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将鸡肉下锅,放入去腥必备的葱结姜片,小火慢慢煮着。
火候在做饭的过程中相当重要。如果火太大了,血水会被锁在鸡肉里面,反而影响口感。
在等水开的时候,陈芸芸就将配菜切好。
没一会,锅中水开,她将鸡肉沥干水分,放油。
油还没热时,就先放冰糖下去。待炒出焦糖色之后,再放入鸡块。
桂皮八角香叶干辣椒,这些通通放下去后,已经有了香味。
黄豆酱三勺,酱油一勺,加开水焖煮。素菜也分时间段先后放下去。
煮了快小半小时,菜已经完全入味。
陈芸芸加了些青红大辣椒,炒得退生后,就起锅了。
色香味俱全,这道菜绝了。
她提前焖煮的咸鱼也刚好到了时间,三道菜一起放到饭桌上。
陈芸芸又做了清炒个萝卜丝,三荤一素,这日子过得未免也太滋润了。
妞妞已经醒了,她有刚才的记忆,眼泪一直流,却强忍着不哭出声。
大娃是受害者,他知道,都是被怪物缠上,妹妹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不怪妹妹。
但落在那符篆上的眼神,更坚定了几分。
“好了,阿甜乖,不要哭了。”
陈芸芸蹲下身,用那粉色的皮筋儿,给妞妞扎了个小丸子头。
她戳了戳妞妞头顶那个小发团,“阿甜,我们都不怪你呀,先吃饭好不好?”
妞妞摇头,眼泪流得更凶。
她差一点,害死了全家人!
她明明有意识,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送了那碗毒药给阿娘,又送到哥哥嘴边。
他们明明是那么信任她,想都不想就喝了下去。
妞妞自责极了。
她是头一回体会到这种情绪,眼泪愈加泛滥。
陈芸芸没有养过小孩,也不知道怎样安慰才有用。
见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就要背过气了。
她只好强制性的把人拉起来,“徐景甜,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如果真觉得自己有错,那以后就更警醒一点,吸取今天的教训,再也不要犯。”
“更何况,整件事情都不是你的错。”
“分明是那藏在暗处的魔太坏,我们要强大起来,把那怪物解决掉,安安心心过年。”
妞妞红肿着一双眼,“那我们要怎么才能解决它?”
陈芸芸点了点她的眉心,“这件事情不是你们小孩子能管的,你们要先在家里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知道了吗?”
这句话是对两个大孩子说的,大娃也点头表示同意。
这下终于把人哄好了,她这才进屋叫容琰,“吃饭了。”
容琰睁开眼,去了灶房,陈芸芸想将他待过的地方收拾一下。
没想到床上干净整洁,还满是檀香。
那香味盈满整个屋子,闻起来倒也雅致。
桌前,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每一边都坐了人。
大娃和妞妞对面坐,陈芸芸和容琰对面坐。
屋外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屋内点了两盏煤油灯,映得饭桌亮堂堂的。
那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也显得光泽饱满,温馨宜人。
“尝尝香肠,是自己家灌的。”
陈芸芸主动给容琰夹了一筷子,算是对他帮忙的感谢。
饭桌上的一举一动,两个小豆丁都盯着,阿娘偏心,都不给他们夹菜。
而容琰筷尖一顿,将那块饱满肥硕的香肠,夹到了一旁干净的空碗里。
见到这一幕,陈芸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她热脸贴了冷屁股。
她也不去管容琰了,就像平时那样,给孩子夹菜,问问学业,唠唠家常。
容琰垂着眼,看似慢条斯理夹着菜,进食速度却并不慢。
只是比起另一边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氛围,容琰这边显得有些过于清冷孤寂了。
容琰不知是毫无察觉,亦或是早已习惯,他只顾着进食来填补灵力的损耗。
黄焖鸡滋味太香了,鸡肉软嫩入味,汁水又足又稠。
汤汁淋到大白米饭上,将米饭染成了酱汁的颜色。
用汤勺舀一块送入口中,又是米饭的香甜,更有鸡肉霸道的浓香。
米饭蒸得又软又糯,稍稍用力,一口就抿化了。
里面的土豆,早就被炖得软烂。
夹的时候不会掉,但一进嘴就知道那土豆被煮得刚刚好。
轻轻一抿,土豆块就变成了土豆泥。
豆皮浸满了汤汁,不仅没有压制住它原本的味道,反而相辅相成。
香菇更绝!黄焖鸡里可以没有豆皮,但一定不能没有香菇!
香菇独特的味道,赋予了黄焖鸡非同一般的风味。
每嚼一口,就是味蕾在疯狂欢欣鼓舞。
一旁的香肠和咸鱼,都是陈芸芸做过的。
所以孩子们更多夹的是黄焖鸡。
就连陈芸芸本人都没忍住,舀了汤汁淋在饭上,大口吃进去。
浓郁的酱汁包裹着肉和菜,越吃越上瘾,好吃得连汤汁儿都没剩下。
到这时候,陈芸芸才发现,容琰是真的很能吃啊。
连干了五碗米饭都没停,香肠鸡肉他一个没落下,连那咸鱼都被他一个干掉大半。
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啊?
陈芸芸越想越可怜容琰,瞧瞧,这给饿得。
徐家今天又光盘了。
今天轮到大娃洗碗,陈芸芸吃过饭就下了桌,想约容琰聊一聊。
下了饭桌的男人又恢复到冰冷小仙男的模样。
陈芸芸先开口,“你知道那只大魔在哪吗?”
下午捉住的,不过是只小喽啰,是那大魔的分身。
容琰拨了拨腕间的檀香珠,淡淡道,“徐家村。”
陈芸芸惊愕的抬头,大魔在村里?
她想到一个非常糟糕的可能,脸色愈发难看。
如果大魔能控制妞妞,是不是说明,大魔也能控制村里人?
如果村里人人都被大魔控制,那简直没得玩了,只能洗洗牌重开下一把。
想到这,陈芸芸就一阵心焦。
女人愁眉不展的表情悉数落在容琰眼里,他不知为何想起了白日里她的那抹笑。
“明天,我就能收了她。”男人的声音浅淡,带着自信。
陈芸芸却以为他在吹牛。
毕竟她下午见过容琰吐血了,他肯定是没打过大魔,听说男人自尊心都挺容易受伤的。
于是她反过来宽慰道,“没事的,你要是不行,我也可以等两天。”
容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