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就生个叉烧包啊!”
“你以为我不想生啊,要不是你爸死得早,我早就养小号了。”
提到某个早死的人,温言礼的心里腾地生起一股莫名的怒气,“你去啊,他说不定早已投胎找了别的女朋友了,你给那个人守身如玉做什么?我拦着你不给我找后爸吗?不过你找男朋友可要擦亮眼,你身上唯一的闪光点就是有钱了。趁还生得出来,赶紧养个小号,少管我。”
女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温言礼,给我道歉。”
温言礼撇了撇嘴,径直走回房间,“砰”的一声,房门紧闭。
他说不定早已投胎找了别的女朋友……
你身上唯一的闪光点就是有钱了……
少管我……
整洁的地板上,忽然下起了雨,“啪嗒啪嗒……”
女人掩面哭了一会,步伐沉重地回到卫生间洗脸。
对着镜子,她望着自己不再年轻的脸,常年待在手术室,她的脸没有被晒黑,但脸上的鱼尾纹很明显,眼皮耷拉着,毛孔很粗大,员工食堂的菜很油腻,她的双下巴隐隐要发展成三下巴的趋势。
她用梳子梳了梳头发,有几根白发夹在其中。她把白发找出来扯断,缠在食指上,曾经纤细的手指肿大了不少,她丑了,也胖了,还老了!
怀孕前,她一米六八,八十八斤,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生下温言礼后,她高了两厘米,一百四十五斤,一胖毁所有,再也没瘦回来。
她变成这样是为了谁啊,她儿子还说她唯一的优点是有钱,她有什么钱,娘家再有钱也不是她的,早死的前夫什么都没有留给她,哦,留了一个混小子。
她太委屈了,呜呜。
温言礼手机砸坏了没带回来,电脑早被花女士砸了,房间里没有任何的游戏设备,他沉默地看着天花板,想到她说的想要小号,他不如叉烧包,眼角淌下一滴泪水。
卫生间的哭声越来越大,他烦躁地起身,站在门口生硬地说“别哭了!”
屋里的女人没顺着台阶下,大喊道:“我哭碍着你了?”
“行,我懒得管你。”
“温言礼,你王八蛋!我真后悔生下了你!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听你外婆的话,把你打掉!”
温言礼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窟,他艰难地张口,“那你就不要认我这个王八蛋儿子吧,重新生一个,我走了。”
他转身就走,身后脚步声急切,“你走去哪!大晚上的你想走去哪!睡在酒吧吗?!”
温言礼回头瞪她,眼睛布满红血丝:“你还管我干嘛,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废物儿子得了!”
女人怒火攻心,抬手给了他一个大比兜。
寂静的夜里,巴掌声很响亮。
温言礼捂着疼痛的右脸,沉默地看着地板,他活了十七年,第一次挨了耳光。
他说不出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只想逃离这个家,只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着。
“妈,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女人手心发麻,看到他真的要去背包就要走,连忙喊道:“不准走!温言礼!”
温言礼没听,大步离开家门。
“温言礼,你站住,妈妈错了,妈妈不应该打你。”
女人追了出去,看到温言礼没等电梯,从楼道走了,她踩着拖鞋追在后面。
温言礼身高腿长,越走越快,很快甩了女人一段距离。
“温言礼!你不准走,你给我站住,啊——”
楼道“咚”的一声巨响,一只落单的拖鞋飞到墙上,很快没了声音。
温言礼大惊失色,急忙跑上楼,他妈妈此时晕倒在地,额头磕在一块用来挡门的石砖上。
“妈——”
“妈你醒醒,妈!”
温言礼哭着摇晃女人的身体,“妈,我错了,妈你醒醒。”
任凭他怎么喊,女人的眼皮始终没抬起来。
……
花珂刚穿过来,发现自己被一个人背着下楼梯,“好痛,我是要死了吗?”
背着她的人颤抖地说:“妈,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不会死的!别留我一个人,妈。”
她又当妈了?!儿子好大一只的样子!
“你走慢点,别摔了。”说完,她再次昏睡过去。
“妈?妈你别吓我,妈——”
花珂醒来时,身边站着好几个人,她记忆还没有接收,茫然地看着他们。
“完了,我妹不会失忆了吧,你看她那单蠢的眼神。”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用拐杖打了说话的西装男,“花晟,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妹怎么可能失忆,就磕了一个小口。”
“那咋昏睡了两天?可把言礼吓坏了。”
另一位老夫人拉着花珂的手,眼睛通红:“乖女啊,你感觉怎么样哇,还记得妈妈吗?”
花珂眨巴眼睛,“等会就记得了。”
花晟一拍脑门,“我就说我妹摔出问题了吧,医生,快来给我妹看看!”
花珂:“……”
她闭眼休息了会,回忆起前两天和儿子争吵的一幕,转头看了看,“那个兔崽子去哪了?!不会又去酒吧浪了吧?”
“怎么说我外孙的?他乖着呢,这两天守着你都没舍得闭眼,刚被我喊去隔壁病房睡一觉。”
“哦。”
“你哦什么哦,多大了还跟言礼吵架,你好好跟他聊,动手打他干嘛,你不知道收点力吗?我看到他的脸可心疼了……”
老夫人拉着花珂的手絮絮叨叨,一个劲地谴责花珂对儿子太狠了。
老先生注意到花珂表情不太好,劝道:“老婆子,你也别一直说小珂,她现在病着呢,在我看来,这母子两个都不懂事。小珂,你也让一让言礼,孩子还小。”
花珂:“……”
懂了,穿到一个很溺爱外孙的家庭。
在两个老人的声讨中,花珂接收完所有的剧情,医生安排她进一步检查,她在检查中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屋里没有一丝光亮,旁边坐着一个大黑影,估计是她那个叛逆期的儿子。
“妈,对不起,我不该和你顶嘴,我知道错了,你知道吗,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你留我一个人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