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菊人的接风宴上,狄雄刚刚喝了第一杯酒,秘书霍青铜就匆匆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俄国布党使者来到了北唐城,对于减少一半粮食供应很愤怒,要求立即恢复供应数量,否则就出兵北海湖地区。”
狄雄苦笑道:”这么快就要翻脸了?我以为能维持三年的和平呢。真是累啊!在达兰扎刚待两天就要回去。”
他向徐菊人道歉并解释了原因,就带着冼玉姬、霍青铜和警卫们匆匆坐飞机回到了北唐城。
在北唐市政府招待所,吴忠和外事厅副厅长乐红梅已经开始同布党使者谈判。
“吴先生、乐女士,我来介绍一下我们这边的谈判代表。”苏锤子指着身边的年轻男人说道:“这位是贝立亚,他将作为我的助手,参与这次谈判。”
吴忠看着贝立亚,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个年轻人身材瘦削,脸色阴沉,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善于外交谈判的人。相比之下,苏锤子显得更加稳重和自信。
“贝立亚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吴忠礼貌地伸出手去,但贝立亚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并没有与吴忠握手。这让吴忠感到一丝尴尬,他不禁看了一眼苏锤子,心想这个贝立亚究竟是什么来头?
谈判正式开始,双方各自阐述自己的立场和要求。然而,贝立亚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其他人发言。偶尔他会抬起头,用冰冷的目光扫过对方,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
吴忠暗自摇头,心中对这个贝立亚越发不满。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布党的谈判代表呢?不仅如此,他的存在还影响到了整个谈判氛围。原本应该是严肃而紧张的气氛,因为贝立亚的存在变得异常压抑。
就在这时,贝立亚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发出一般。\"你们这些中国人,总是喜欢说一些空话大话。真正的实力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这句话一出,全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吴忠和乐红梅对视一眼,他们都没有想到贝立亚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吴忠深吸一口气,试图缓和气氛。\"贝立亚先生,我们并不是在说空话大话。我们希望通过和平对话解决问题,实现共赢局面。\"
然而,贝立亚似乎并不买账。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共赢?只有强者才能赢得胜利,弱者只能被淘汰。\"
吴忠皱起眉头,他意识到这场谈判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贝立亚的态度明显与苏锤子不同,而且充满敌意。难道这就是苏钢铁的策略吗?想要通过强硬手段迫使中方让步?
不管怎样,吴忠决定保持冷静。毕竟,他代表的是国家利益,不能轻易被对方的言辞所激怒。\"贝立亚先生,我们尊重每个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也愿意通过平等协商解决争端。但是,如果贵方采取极端手段,只会导致局势进一步恶化。\"
贝立亚再次冷笑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傲慢。\"你们这些中国人,总是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上。但实际上,你们的实力远远不如我们。如果你们不肯妥协,后果自负。\"
吴忠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他需要冷静思考,找出应对之策。同时,他也明白,这次谈判不仅仅是关于领土争端,更是两国之间的一场较量。
这时狄雄走进了谈判会场。
双方见面互相介绍时,狄雄听对方叫贝立亚,心中一沉,这是未来的克格勃头子啊!贝立亚此来,很可能是监视苏锤子,同时探路认人,为下一步的暗杀铺路。狄雄立即让霍青铜通知蓝锦屏和冼玉姫,不要来参加谈判了,本来她们俩也准备参加谈判的。
苏锤子气愤道:”狄总司令!去年年底,俄国遭到百年一遇的奇寒,零下七十多度,庄稼全部冻死在田里,我们正打算要你们加大粮食供应,你们竟然违反协议,减了一半的粮食供应,这分明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想饿死我们俄国军民,逼着我们开战啊!”
狄雄道:”如果我们真想同你们开战,怎么可能每个月供应大量武器弹药给你们?哪有把武器送给敌人?我们不是用果酒补充了粮食的不足了吗?”
贝立亚用阴沉的声音道:“果酒不能代替粮食,我们俄国人喜欢烈酒,不喜欢果酒,每个月供应的粮食不得低于一千吨,土豆、小麦、玉米都行,果酒不行!”
狄雄厉声道:“这不可能!你们俄国出现了奇寒灾害,我们中国同样遭受了严重旱灾,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人饿死,粮食价格爆涨了四五倍,有的重灾区涨了十倍、二十倍,我们北海省虽然粮田是用湖水浇灌,不受天灾影响,但要供应省内千万人口食用,还要迎接一千多万外来难民,粮食非常紧张,不可能给你们每月一千吨粮食。”
贝立亚道:“我们不是来谈判的,是来下最后通牒的,如果你拒绝,那就是选择战争!贝加尔湖地区和阿穆尔边疆区,本来就是我们俄国人的。”
狄雄眼神坚定,语气坚决地说道:“我们黑旗军有能力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这一点毋庸置疑。你们若是想要通过谈判解决问题,我们将敞开大门欢迎;但倘若你们妄图挑起战争,那我们也绝对不会退缩,必将奉陪到底!”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仿佛能穿透云霄,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决绝与勇气。
贝立亚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告辞!”
苏锤子也站起身道:“狄总司令!你为会今天的决定后悔的,不要以为我们被白匪纠缠,不会动你们,上个月我们击毙了三大匪首之一尤登尼奇,邓尼京匪帮也快灭亡了,我们现在军队已有二百多万人,完全能拿出一百个师来消灭你们。我知道你们实力比以前强了,但也不过只有野战军四十个师、五十万人罢了。”
狄雄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自信和坚定的光芒。他挺直身子,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语气带着嘲讽道:“等打完了这一仗,你就会知道,后悔的人是你们!我们虽然只有区区五十万大军,但要想攻破我们的防线,你们至少需要五百万的兵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如果你们想要轻松击败我们,那恐怕得派出更多的兵力才行。而以你们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调集如此庞大的军队来攻打我们。所以,还是先收起你们的狂妄自大,等你们有足够的能力调集五百万军队进攻时,再来跟我讲这些大话吧!”
说完,狄雄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仿佛在嘲笑对方的无知与无能。他身后的警卫们也纷纷挺起胸膛,士气高昂,对自己充满信心。他们坚信,只要团结一致,就能抵挡住敌人的进攻,扞卫国家的尊严。
已经走到门口的贝立亚转过身,目光凶狠地看着狄雄,好像要把他的相貌印在脑海里。他没有再说什么,跟苏锤子一起走了。
吴忠担心道:“真的要跟他们开战吗?我们跟直系军的战争才结束几个月啊!”
狄雄一脸严肃地说道:“战争就意味着巨大的伤亡,我可不是什么战争狂人,我也并不想开战啊,但俄国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如今我们除了迎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现在涌入北海省的难民越来越多,达兰扎和赛音山达下面的各个难民救济站里,每天要消耗的粮食都高达几十吨之多!可是我们的粮食储备量也就那么多,你说说看,到底应该把这些粮食分给俄国人呢?还是留给我们自己国家的百姓呢?”
狄雄回到办公室,看见蓝锦屏和田梦雪、冼玉姬正在紧张地说着什么,狄雄心中一沉,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田梦雪道:“白玉莲从天津发来紧急情报,日本陆军部组建了三个师团,大约八万人,组成库页岛远征军,十天后进攻库页岛,还将出动海军六十多艘军舰进行运输和掩护,还调集了五百多架飞机,集中到紧临库页岛的北海道北部,海、陆、空三军将同时对库页岛发起攻击。天津驻屯军也被抽走一个旅团加入远征军,司令官佐藤钢次郎也被调去,担任远征军参谋长,所以白玉莲才知道这个情报的。”
狄雄一听就呆住了,过了半天才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潜艇?多少飞机?”
霍青铜看了看笔记本,回答道:“五艘潜艇,四百多架飞机,本来能达到五百多架的,可惜旅顺一战,损失了一百多架。”
狄雄站在窗前,仰头看着天空,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无奈。他长长地叹息着,心中的忧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说:\"俄国人气势汹汹地扬言要开战,他们的威胁让吴忠他们心惊胆战。而日本人却一声不吭,竟然直接宣布十天后就要进攻!这让我们毫无准备,措手不及。\"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沮丧和无力感。
狄雄皱起眉头,接着说道:\"国内执政的直系军与我们根本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他们对我们虎视眈眈,时刻准备着给我们致命一击。\" 他感到自己被孤立无援,四面楚歌。
最后,狄雄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更糟糕的是,那汹涌而来的难民潮逼得我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为什么所有这些倒霉的事情都同时压在了我的身上呢?难道命运真的如此不公吗?\" 他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仿佛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
蓝锦屏瞪着双眼,语气激烈地说道:“有些事情,完全就是你自己找的麻烦!就拿难民这件事来说吧,如果不是因为你派那些和尚和道士在那里装神弄鬼地大肆宣扬,又怎么会吸引到那么多的难民呢?这些军阀们心里都很清楚,他们都希望能将这些难民推给其他军阀,让他们去处理这个烂摊子。可是你倒好,竟然主动邀请他们过来。不仅如此,为了避免这些难民在路上饿死,你还专门给他们空投干粮。难道你真觉得自己是个圣人不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似乎对他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冼玉姬柳眉一竖,立刻反驳道:“这怎么能怪狄大哥?他也是为了救人!现在的五十万黑旗军,有百分之九十都是以前的难民组成的,没有这些难民,哪来的黑旗军?如今我们面临着日本和俄国两个强国的巨大战争压力,处境万分危急,如果不能团结一致,反而互相指责,那还如何与敌人作战?”
狄雄对冼玉姬道:“我确实有错,不能怪蓝姐指责,我没想到形势会如此严峻,事先考虑得过于乐观了。”
蓝锦屏对狄雄道:“难民问题应当顺其自然,就算你不宣传,也会有难民来,只是不会像现在这么多,让我们承受巨大的粮食压力。至于日俄两国,从你决定收复北方三省并守住它时,我们与他们的冲突就不可避免了,先说俄国,无论哪个党派执政,都不会放弃夺取北海湖和北岭省的机会,无论给不给他们粮食,都要准备同他们打仗。至于日本人,从一八四零年就开始争夺库页岛了,争了整整八十年,以后还会争下去,除非打得他们彻底投降。”
狄雄皱着眉头说道:“对于日俄这两个国家来说,其实最理想的策略应该是采用各个击破的方法,尽量避免同时与他们开战。毕竟这样可以集中力量逐个解决敌人。但问题在于,日俄两国的统治者也都不傻啊!一旦我们与其中一个国家开战,那么另一个国家必定会像饥饿的恶狼一般,毫不犹豫地向我们扑过来。到时候,我们将会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面临腹背受敌的困境。”他深深叹了口气,仿佛看到了未来战场上那惊心动魄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