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仨惊讶地看向说话的人。
t恤牛仔裤旅游鞋,鼻梁上戴着墨镜,中分头,这不是刚才跟着她们的那个人吗?
朱碧华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到底有什么企图?竟然跟着她们上了轮渡?
人群呼啦啦围了上去,旁边有人赶紧往外挤,却被看热闹的人堵住了。
群众七嘴八舌纷纷询问。
“我我都唔知啊,刚刚还在身上的,这下完了,点算啊?”
有人立刻去找船员。
船长带着几个船员过来问清楚了事情经过,他想了想,于是宣布船到了码头后暂时不下船,等待公安前来处理。
人群顿时喧哗起来,一大半人都很赞同,还有少数人面露不悦。
“我不管!我们又不是小偷,凭什么扣留我们?大家说是不是啊?” 一个爆炸头男青年叫了起来。
“是啊是啊,谁没事呢,我老豆生日,家里等着我吃晚饭呢!” 人群中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男子附和道。
“对对,我还忙着去接孩子呢!”一个中年妇女也不高兴地说道。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说着自己的理由。
“船长,是找出小偷大家就可以走了吗?” 油头粉面男眼珠子一转又问。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如,我们挨个搜身,搜了的人就可以先走,也不耽搁大家时间,你们觉得怎么样?”
“可以可以,船长和那个丢钱包的看着,我们自己搜。” 刚才的爆炸头又一次投了赞成票。
“我觉得行。不然我先来?”中年妇女也往前挤。
丰雪皱眉看着开口的这几个人,总觉得有点违和感。
人们吵吵嚷嚷往船长和中分头身边挤。
“快点搜,我们也要走。”
“哎呀!踩着我脚了!”
“……”
突然,丰雪迅速上前,把人群往两边一掀,准确地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腕。
“哎哟哎哟!我去,臭丫头你干什么?放开我!”
剧痛传来,手腕像被一把铁钳牢牢夹住,爆炸头龇牙咧嘴,可怎么也挣不脱。
众人也都惊讶地望着丰雪。
油头粉面男说道:“小姑娘,别添乱啦,快把人松开,我们要查小偷呢。”
丰雪举起爆炸头的手提高声音说:“正好,这不就有一个吗?”
“别胡说八道!捉贼拿赃,来,你搜,搜不出来又怎么说?”
“系啊,细妹丁,他不是小偷啦,刚才他都没在我身边,你别冤枉好人啦!” 中分头说。
丰雪嘴角泛起一丝讥诮之色:“是吗?你这么着急给他洗白,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一伙的。”
中分头不干了:““喂喂,饭可以乱食,话唔可以乱讲?!我系失主啊!”
“失主?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他唱双簧,故意想趁乱浑水摸鱼?梳着汉奸头,一看就不是好人!大家还是看好自己的钱包吧!”
中分头顿时气结,“你,你……”
“啊呀!我的钱包丢了!天老爷啊!这可是我女儿的救命钱啊!” 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妇女失魂落魄在衣兜翻找,随后恨恨盯着爆炸头,“该死的,你还我钱包!”
爆炸头一只手被丰雪揪住,只能用另一只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裤包,“哪里有?啊?你自己看,臭丫头,你还不放手!”
油头粉面的那位也提高声音喊道:“小丫头,你也有嫌疑。万一是你贼喊捉贼呢?快把人放了!”
“我也可以随时配合搜身啊。”
丰雪说着,朝丰英使了一个眼色。
丰英会意,一把揪住悄悄往人群外挤的中年妇女,提高声音说道:“别急,钱包在这里呢!”
中年妇女死死捂住自己的挎包,拼命挣扎,“放开我!丢钱包跟我也有什么关系!”
真是邪门了,两个小丫头瘦瘦小小的却一个二个这么大力,难道遇到拳门世家的了?
中年妇女心里发慌,拼命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油头粉面的男青年见情形不对,也悄悄往外挪,船长当机立断喊道:“拦住他,事情没搞清楚,谁也不能离开!”
两个船员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胳膊。
船长凭着自己的丰富经验选择了相信丰雪,他慎重问道:“小姑娘,还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还有他,不能让他溜了!”丰雪指着中分头说道。
中分头脸色涨红,“我又冇打算走佬。你噉样做真系过分咗啊!”
另一个船员不由分说上前把他抓住,一只手反背在背后。
人群顿时骚乱起来。
丰雪大声提醒道:“大家不要慌,更不要乱动,以免有人趁机藏起赃物或者栽赃到你身上。”
她话音刚落,一众人齐齐后退,要么两手搂包,要么死命摁着衣服的某处,眼睛左瞟又瞟,瞅着别人都是一脸警惕的样子,活脱脱的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丢钱包的青年妇女可怜兮兮的说:“那我呢?我的钱包怎么办?我的血汗钱啊!天……”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中分头一听,又挣扎起来:“放开我!这是侵犯我的人权!我都系失主啊!你哋唔可以噉样对我!我老豆系包兆麟!”
他用蹩脚的港普喊着,试图取得大家的信任。
“闭嘴!我告诉你,别说你老豆是包灶神,就算是包青天也不好使!” 那船员不客气往他小腿踢了一脚,又引来了他杀猪般的嚎叫。
丰雪心里咯噔了一下。
包兆麟?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突然,她想起来,前世这位是八九十代港城富豪榜排名前十的人物,也是改革开放后首批到沿海城市投资的爱国港商之一,目前正是羊城政坛炙手可热的大佬。
这个中分头居是他家的二世祖?
固然,中分头有很大的嫌疑,极可能是跟另外三人串通一气的骗子,但万一,他真是包兆麟的儿子呢?
机会就在眼前,试试又不费钱。
丰雪冲船老大招了招手,然后,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船长脸色变了变,随即吩咐其余船员在外围站成一圈,并亲自看管爆炸头。
丰雪揉了揉手,走上去对抓住中分头的船员说:“放开他!” 那船员不由松了手。
中分头嘟囔着忙不迭揉着自己酸麻的手臂。
丰雪问道:“你的钱包怎么丢的?具体什么情况?跟我说一下细节。”
“你?” 中分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丰雪,玩味说道:“你什么人啊?有什么资格审问我?细妹丁少开玩笑啦!”
丰雪一掌拍在他的肩上,表情严肃的说:“老实点!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总之是能管这事的人,你不想因为丢钱包进局子,丢你老爸的脸吧?”
“你轻点啊!痛死了!说就说,别动手啦。” 中分头眼神闪烁,到底声音低了下来,顺从地跟着丰雪走到了旁边。
丰雪仰头望着脸色不断变幻的中分头,恶趣味地蹦出一句话:
“说吧。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中分头一愣,突然嘿嘿笑起来,“嘿嘿嘿嘿!细路女真系得意,你笑死人喇!”
丰雪小脸一板,低喝道,“Shut-up!”
中分头愣了一下,不知被丰雪的气势所震慑还是起了玩乐之心,他身子一挺,右手在额头一碰:
“Yes.madam!”
“姓名?”
“包祖佑。”
“年龄?”
“二十二岁。”
“家庭住址?”
“港城南区香岛道深水湾……”
丰雪眉毛一挑,微不可察地对船长点了点头。
船长感激地对丰雪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回过头,发现被控制住的中年妇女和两个男青年在不断交换着眼色。
船长皱眉说道:“我已经报警了,所有人都原地不动,等公安来了,自然一切水落石出。”
蠢蠢欲动的三人似乎被船老大强硬的语气唬住了,都纷纷闭了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