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张辽那边,虽有些小波折,总体来说进展也还算顺利。
袁术一开始当然是抗拒的。
南阳没有遭受攻击,因而张辽等人不像高顺,对袁家有大恩。
使者若不是名声在外的朱儁,又有众多名士相随,袁术都未必让他们进城。
但就算让他们进了城,他也不打算露面。
派儿子袁曜前去敷衍,自己托病,避而不见。
背地里把朝廷骂了个狗血淋头,吕布在他口中是奸贼,张祯在他口中是妖道,朱儁、张辽等就是鹰犬走狗。
他最宠爱的姬妾在他面前提及一个“茶”字,当晚就失了宠,被送到乡下庄子自生自灭。
朱儁打仗有一手,面对这种状况却有点束手无策。
于是他打开了青色锦囊。
离京前,张祯给他三个锦囊,说事若不谐,不妨打开来看看。
他虽觉得张祯故弄玄虚,也还是妥善收好。
张祯还告诉他顺序不能乱。
第一个是青色、第二个是红色、第三个是蓝色。
里面是一封信。
朱儁看完,将信将疑地叫来张辽,让他也看了信,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命军士去布置。
第二日,城里最热闹的大街上,搭起了高台。
张辽手下嗓门最大、最会说话的几名军士,在台上拿着个小喇叭,活灵活现地描述那日金华殿中的情形。
“走过路过的爷奶婶娘们,且住住脚,来帮朝廷评个理!”
“陛下金口玉言,说浮云道长是祥瑞,那李漠却非说她是妖孽!”
“李漠他不忠不孝,袁公知乎?”
......
毫不夸张的说,当日他们造成了街道的堵塞。
来来往往的百姓从未见过这种“艺术形式”,看得津津有味,奔走相告。
几乎半城人都跑来看新鲜。
袁术知道后,气得暴跳如雷,立即派人来拆台。
然而张辽手下将士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袁术只许一千兵卒进城,另外两千驻扎在城外,但这一千也不好惹。
护卫在高台四周,铠甲鲜明,装备精良,刀枪闪着寒光,而且个个膀大腰圆。
若不撕破脸皮正式开战,仅凭小范围内的摩擦,袁术派来的兵卒就没有办法突破他们的防御圈。
可如果袁术敢撕破脸皮,又怎会让朝廷使者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呢?
他甚至不会派人进京朝贺。
不过他也有对策。
拆不了台,就驱赶围观的百姓。
百姓可不敢跟兵丁对着干,到得傍晚,周围空空如也,一个听众也无。
袁术也放了心,以为他们这下消停了。
谁知次日,张辽将台子设在了离城十里处。
三乡四村的父老们,只要有空闲,都赶来看热闹。
这一次,袁术无法再赶人。
因为张辽带来的骑兵都上了马。
更让他恼怒的是,有些百姓竟然跟台上宣讲的军士一唱一合,阴阳怪气地讽刺他。
听口音,根本不是南阳郡人。
有些是江夏口音,有些是南郡口音。
只一夜功夫,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跑过来的。
不用说,这肯定是刘表的安排!
——哼,老匹夫落井下石,跪舔朝廷!
朱儁、张辽也听出有些百姓不像普通人,相视一叹,暗赞张祯神机妙算。
她在信中说,只要台子搭起来,就会有人帮着他们向袁术施压。
不用管是谁派来的,反正总有人。
果真如此。
袁术坚持了两天,还是没坚持住,只得亲自来请朱儁和张辽。
两人便也拆了台子,收了士卒,跟他回府。
但他们没想到,袁术竟会如此不要脸。
说自己病体未愈,无法接受使者的责问,等病好了再议。
至于他的病什么时候好,那真是只有天知道。
朱儁大怒,险些翻脸揍他。
被张辽用力拉住,回去看红色锦囊,看完就让众人收拾行李,启程回京。
袁术听到亲随的回报,不以为然地笑道,“装模作样。”
亲随又报使者已出府,他还是没放在心上,“唬人而已。”
最后是他儿子袁曜亲自来报,“阿爹,他们出了城,拔寨起营,扬长而去!”
袁术:“......真走了?”
袁曜急道,“真走了!”
使者走了,再来的可能就是讨伐的大军!
朝廷或许鞭长莫及,可刘表、曹操早就虎视眈眈,只要朝廷一纸诏令,他们肯定愿为马前卒!
袁术:“......追!”
父子俩快马加鞭,好不容易追上朱儁一行,姿态放得很低,好话说尽,才劝得他们回转。
这下他也不推自己生病了,当着众名士、部将们的面,老老实实接受朱儁的责问,承认自己有错,又发誓效忠朝廷。
朱儁一肚子火,借机痛骂一番。
袁术也只得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