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大笑笑。
“二弟啊,你们这一宿啊,是舟车劳顿了,带着弟妹孩子们,先去我那儿歇脚吧。”
“不过这么一大家子人全住过去,肯定是挤不开的。”
“我让李老弟安排安排,小河村这里也能塞下一些。”
“咱这村儿里镇上的,你住了十多年,也知道,地儿小招待不开。”
金老二14岁之前都是在小河村生活的,自然是知道这小破村儿小破镇的,家家户户都是一家子人挤着住。
能塞下一家子人,都是不错了,自然是比不了大宅子的。
“这三弟家不是有一套宅子在县里吗,这也不用麻烦大嫂拾掇了,就暂住三弟县里的那套宅子吧,那套宅子大,塞我一家老小都塞得开!”
金老大:“哎呦,这不好办呐,听说那宅子三弟妹人一回来就给挂出去了,你们这住进去,人家牙行那边不方便带人看宅子呀。”
金老二意味深长的看了金老大一眼,玩笑似得开口。
“宅子被挂出去这事,大哥知道的可真清楚啊。”
去牙行里打听过了啊,这是已经惦记上了啊!
金老二笑笑又道。
“那行,我让良美安排点儿人留小河村儿里住,我跟你去镇上住,咱们兄弟俩也好长时间没搁一块儿谈谈心喝喝酒了。”
“我这次过来,特意带了两壶好酒过来,是关口那边儿弄过来的货,稀罕着呐!”
郑良美跟着金老二去了镇上。
剩下的一大家子人全都留在了小河村里歇息。
走前郑良美还特意交代大闺女金香香和陈世敏,让他们想办法留在金甜甜身边。
金甜甜人是住在白栀家里的,所以他们只能想办法留在白栀这边。
人是范秋娟张罗安排借住的,得把这一大家子在小河村里全都给塞下才行。
对于陈世敏留在白栀一个姑娘家,跑人家姑娘屋里去愣是不出来,范秋娟就很不满。
觉得这看起来长得金玉其外的小子,败絮其内,认为他脑子里全是屎壳郎。
不过当着陈世敏本人的面儿还知道给留点儿面子,没直接点破,拐着弯儿的大声骂了句金老二家。
“这金老二家咋想的,咋把一个外男给留在一个姑娘家呢?”
“这白姑娘家没男丁,外男留在这儿实在是不方便。”
这有点儿自知之明的,也能听得出来范秋娟嘴里嚷嚷的外男指的是哪个。
这里就只有一个外男陈世敏。
这要是再不出来就是放荡的没逼数了。
范秋娟可不认为是这小子不懂礼数无所顾忌,只觉得他心眼子没往好处使。
八成就是个混账色犊子,对白姑娘起了龌龊心思了。
还真就让范秋娟给猜对了。
陈世敏一来就被白栀仙气儿飘飘的仙姿给惊艳了。
好在眼底的惊艳有所收敛,佯装着对白栀院子里面晾晒的药草很感兴趣的样子。
一直这瞧瞧那瞧瞧就是不肯往院子外边儿挪腾一步。
甚至装模作样的挪到了屋里边儿去打量那些制作护肤品的工具。
直到听到范秋娟不满的开始撵他。
这才从屋里不紧不慢的踱步出来,笑容和煦的凑过来。
“李婶子,我是个生意人,经常去关口那边儿做生意,对各种各样稀奇的玩意儿都甚是上心一二。”
“今儿在这里见到了这些个药草,对这些药草甚至感兴趣。”
“还有屋里制作的那些药膏,我也甚是觉得奇特。”
“咱们这穷山野岭的村户没那么多约束跟那么多的教条男女大防,民风还是都很开放的。”
“所以想着今日就留下来跟白姑娘讨知一二,这里金家姐妹众多,您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范秋娟差点儿破口大骂,放你娘的五花马屁!
你他娘的还知道这里都是些姑娘们呢。
虽说都是村里,不像那些官家子女特别顾及男女大方。
但这小子她不认识啊,这不知根不知底儿的外来人就得提防,何况是个外来男。
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可多了去了,一个个的都可会装的人模狗样了,谁知道背地里是个什么腌臜玩意儿?
“不行,这半大小子都得避嫌了,更别说一个成年的外男了,走吧,你跟我去我家里,跟我家小子们挤一个炕头吧。”
“香丫头啊,你就跟两个妹妹几个侄女留在这儿挤一挤吧。”
“咱村儿里地儿小,你们几个姑娘家就忍忍吧。”
金香香不乐意的拽住陈世敏。
“李婶子,让他住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嘛,他才不是什么外人呢,他是我弟家的小舅子,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出事。”
范秋娟脸一冷,鄙夷的瞥了眼金香香。
难怪这都一大年纪了,还嫁不出去,这是一点儿逼数没有啊!
真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
一点儿经验,阅历,认知都没有,白亏了活这么大岁数了…
“那不行,你能保证我不能保证。”
“身为一村之长的婆娘,我得为一个村儿的村民们的安危负起责。”
“你们就多担待吧,我们村儿最近都被拐了好几个黄花闺女了,光你老金家就丢了俩了,实在是经不起一丝的忧患。”
这会儿范秋娟对陈世敏连客气那一套都省了,耷拉着脸没给好气儿。
“赶紧的吧,别在这儿杵着了,跟我走吧。”
一点儿客随主便的道理都不懂,还想在这儿反客为主?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金香香被范秋娟弄了个大没脸。
“哎……李婶子你这什么态度啊?人家白姑娘都没说什么呢,就你搁这儿不乐意!”
金盈盈拉了拉金香香的衣袖,轻声细语的阻止。
“大姐,算了,分开住挺好的,咱们这么多人,确实也挤不开一个炕,世敏哥过去,咱们也能匀一匀睡两个炕,还能睡得宽松些。”
本来还觉得大姐和甜甜堂妹让她不舒服。
现在,她觉得这个白姑娘才是最让人不舒服的那一个,让她突然冒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不安感。
虽然白姑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往这边儿看过一眼。
但是她只往那儿一站低头摆弄药草,自己就觉得黯然失色,变成了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