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感觉这都城的女子居然比新城的还疯狂。
瞧那神态跟要吃了自己似的。
拉着老婆在沿湖长廊上狂奔,好吧,其实是老婆拉着他跑。
姜海的速度就跟不上尉迟紫菱。
跑过一段距离,前方迎面走来一先生模样的中年男子。
一身儒雅打扮,蓄着飘逸的胡须,一看就是文化人。
见到姜海夫妇逃也似的奔跑,而姜海也是文人打扮。
先生以为是考生,停住脚步斥责道,
“文会之地,这般嬉闹成何体统,还不赶紧停下,如此不知礼数吗?”
话音刚落,姜海便从他身边掠过,肩膀一个磕碰。
先生被迫旋转,180度回身,看着姜海夫妇跑远。
“不成器的纨绔,就知道勾搭女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先生还在责怪姜海的无礼,沉浸式批判无法自拔。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比起姜海刚才闹出的声响,就好比单骑和千军万马的区别。
先生看着姜海离开的方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拍了拍脑袋道,
“怎么突然这么嘈杂,看来最近看书太晚了,就不该熬夜的。”
“这东城热文化的书,真是碰不得,根本停不下来。”
先生自言自语,转回身子正欲继续前行。
瞬间呼吸急促,眼睛睁圆,先生整个人僵住了。
一群女子飞奔而来,近在咫尺。
先生还没开口,就被前头两个躲闪不及的女子给撞了踉跄。
还没站稳脚跟,后面跟上的人又撞到了他。
“哎呦”一声,这次直接把他给撞倒在地上。
撞人的女子来不及道歉,就已经匆匆追着前面的人群而去。
先生在地上,手指着那女子的方向,怒呼,
“这这这,成何体统,成何体……嗷嗷嗷……”
还没统出来,就被另一女子踩到手指,还好是个轻量级的,没给踩断。
先生痛呼不已,正欲起身,这时候又有女子来不及躲闪,一脚绊到先生的裆。
差点就摔倒,稳住身形后女子又继续跑起来。
这女子就礼貌的多,边跑还边说,“夫子对不起,对不起。”
先生捂裆在地上卷成一团,根本就没心思听她的道歉。
两行清泪流下,一脸生无可恋,这群女子为何如此凶残。
先生双眼失神的望着地面,只剩一股淡淡的忧伤,在慢慢扩散。
悲愤的先生,看着人群已经从他身边或身上跑过去,都不想挣扎起身了。
这时他感觉地面好像有点儿震动,转头看向前路。
只见落于人群后头,还有一个重量级的抱瓜选手,正迎面跑来。
原本已经放弃挣扎的先生,瞬间又燃起了对生命的渴望。
疼痛,忍忍就过去,但是被这吨位的踩一脚,那便不用忍了,直接就过去。
顾不上自己那股忧伤,先生用尽毕生的潜力,激发出几十年以来最强的身体潜能。
弹跳起身,躲进长廊的柱子后头,不认识的人铁定以为这先生是文武全才,还有功夫在身。
还好机智的先生在求生本能下,捡回了一条小命。
看着重量级选手跟着人群跑远后。
先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老气,
“呼……吓死我了,这群女子都疯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伸手捂裆感受了一下,松了口气,
“还好,健在。”
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冠帽,拍了拍灰,又整理了一下仪容。
先生才朝着刚才姜海他们斗诗词的小广场而去。
只是他的胡须就有些许凌乱,袍服背后两个绣花鞋印,尤为显眼。
而此时的小广场之上。
只剩一群才子,和零零散散几位佳人,加上尉迟霜她们。
看着沿湖长廊那边的动静,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而有一个人正在做着小动作,此人正是罗正。
大家都在目睹佳人给先生踩背的大戏之时,他悄悄的移到刚才姜海帮尉迟紫菱擦手的地方。
一只脚灵活的盖到了那两张银票之上。
然后风轻云淡的摇起扇子,发现没人注意到他,神情甚是满足。
这时候,先生走到了小广场,看这边聚集了这么多人,那就没错了。
这先生是国子监的袁夫子,刚才有学生去报告说这边有人聚集,怕是要起冲突。
所以他才过来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就在半路上遭此劫难,差点儿就蛋碎泪无痕,实在是难为袁夫子了。
见袁夫子到来,不少都城的考生也都认识他,纷纷行礼道,
“见过袁夫子。”
而本来正想弯腰捡银票的罗正,被袁夫子的到来,也打断了他的动作。
只得随着众人拱手行礼。
袁夫子看这边的人几乎快围成一个圈子了,便问道,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这里怎么乱哄哄的聚集这么多人?”
“回夫子,刚才陈公子跟高公子文斗了,我们便过来瞧瞧。”
“哦,文斗啊,那倒是雅事,有没留下什么佳作?”
袁夫子没想到这里还搞了这么一出,有些意外。
不过他问起佳作的时候,陈思美便有些羞耻了,自己挑的事情,还被姜海虐了渣。
陈思美不敢开口,但是别人会帮他说。
这时便有学生声情并茂的,将刚才的事情跟袁夫子说了一遍。
“先生你看,就是这边的这首词,高公子所作,极为惊艳,上上之作啊。”
“哦是吗,那我瞧瞧。”
袁夫子说完便要往刚才姜海的诗被挂上去的那边走。
而要过去看,最好的位置便是站到罗正这里。
罗正就纠结了,要不要让出位置给夫子,二百两啊,一个月的嫖资。
袁夫子来到罗正这里,心想这学子好生不知礼数,夫子来了都不知道让一让位置。
印象分一下子就掉的差不多了。罗正急的很,怎么办怎么办,两难。
突然来了急智,罗正蹲下身子,抬头朝袁夫子道,
“夫子站着看太累了,要不您坐我身上慢慢鉴赏一番。”
“……”
一群才子听罗正这么一说,无不面容扭曲。
这人,可以啊,为了点儿印象分,马屁都拍到这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