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怜啊。
封一个淑女就心满意足,感恩戴德了?
苏霁有些不屑。
看出了苏霁的神情,几个侍奉用膳的丰满宫女赶紧磕头谢恩,“皇爷,奴婢们有了淑女名分,就是鱼跃龙门,成了皇爷的人了,以后,紫禁城之内,再也没有人敢随便欺负奴婢了!”
淑女是最低等级的后宫啊。
“诸位淑女小姐姐,请问,在南京皇宫紫禁城中,有谁敢欺负你们?又是怎样欺负?朕很感兴趣。”
苏霁一边吃饭,一边问。
“哇,皇爷,食不语,来,尝尝这个,麻辣兔头,是奴婢白鲜为您做的,夏天燥热,兔肉寒凉,正合时令,而且,本草纲目上说,兔肉美肌肤,调阴阳,口味最容易随着调料变化,所谓百味肉,又因为颜色鲜红,称为胭脂肉……”
一盘兔头?
不吃兔肉?
兔头有什么好啃的?
苏霁看到宫女这么热情为自己夹菜,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用筷子夹菜,不想,被白鲜儿亲自送到嘴里。
味道不错啊。
不错,好!
古德!
苏霁竖起大拇指。
白鲜儿大喜,差一点儿跳起来:“皇爷喜欢奴婢的拿手菜了!”
其他宫女赶紧拽她衣裳。
白鲜儿这才醒悟,跪地请罪。
动不动跪下,累不累呀。
苏霁让她站起来说话,又夹了一颗兔头上的肉来吃:“好香,喂,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白鲜儿?”
白鲜点头儿。
苏霁奇怪了:“这名字很有个性啊。”
白鲜儿不知道个性啥意思,苏霁解释了。她才恍然大悟,又愤愤不平地噘嘴:“皇爷,人家本名叫詹丹月,进入皇宫,尤其是内廷尚食局,被统一安排了名字,从此,奴婢就变成了白鲜儿,还有这几位,是黄鲜儿,红鲜儿,紫鲜儿!”
这名字!
宫女们真不容易啊。
另一位侍奉宫女捧上一盘菜肴,却自己先品尝了三口,才给皇帝夹菜:“皇爷,这是白烧河鲀,河鲀为长江三鲜之一,味道冠绝天下,至鲜香至美味,食用时有一种小酌微醺的陶醉之美,而且,河鲀本身有毒,需要精细制作才成。”
苏霁一听,河鲀?
剧毒啊,处理不好毒性会送命的,现在,自己辛辛苦苦几个月,好不容易逆转了形势,坐稳了龙椅,才不会冒险乱吃东西呢:“对不起,朕不喜欢。”
啊?
这个叫做黄鲜儿的御膳宫女顿时如遭雷击,赶紧跪下了。
此时,一个容嬷嬷进来,鹤发童颜那种,可惜,脸色阴狠,上前揪住了黄鲜儿的发髻,狠狠朝着后面一拽:“拿去浣衣局墩锁!”
立刻有几个太监进来,将黄鲜儿胳膊扭住就要拖走。
黄鲜儿急了:“皇爷饶命啊。皇爷饶命!吴司膳饶命啊,奴婢刚才已经得到皇爷敕封为淑女了,您不能随便惩罚,”
吴司膳大约六十岁,很有气质,也很严厉:“皇爷口头说说而已,并未正式颁发名册,你就安心去吧!本司曾经三次提醒你,不要做这个,你非要做,可恶,诚心捣乱!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又跪下来:“皇爷恕罪,奴婢管教不力,求皇爷宽贷,奴婢今后一定为皇爷辛苦效劳,以赎前罪。”
苏霁好奇了,让她站起来:“以后在朕面前,不要动辄就跪,朕不喜欢,有事儿说事儿,请问这位女官,墩锁是什么刑罚?”
吴司膳说是关监狱,每一次至少三天,还不许吃饭。
苏霁吓了一跳。
“吴司膳,罢了罢了,朕其实刚才不太想吃,是怕毒素难以清理干净,现在看黄鲜儿姑娘,不,她不是普通宫女了,她是朕的人,朕的女人,朕口谕敕封的淑女,今天晚上要侍寝的!你不能惩罚!”
啊?
吴司膳脸上表情非常精彩地变化着,还是跪了:“奴婢该死!奴婢有眼不识金镶玉,来人,将淑女黄鲜儿带回来!好生伺候!”
太监们赶紧将黄鲜儿搀扶回来,还小心翼翼地赔礼道歉。
苏霁决定以后说话格外谨慎,避免殃及无辜。
“朕刚才不吃,是有所警觉,现在,见黄鲜儿吃了一会儿没事儿,朕很是好奇,一定要吃。”
苏霁品尝了以后,赞不绝口!
其实,的确鲜香浓郁,但是,鱼肉就那样。
黄鲜儿喜极而泣,连连叩头。
之后,苏霁还品尝多种菜肴,也知道了很多规矩。
其实,明朝的不是御膳房,而是光禄寺和太常寺主管皇帝御膳,后来,大家都嫌弃光禄寺做的饭菜太不好吃,才逐渐改为内廷主管皇帝和后妃的膳食。
匆匆吃饱了,苏霁询问了大家,都没有吃,必须等皇帝吃了以后才能就餐,当场让几个鲜儿和昨夜三个侍寝未成的宫女来吃,包括那个吴司膳。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动。
苏霁催促:“诸位不是想抗旨不尊吧?”
这些人才赶紧围着桌子,小心翼翼地夹菜,那种拘谨别提了。
苏霁走到外面散步,一会儿,昨夜侍寝未成的宫女出来了:“皇爷请吩咐。”
苏霁好奇,昨夜为什么自己竟然睡着了。
“檀香啊,韩公公吩咐的,只有一人沐浴皇恩,其余是陪伴侍寝。”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很是委屈,带着哭腔。
苏霁问:“你们是不是很想和甄雨烟一样?”
三个人连忙点头,又羞涩地低下头。
“最难辜负美人恩啊!”
苏霁走向那边,一处处花草树木葱茏茂盛,甚是可爱,苏霁心旷神怡,走过去还有小亭子,周围有竹子制作的凳子,有些房屋已经非常破旧,说不尽的沧桑感。
皇宫还有这么破旧的宫殿房屋?
苏霁让她们三个过来,继续聊天,昨夜聊天非常愉快。
谁知道,三人刚进来就有些慌张地东张西望,然后,扇面合围了苏霁,咬牙切齿。
苏霁吓了一跳:“你们不会是丧心病狂想要弑君吧?”
“不是啊,皇爷,求求您成全奴婢们吧!”
苏霁竟然被她们拖进了草丛中,铺垫了席子和单子,轮流霸凌了.
还能这样?
半小时候以后,她们都皱着眉头,捂着腹部,似乎有难言之隐。
见苏霁看她们,又赶紧谄媚赔笑:“多谢皇爷恩典!奴婢们这一辈子,没有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