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冬天来了,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家里升起了炉子,楚明川在炕上逗闺女玩,沈淼淼和王晓梅坐在炉子边烤红薯。
红薯是红心的,十分甜,是王晓梅家里送来了,一大麻袋,免费送的,说是谢谢她照顾王晓梅。
沈淼淼当场收下了,私下把钱给了王晓梅。
这年代人过得穷苦,特别是一些乡下人。
她又不缺这几块钱,何必占人家的便宜。
再说这红薯,香甜味十足,软软糯糯的,很好吃,在她心里,物超所值。
“好了,应该。”王晓梅拿起一个红薯,左右手颠了颠,等不那么烫了,递给沈淼淼。
沈淼淼掰成了两段,一边吃,一边把另一段递给楚明川。
楚明川伸手接过,刚剥掉皮,就见自己的宝贝闺女用没有力气的小手攥住了他的衣服,眼巴巴的看着他,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口水更是流了出来。
“小馋猫。”沈淼淼失笑,给她擦了擦口水,用一根干净的筷子剜了一点点,等不那么烫了,喂给她,让她尝尝味。
才几个月大,就开始挑食了,喝奶的时候都要人哄。
见大人吃东西,就抻着小脑袋瓜子看,机灵的很。
不过暂时还没有发现她有特异之处,身上没有冒出什么水啊,火啊!电啊………
上辈子,末世来临之后,诞生的小孩,基本在三岁前都会展现出有没有异能。
还早,静观其变吧!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没过一会,传来王晓梅的声音,她说:“淼淼,胡大妈找你。”
沈淼淼纳闷。
她和胡大妈合不来,两人也没啥交集,大雪天的找她干嘛?
下意识想到一句俗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走出去,看见胡大妈坐在板凳上伸手在烤火,问道:“婶子,有什么事吗?”
胡大妈笑道:“当然有事找你,去我家说。”
说着就伸手挽她的胳膊,沈淼淼躲了一下,她不喜欢被不熟悉的人碰,她直接说:“在哪说都一样,家里没有外人。”
胡大妈看向王晓梅,欲言又止。
王晓梅有眼色的说:“我去地窖抱几颗大白菜上来,我们中午炖粉条吃。”
人一走,胡大妈就开口了,说:“我看晓梅这丫头不错,虽然是农村的,可人勤快,做饭又好吃。”
沈淼淼:“我也觉得表姐不错,婶子,你有事说事,别绕圈子。”
胡大妈笑道:“我看她能配得上我大儿子。”
“什么!”沈淼淼嘴里的红薯直接喷了,她擦了擦嘴,说:“你大儿子不是身体不好吗?”
除了这个,胡一生还结过两次婚,婚后还打媳妇,不停的出轨,身边还有两个已经懂事的女儿。
虽然王晓梅是农村的,可其他方面没有问题。
两人完全不匹配,也不知道胡大妈是咋看出来两人匹配的。
睁眼瞎似的看吗?
被沈淼淼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胡大妈拼命为自己儿子增加筹码,说:
“一生他可是城里人,吃的是商品粮,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也有三十多块钱。
虽然他不能生,可他会对晓梅好,也不会出去乱搞。
再说还有春芽和秋麦,晓梅不用生,白得两个花朵一样的闺女,多好。”
沈淼淼的沉默,震耳欲聋。
良久,她说:“晓梅的事,她自己说了算,我把她叫进来,你自己和她说。”
要是一般的姑娘,肯定羞于谈自己的婚事,可王晓梅不是。
胡大妈:“行吧!”
沈淼淼把王晓梅叫了进来,胡大妈一下子拉住王晓梅的手,亲亲热热的说:“我看你这闺女怎么这么亲呢,我要是有亲闺女,估计也长你这个样。”
王晓梅尴尬的笑,往旁边躲了躲,胡大妈身上好臭,别给她传上。
“您有事说事。”
胡大妈把对沈淼淼刚才说的话,又拿了出来,重复了一遍。
王晓梅听完,直接摇头,拒绝道:“我是农村的,配不上胡大哥,婶子,你找其他人吧!”
选择胡一生,跟在垃圾堆里找男人有什么区别。
胡大妈再劝,依旧被拒,如此三次,脸色直接变了,愤怒的起身,说:“我看你能找什么好的,还看不上我家一生。”
王晓梅也很生气,直接回道:“最起码我将来嫁的人,是个男人,能让我生孩子。”
胡大妈气得脸皮子抖动,剜了王晓梅一眼,摔门而去。
沈淼淼和王晓梅还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了。
可随后几天,四合院里,胡同里传起了王晓梅的流言。
说她不检点,和四五个男人同时来往,什么什么后院的周老三,旁边院子的刘强,还有一些混混的名字,说得还有模有样的。
王晓梅知道后直接气得慌,和人解释,人也不听。
沈淼淼也觉得恶心,毁掉一个女人很简单,几句流言蜚语足矣。
她也没放着不管,一个个问去,最后查出始作俑者是胡一生。
原因就是王晓梅拒绝了他的求亲,还说他不是个男人,伤害了他脆弱的内心。
沈淼淼没瞒着,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晓梅,王晓梅气得咬牙,对沈淼淼说:“淼淼,你和表弟还有安安待在家里,我去解决这个渣渣。”
渣渣这个词,是她从淼淼那里听来的,形容胡一生很恰当。
说完,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到了门口,转身又说:“淼淼,拖把借我一下,我回头给你买个新的。”
沈淼淼点了点头,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还没来得及问,王晓梅就拿着拖把走了。
楚明川抱着安安,不明所以,问:“她这是要干啥?”
沈淼淼顿了一下,说:“待会就知道了。”
她把门关上,脱鞋上了炕,趴在窗户上看。
今天是个大太阳天,冬日里难得的太阳,院子里的人都搬着板凳坐在向阳的地方晒着太阳。
胡大妈也是,她看着王晓梅出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满。
一个农村丫头,居然瞧不起她的城里儿子,活该现在名声臭成狗屎,没人要,迟早滚回乡下,一辈子和泥土打交道。
*
过了一会,坐在大门口的迟大妈闻到一股臭味,捏住鼻子,望过去,就看见不远处王晓梅提着一个拖把走过来。
随着她走近,空气中的臭味越来越重,她看着拖把上的黄色东西,睁大眼,震惊道:“晓梅,你这是搞哪出?”
王晓梅没理,径直走向胡家,看见门口正在晒太阳的胡一生,用力的挥洒着手上的拖把。
黄色的液体呈抛物线,点点滴滴落在王家的地上,窗户上,墙上,还有胡一生身上。
“啊啊啊!你这该死的!居然朝我们甩屎!”胡大妈跳出了老远,眼睛冒火的瞪着王晓梅。
胡一生也恨的不行,他刚才闭着眼睛在打瞌睡,闻到臭味,还以为是楚明川又在洗尿布。
可脸上传来一点点湿意,伸手一抹,看见是屎,直接恶心的呕呕呕,还要躲避王晓梅甩拖把甩来的粪点子。
想要破口大骂都不敢,生怕甩到他嘴里。
四合院的人都惊呆了,能躲就躲,想看热闹,可这热闹恶心啊,只能回家,关上门,从窗户看,趴在门缝上看。
一边看一边恶心的呕呕呕。
不愧是农村丫头,这么恶心人的伎俩都能想的出来。
她们就做不到。
“你够了!”胡大妈蹲在柱子后,大声叫道:“我们家招你惹你了,你这么恶心我们。”
王晓梅一边甩拖把,一边不嫌臭,中气十足的说道:
“你家胡一生在外面说我坏话,说我乱搞,同时和几个男人交往,搅黄我的相亲对象,败坏我的名声。
他嘴这么臭,就应该吃屎!自己出去乱搞,搞的都当不了男人了,还不准人说!”
她拿起拖把,对着胡一生的嘴戳过去,胡一生吐的眼泪水都出来了,顾不上擦,连忙就躲。
再次给大家上演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
动静这么大,吸引来了很多人,院门口都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最前面的人小心翼翼的看着。
中院,后院的人也来了,各个蹲在柱子后面,墙后面,有的还上了屋顶。
最奇葩的是周老三,拿着他家的锅盖挡在前面看,一边看,一边庆幸,自己这段时间安安静静,没有再盯着王晓梅的屁股看,也没有说她的闲话。
甚至内心升起一股诡异的优越感,瞧瞧,我当初只是沾了一点点鸡屎,你现在都快成了小黄人了。
沈淼淼趴在窗户上,看着王晓梅大显威风,不停的给她鼓劲,这样整治下来,看他胡一生还敢不敢编造流言。
楚明川却看得一言难尽,院子里经常有人打架,他也看了不少,唯独这次,令他无话可说。
是他小瞧王晓梅了,没想到她这么豁的出去。
不过也没有同情胡一生,毕竟是他先给王晓梅泼脏水的。
这时,街道办的人来了,看见恶心心的院子,都不想踏入,直接站在门口,捏住鼻子喊道:“你们在搞什么?还不给我住手。”
王晓梅眼睛一转,一把扔掉拖把,挑了一个干净的地坐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道:“领导啊!你们可得给我做主,我不就是拒绝了胡一生的求亲吗!
他就在外面给我泼脏水,说我和男人乱搞,还点名道姓,搞的我名声臭不可闻,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呜呜呜……我不活了!”
喊完,她就站起来,跑过去撞墙。
街道办的人也顾不上恶心了,急忙去拦人,一把抱住她,忍着恶心说:“姑娘,别担心,你要是没有做那些事,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没忍住,“呕”的一声,又继续说:“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人的命只有一条。”
“是啊是吧!再说撞墙死该有多疼啊!”
吃瓜群众也纷纷劝道,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姑娘在他们面前撞墙而死,也做不到。
王晓梅愣了一下,抽噎道:“没想到世上还有好人。”
在她的寻死念头下,以及沈淼淼以及一大群人证下。
街道办的同志很快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接把胡一生骂的抬不起头,并且用大喇叭讲了这件事,给王晓梅洗白名声。
并没有因为王晓梅是农村姑娘,就敷衍她,应付她,反而因为她是农村的,十分慎重的对待,工农兵是一家嘛!
王晓梅从街道办一回来,就给四合院的住户道歉,并且开始清扫院子里的卫生,忙碌到了晚上,弄的干干净净的,唯独胡家,依旧臭着。
胡一年和胡一月都不愿意打扫,觉得是胡一生这个大哥惹下的烂摊子,就应该他处理。
胡一生气的不行,大冬天,他穿的都是大棉袄,王晓梅来这一招,把他身上都弄脏了。
热水又不够,只能洗了一个温水澡,可在寒冷的冬天,温水和冷水有什么区别,洗完,冻得瑟瑟发抖。
躺在暖烘烘的炕上,都觉得身上冒着冷气,现在还让他去打扫卫生。
不去,是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担,他这么想,也这么朝外面喊道。
胡一年气得直骂娘,哦,不能骂娘,他们同一个娘。
“一年,你赶紧打扫,太臭了,臭的我家小柱都吃不下饭了。”迟大妈站在门口,捏着鼻子喊道。
她也有点迁怒王晓梅,可不敢说出来,要知道这姑娘可是有寻死的念头,万一,她一说,人家就去寻死,她不就惹上事了。
王家照样如此,于杏花站在门口,也不嫌冷,抱着胳膊,幸灾乐祸的看着,并且时不时大声的说一些钻心的话。
什么一个太监居然还敢想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简直不要脸,并且疯狂的给王晓梅点赞,看见王晓梅从澡堂回来,说下次再干这事,记得叫上她。
王晓梅:“你不嫌臭就行。”
于杏花咯咯笑:“总没有那些臭男人臭。”
王晓梅露出笑容。
最终,胡一年不情不愿的,忍着恶心把家门口清扫了。
可墙上还有,直接把胡一生从炕上拽下来,让他打扫。
自己在一旁守着,不打扫干净不准回房睡觉。
谁求情谁就帮他打扫,胡大妈瞬间把求情的话咽回去了。
她可不想一大把年纪冒着冷风打扫。
当天晚上,王晓梅没有进去抱安安,虽然她洗过澡了,最后还专门去澡堂洗了,可闻了那么久的臭味,嗅觉都有点不灵敏了,干脆不进屋了,省得把臭气带进去。
沈淼淼鼻子灵,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臭气,可没有后悔,恶心人就应该这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