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兆辉冷汗涔涔,再也顾不得其他,嘴上如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道:
“是我!都是我干的。是我趁着家里修缮的时候偷偷让人把屋角镇邪的铜钱换成了大凶的明器,雕塑下的大缸也是在张天师指点做的,就是想让祖佑受点教训。”
“那祝寿送的古镜和翡翠玉璧呢?这两件明器又是哪里来的?”
丰雪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是一愣。
他们实在没想到,连古镜和玉璧都有问题。
包祖佑没想到二叔竟然是这般心狠手辣,对一向疼爱他的爷爷也舍得下手!
包兆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语无伦次说道:
“也是在同一个凶墓里挖出来的明器,我没有想害父亲,我就是想让包祖佑不要碍我的事!他一个二世祖,天天混吃等死,凭什么享受祖宗家业?我为家族累死累活,结果还是被远远排除在权利之外?我不服,我不甘心!
我知道,你们表面对我尊敬,实际上心里都瞧不起我,背地里都嫌弃我妈是小三爬床,我有什么错?我也是父亲的孩子……”
包兆辉心一横,心里的话就冲口而出,他隐隐感到一丝后悔,又夹杂着丝丝快意。
他于是不管不顾越说越快,也越说越气,把藏在心底阴暗角落里的见不得人的话都抖了出来。
包老爷子心头钝痛难忍,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他用力把拐杖在地上拄得咚咚作响:
“好啊!这就是我疼爱了几十年的亲生儿子!”
目的已达成,丰雪微微一笑,水果刀突然落地,包兆辉发出一声惊叫,转身想跑。
丰雪冷冷一笑,并没有追赶,可他跑到门口,却怎么也出不去,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脸色难看之极,恼羞成怒转头吼道:
“你们还想怎样?胜者王败者寇,最多就是个死!老爷子你也别假惺惺,每次都说对我好,你对我好为什么不把大权交给我?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妈的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吗?”
包老爷子浑身颤抖,抖着胡子,“孽障!真是孽障!”
“父亲,您别激动!你别和二弟一般见识,我看他是失心疯了!”
包兆麟转而又冲着包二叔吼道:“你有完没完?父亲的身体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还惹他老人家生气?还不快滚?”
包兆辉牙齿咬的咯咯响:“包老大你少装好人!我告诉你,你别高兴的太早!看谁笑到最后!最好是把那小崽子看紧了!否则……哼哼!”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毫无征兆的响起。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后包兆辉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手掌印!
很明显这是被抽了一耳光啊!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动,根本没有人接近包二叔,那么这一耳光是谁抽的?!
一定是那丫头!不,大师干的!
众人看着丰雪,眼光中带着敬畏。
就连包兆辉也被抽蒙了,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又是啪的一声!
包兆辉一声嚎叫,紧接着另外半边脸上也出现了一个手掌印!两边脸都被抽了!
众人完全看懵,全部石化在原地!
丰雪怒不可遏,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天底下竟有你这般恶毒之人,勾结歪门邪道,犯上弑父,残害后辈,如此不忠不孝不悌之人,让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我师父说过,人间自古不平,凡俗之事自有凡俗管;但邪祟之事,我辈修士不能充耳不闻熟视无睹。
没人管,那就我来管!我打你个目无尊长无道无德之徒!”
随即,噼噼啪啪的声音连续响起,包兆辉的双手像被绳子捆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分毫,他只能被动承受着,只见他的脸被抽得东倒西歪,瞬间就被抽成了猪头。
包祖佑看得爽歪歪,心中暗自叫好,眼神里满是星星,充满了对丰雪的崇拜。
看着亲生儿子被打的嘴角淌血,包老爷子一阵心疼,可转念想起他的所做所为,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于是老爷子摆摆手,黯然说道:
“大师,且饶他一命吧,我会按家规处置的。”
众人都注意到了包老爷子对丰雪的称呼,心中都是一凛,老爷子这是承认了小丫头大师的身份了?!
丰雪点点头,对小怜悄悄使了一个眼色。小怜会意,放开了包猪头,轻轻飘过来,无声无息附到了丰雪手腕上的碧玺手串上。
包老爷子喝道:“来人,将这个小畜生绑起来关进祠堂,等我请了族中众老开祠堂。”
他又对丰雪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刚才辛苦大师了!您不如休息一下,等养足精神了,再劳烦你帮我们把这邪物处理了吧。”
丰雪露齿一笑,“无妨,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丰雪转头对小野说道:“小野,奖励你了,好好享用吧!”
小野嗷呜一声张开大嘴,露出尖尖的犬牙,抱着女鬼的腿就啃,一转眼,那女鬼居然被它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干净净。
在场众人恨不得自己眼瞎了,可大师给他们开了天眼,他们却不得不睁大眼睛看着这凶残的场面。
最后一根手指甲吞下了肚,小野舔了舔嘴,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往地毯上一躺就闭眼睡去,随即响起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片刻,它四脚朝天,圆鼓鼓的肚皮也翻了出来。只是,那可爱的模样让人怎么也无法把这个软萌的哈基米和刚才那个生猛的凶兽联系在一起。
“呃,这个,大师,它,这样,没什么要紧吧?” 包兆麟鼓足勇气问道。
“爹地,你别怕,小野就是只很可爱的小猫咪而已啦!”
包祖佑说着,蹲下身去熟练的rua着狸花猫肚皮上的软肉,看得众人皆是一身冷汗,而神经大条的始作俑者却毫不知情。
“张天师!” 丰雪淡淡说道。
“不敢,不敢,大师在上,小道知错了,求大师高抬贵手!”张天师忙不迭从怀里掏出一张卡和一叠文件,
“这些是我这些年所得的金钱和房产,我愿全部奉献给三清,为他们修庙塑金身供奉……”
“住嘴!你这种人佛口蛇心,招摇撞骗,无端坏了我道家名声,我岂能容你?以后你就做个普通人吧!”
丰雪淡淡说道,神识小人飞进张天师识海里,在里面一阵乱搅,张天师的神识小人瞬间变得痴痴呆呆的。
张天师只觉得脑子里阵阵抽痛,他大叫出声:“祖师爷饶了我吧!我罪孽深重,我该死……”
他抱着脑袋猛地冲出门去。阿力阿豪几人喊道:“少爷!”
包祖佑在一边看得清楚,这张天师神情已然呆滞,恐怕已经废了。
于是他挥了挥手,“他已经知道错了,就随他去吧!”
包兆麟暗暗点头,自己的儿子是宽宏大量的,有一颗慈悲心肠,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那小三生的连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包兆麟收敛了脸上的神色,转向老爷子恭敬问道:“父亲,那他留下的这些钱财该如何处置?”
“张天师既是也道门中人,那就交给大师处置最为合适。”
丰雪想了想,说道:“不义之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才是它的正确归宿。不如,麻烦包伯伯帮忙变卖了,所得的款项用来做善事正好。”
“大师小小年纪便如此有气度,老头子佩服!”
包老爷子赞道,接着话锋一转,指着桌子上贴着符纸的三个盒子,面露忧色:“那这几样东……”
丰雪识趣地接过话头,
“包二叔有一点说得倒是没错,这三样东西都出自同一个古墓,的确是有着千百年历史的真品,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