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室友执意要来，她肯定就自己来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行动。
这不是个问话的好地方，殷洲看出她有苦衷，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是找了个方便观察张茂石情况的地方站着。
程汀很能让人放下心防，和人交谈时总能让人不知不觉倾吐心声。
“生意这么好，张老板怎么也不多准备点食材？”程汀顺口问。
张茂石头也没抬一下：“东西多了就不金贵了。”
这种说法也挺实诚的，程汀点点头，了然道：“有道理。”
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张茂石的回答听起来都没什么问题。
程汀试图从他身上找到死气，但直到自己的那份东西做好，都还没有任何发现。
阴气倒是感受到了，自己面前站着的鬼魂应该实力不弱。
这里的人太多，程汀不想引起混乱，没有表露出丝毫异常。
从人群中挤出来后，程汀也没有找殷洲，只是找了张符纸，在无人注意时贴到纸盒下面。
符是阙玉成最近新研究的，可以寻根溯源。这地方阴气正浓，用这种符纸可以追溯到其本体，并给予一些小小的反噬。
不过这个鬼魂的能力明显比程汀所猜测的还强，没过太长时间，老板手中的动作就顿住了。
在众人迷茫的视线中，老板穿过人群走到程汀面前，一把夺回了纸盒：“你的钱我待会退，东西我不卖了。”
没有了上面的阴气，这就只是一盒平平无奇的小吃。
看到老板这副反应，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不知道程汀做了什么。
程汀心中有些无奈，他的目光与殷洲遥遥对上，殷洲摇了摇头。
这不是暴露的好时机。
对这老板好奇的人不少，几人混在其中并不显得太过突兀。
面对一般的问题，张茂石都随口答了，只是一旦问到稍微重要点的，张茂石就会避而不谈，三两句话将话题绕到一边。
阙玉成几人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不好显得太刨根问底。
张茂石之前对程汀的态度太奇怪，他们不能再引起什么怀疑了。
看自己几个室友还在排队，元渺溜到殷洲身边：“你们查出些什么了？需要我怎么帮忙？”
见殷洲看过来，元渺压低声音道：“我带了锁魂瓶。”
“暂时不用。”殷洲摇头，“你照顾好你的室友就好。”
元渺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她们应该不需要我照顾。”
这都还排着队呢，估计是出不了什么事。
元渺是真想帮点什么吗，殷洲知道她的心思，却不能让一个普通人为特殊部门的事情涉险。
程汀之前调查的事情疑点重重，涉及到死气后就不是普通的事件了。
“如果你不安排什么，那我就要去散符了。”
元渺说着将书包取下挂到胸前，拉开拉链后给殷洲看里面的一包东西。
除了最底层放着一沓符纸，上面满满当当的香囊，都是元渺最近去买的。
香囊里放的则都是些驱邪的符，元渺准备将其送出去。
不扫码不付钱，只要伸手就能白拿一个，而且这次她特意选了好看一点的样式，体积也不算太大，随便挂在哪都可以，相信没有多少人会拒绝。
书包打开后，里面的气息顿时引起了殷洲的注意。
这些东西一看就需要准备很久，也要耗费不少精力，元渺的苦心实在让他有些感慨。
不过感慨归感慨，就算元渺已经考虑得很全面，殷洲还是不赞成的态度。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何必为这种事落入危险的境地？”
“普通人怎么了？拯救世界也不是你们这一小波人的任务。”
这段日子，与超自然调查部接触之后，元渺每次想做些什么，总是会被殷洲拒绝。
虽然他也偶尔会让自己来帮忙，但似乎只是将自己作为一个有锁魂瓶的工具人，并没有真的想让自己做什么实事。
上次他让自己待在车上，无所事事地等待其他人行动，就已经让她足够恼火。
尽管发生争执，两人也没有忘记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过简单两句话说完后，周围情况就有了变化。
话音落下不久，元渺就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她有些不安地转头，险些与女鬼撞了个正着。
女鬼就站在她的面前，手上还机械地维持着之前的动作，虽然长相看起来不太吓人，但整体看上去很怪异。
殷洲没感觉到女鬼的存在，却发现了元渺不同寻常的表现。
一张符已经捏在他手中，殷洲问：“怎么了？”
如果稍有不对，这张符就会立即出手。
连续多次面对鬼怪，在与这种长得不吓人的鬼魂相处时，元渺已经能平定心情了。
她缓了下神，不着痕迹地靠近殷洲一点：“你没感觉到吗？”
按道理来说，其他人就算看不见女鬼，应该也能感觉到女鬼身上的阴气，怎么看殷洲的样子像是毫无觉察？
两人对上视线，殷洲不解的眼神撞入元渺眼中。
她正想说什么，却见女鬼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这一动作让女鬼显得正常不少，似乎是能交流的样子。
女鬼似乎想做什么动作，可是一只手刚抬起来，就又不受控制般落了下去。
女鬼看起来似乎有些虚弱，如果这个时候拿出锁魂瓶，说不定能直接将她吸进去。
元渺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人群处就传来喧闹声。
店铺那刚排到一个顾客，他是从隔壁市专程跑过来的，看见老板明明什么都还没用完，却摆出收摊回家的架势，他急了：“老板，我的还没做吧？”
“今天收摊了，累了。”老板的声音响起。
元渺在女鬼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惊惶之色，随即女鬼飞快回到店铺那边，只余下殷洲与元渺在原地。
女鬼离开之后，在那个顾客的不依不饶下，老板终于还是同意了。
刚刚的一阵打断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小吃街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秩序。
殷洲知道，这短短几分钟内必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