新看见眼前随风飘荡的杂草。
她跟前正躺着方才那山匪的尸体,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被转过了身子。
男人温柔的用指腹擦拭着她那方才被洒上液体的脸。
江绾儿看见了那日思夜想的脸,鼻尖泛酸,心底涌上一股委屈。
张了张嘴还未说出话语便被宋怀临拥进怀里。
江绾儿藏在眼眶处的泪水夺眶而出,渗进男人衣裳处。
“沧宗,保护祖母离开。”
江绾儿靠在男人胸前,听着他出言吩咐。
“沧九,沧月带人处理好这些人,我要留活口。”
“是。”三人应答。
即刻展开了行动,沧宗迅速的保护着老夫人及其他人离开。
“别怕,我带你离开。”宋怀临开口说道,随即牵起了江绾儿的手往杂草外走去。
出来后,江绾儿见着许多身穿玄色衣裳的人与山匪缠斗在一起。
宋怀临牵紧她的手穿过那打斗之处,惨叫声源源不断的传入她的耳。
沧月在前方开路清理着山匪,宋怀临牵着她走出了打斗圈,随后那些刀剑声被他们抛在身后。
江绾儿抬眸看向身前的高大身影,迎着月色,见着似在发着光。
忽的前方的宋怀临停下步子,在江绾儿还未反应过来时弯腰将她拦腰抱起。
江绾儿下意识双臂环上他的脖颈,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带着她离开。
她往男人身后看着离那处杂草越来越远,直到转弯消失在视线里。
收回目光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神,她似是在那眸中看到了心疼。
方才迎着大刀冲上前的那一刻,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一切都清了空,却只剩下了眼前这个人。
劫后余生的后劲涌现,江绾儿眼眶泛红,喉底哽着生痛。
一双眸子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见着宋怀临眉头蹙紧,随而收紧手臂的力,紧紧拥着她靠近自己的怀里。
男人含着心疼的嗓音响起,“对不住,我来晚了。”
江绾儿没有回应,仍一瞬不瞬的盯着宋怀临的脸看,随即便见着他神色慌张,“绾儿?”
江绾儿仍未曾有反应。
只见着宋怀临彻底慌了神,颤着声音,“绾儿你别吓我,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忽的,江绾儿眼眶毫无征兆的溢出泪珠,睫毛轻颤,唇瓣贴上男人的侧脸。
声音哽咽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温热的泪随着江绾儿的吻沾上宋怀临的侧脸。
江绾儿唇瓣轻颤着,喉底滚动,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接着一滴滑落。
宋怀临轻轻转过头,原紧贴在宋怀临侧脸的唇瓣被他堵住,安抚着轻吻。
随后唇瓣移开,宋怀临抱紧怀里的人,轻声安抚道,“不会的,现在没事了。”
说罢,宋怀临抱着怀里的人快速的朝着寺庙门口走去。
随后,宋怀临将她抱至到马上,他自己则坐在江绾儿身后,从后拥着她。
马蹄声响起,他们离开了寺庙往山下走去。
江绾儿心下慌乱,颤着声音询问,“老夫人他们还未出来,还……还有怀凝,她去报官了,她——”
“别急。”宋怀临温声的安抚着,“祖母身子骨弱,待会沧宗会用马车护送祖母下山,怀凝也很安全,不必担忧。”
闻言,江绾儿这才松了口气。
随着马匹啪嗒啪嗒的行走在镇子的街道。
江绾儿靠在他的怀里,寒风刺骨,她不禁往他怀里靠紧,汲取着这唯一的热源。
宋怀临察觉到她的动作,收紧了双手。
随后,马在一县衙门口停下。
宋怀临先行翻身下马,随后双手抱着她下来。
随即原想着自己走进,然而他却没有其他动作,直接迈着步子走进了县衙大门。
宋怀临抱着她来到了一间厢房内,这才将她轻轻的放下。
方才哭过的眼眶泛红,宋怀临俯下身子靠近,心疼的擦拭着江绾儿脸颊上不知何时沾上的泥土。
“绾儿……”宋怀临转而牵起江绾儿两侧的双手,随即映入眼帘的却是那手里仍紧握着从头上拔下的发簪。
宋怀临看向江绾儿仍带着湿润的眼角,似是能看出她当时的无助与恐慌。
“绾儿,现下安全了。”宋怀临轻轻的掰开她的手,发簪的全貌呈现。
他将发簪拿开,只见着江绾儿原来白嫩的手心现下全是泥土。
然而却也清晰的看到手心处印着发簪印子,即使发簪拿开也并没有恢复之状。
江绾儿湿润的眸子轻轻颤动着,下一刻便被男人伸手揽入怀里。
手臂收紧,似是要把她揉进他身体里一般。
江绾儿抱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膛,身上的寒意似是消散了些。
她总觉着这一切似是在做梦一般。
只能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那股似是墨香又似是清冽的味道,才能证明这一切是真实的。
“叩叩叩……”
屋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随后传来声音,“世子,温水已备好。”
宋怀临低声应道,“知道了。”
片刻,宋怀临这才松开了怀里的人。
“先去沐浴,别染上风寒。”宋怀临柔声道。
江绾儿现下情绪稳定了一些,脚下的寒意上涌,随而传遍全身。
又因着离开了他的怀里,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而现下她也注意到了跟前的宋怀临,他浑身衣裳都沾满了泥巴。
江绾儿不自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原来桃夭袄子现下全都涂满了黑色的泥巴,脚下的鞋子更加惨不忍睹,厚重的泥巴黏在鞋边,连带着地板上都是。
忽的,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头顶,江绾儿抬抬头,便撞上他担忧的眸色。
“先去沐浴。”
“嗯……”江绾儿微微颔首,随着宋怀临打开房门,屋子外站着一嬷嬷。
“姑娘请随老奴来。”那嬷嬷说道。
江绾儿看了眼身旁的宋怀临,只见着他稍稍颔首,“我在这儿等你。”
闻言,江绾儿这才迈着步子随那嬷嬷离开。
待江身上沾满着泥巴的衣物褪下,江绾儿觉着身上都轻了些,似是压在身上的重担忽然间被卸下。
泡进温水中片刻,早已冰凉的脚才恢复了些温度。
沐浴后,江绾儿随着嬷嬷再次回到方才的屋子。
踏入门槛,便见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站起身子朝着她走来。
他也换下了方才那件衣裳。
听着身后房门被合上,宋怀临上前拦腰将她抱起,随后放置在了矮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