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为了爱情下乡的事已经在四合院周围传开了,听说当事人从医院回来了,除了家里有事的,基本都来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能把顾淮迷的团团转。
沈蓉蓉也注意到别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下乡的时候,那些当地的人就是这么看知青的,看个稀奇。
就是没想到沈淼淼居然一点都不愧疚,还故意给她戴高帽整她,婆婆也没客气一下,直接把那一网兜苹果收了。
她清了清嗓子,“妈,我先回房了,医生说我的脸要好好养着,不然会留疤。”
顾大妈无所谓道:“留疤就留疤,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
“我也觉得不好看,连周敏的一半都比不上,顾淮是瞎了眼吧!”有人小声讨论道。
周敏那姑娘长相英气,面色红润,屁股还大,一看就能生儿子。
而顾淮自己看上的这个沈蓉蓉也太瘦了,感觉风一吹就能吹跑。
沈蓉蓉听了,气得想杀人,“有你们这样当面议论人的吗?真是没有一点素质。”
她以前长得贼好看好吗?要不是在乡下风吹日晒,每天都要下地挣工分,皮肤也不会变得这么差。
她现在回城了,早晚都能养回来,她瞪了刚才说话的人一眼,气呼呼的回家。
顾大妈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就被儿子责怪:“妈,别人能说蓉蓉不好,你不能,你可是她的亲婆婆。”
顾淮一把从她手里接过网兜,从里面掏出两个苹果塞给亲妈,然后啪的一声关上门。
顾大妈脸色微变,看着手里的苹果想骂人。
“奶奶,我想吃苹果。”顾小岭眼巴巴的盯着顾大妈手里的苹果。
顾大妈在身上擦了擦,递给孙子一个,“吃吧!”
王金宝看了嘴馋,催着王大妈去街道领纸盒子挣钱给他买苹果吃。
王大妈:“……”哪有当孙子的把当奶奶的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告诉三个孙子,说:“你们妈挣工资的,身上有钱,问她要就行,我糊纸盒子挣钱慢。”
她真的不耐烦糊纸盒子,太费眼睛了。
王金宝瘪着嘴:“奶。”
王大妈打了一个哈欠,“困了,我回去睡觉了。”
说完,就往家里跑。
王银宝瘪了瘪嘴:“奶真自私,都不给我们挣钱花,等我们长大了,也不给她花钱,让她上街讨饭吃。”
王喜宝懵懵懂懂的点头。
旁边听到的人嘴角抽了抽,心中下决心要让自家把孩子离王家三个宝远一点,免得被带坏。
沈淼淼打了个哈欠,也有点困了,每次一吃饱就想睡觉。
她真的好像猪,回到屋里,火锅味已经散尽了,还闻到了梅花味。
她一抬头,就瞅见柜子上放的腊梅,“你在哪里摘的?”
走近闻了闻,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在师傅家门口,你要是想要,可以去摘。”楚明川摘了一小朵梅花给她别头上,欣赏道:“好看!”
沈淼淼照了照镜子,的确好看,可惜只能在家里戴着玩,出去再这样,容易被说资本主义作风。
她从抽屉里取出相机递给他,笑盈盈道:“给我拍两张照片。”
“直接去梅花树那里拍吧!”楚明川说道。
于是两人来到了隔壁院子里,沈淼淼拍了一张单人照,李师傅也让徒弟给自己拍了一张,然后又给这对小夫妻拍了张。
他满意的摸了摸胡子,“没想到我第一次拍,就拍的挺不赖的。”
沈淼淼凑过去看了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
明明不好看,她和楚明川都不矮,在镜头中却成了两个小土豆。
楚明川倒是很满意,说:“到时候我们把所有的照片都洗出来,老了可以看。”
沈淼淼嗯了一声,“不着急,只要胶卷不坏,随时都可以洗。”
回到家。
楚明川把相机和胶卷妥善放置好,才放心的躺下来,搂住已经睡着的媳妇,也闭上了眼睛。
院子里也安静了下来,唯有风吹树梢的声音。
王金宝看着蹲在楚家门口的大花,眼睛一亮,招呼弟弟:“我们逮猫吃。”
“猫肉吃不了吧!”王银宝怀疑,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猫肉。
王金宝跃跃欲试,说:“试试,不行就扔了,明川叔对我们不好,我们就吃他家的猫。”
王银宝哦了一声,跟着哥哥去抓猫,折腾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猫尾巴都没碰到。
他气得踢了一脚地上的雪,摸了摸肚子,说:“大哥,我饿了。”
王金宝也累的慌,他都怀疑这只猫成精了,这么能跳。
“我也饿,可家里的没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去偷鸡吃。”王银宝提议道。
“大哥,二哥,我也去。”躲在门后一直听着的王喜宝探出头。
王金宝不想去。
他上次鸡没偷到,脚还被老鼠夹夹了,疼了好久。
动了动脚趾,现在还感觉有点痛。
他说:“我不去,周围的人都防我们,鸡笼跟前都放着老鼠夹。”
王银宝不以为意:“小心一点就行,大哥,走吧!”
王金宝想了想,最终抵不过肚子里的馋意,点头同意了。
兄弟三人拿好火柴,冒着雪在四处溜达。
不少人家看见了,提醒左右邻居:“王家的三个宝又琢磨着偷鸡了。”
邻居啐骂一句,纷纷把鸡笼往家里拎,臭是臭了点,可鸡不会被偷就行。
孙家的孙强听到后,嗤笑道:“看来是上次吃的教训不够,再来,就把他腿给打断。”
说着,就一边烤火,一边拿着烧火棍,等着王家三个宝自投罗网。
王金宝上次疼厉害了,这次专门绕着孙家跑。
可转悠了老半天,只在一个老太太那里混了半个红薯,鸡毛都没碰到。
王银宝泄气,忽然,抬头看见前面机械厂烟囱冒的烟,说:“我们去厂里食堂看看。”
“还是弟弟你聪明。”王金宝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兄弟三又往机械厂走,在门口的角落里躲了老半天,等门卫大爷上厕所去,偷溜了进去。
他们从小在厂里长大,对于食堂一清二楚,很容易就从后门钻了进去,找了半天,只看到一些白菜萝卜土豆,不信邪,左右翻腾,终于在一个大缸里找到了一大块腊肉,抱着就跑。
于是。
下午一点多,王家的烟囱又冒起了烟。
迟大妈看见,撇了撇嘴道:“王家可真惯孩子,家里是有多少存粮,想吃就吃。”
她眼神闪了闪,猫着腰,放轻脚步来到王家厨房窗户下面,偷偷看,等瞅见案板上那一大块腊肉,直接叫了起来,“你们从哪里偷的腊肉?”
王家要是有这么一大块腊肉,王大妈早都炫耀得人尽皆知了。
王金宝心中一慌,强撑镇定道:“是我家的,迟奶奶,你趴在我家厨房这里干什么?是要偷吃吗?”
“放你娘的屁,分明是你们偷东西,还不承认。”迟大妈看了那一大块腊肉也眼热,“你们快老实交代,从哪里来的,不然我报公安。”
“我孙子不是说了是我家的。”被吵醒的王大妈没好气的说道,等看到那块腊肉,眼睛嗖的一下亮了,过年有肉吃了。
她顺手抄起扫帚就去轰迟大妈,“我家又不是罪犯,你整天盯着我家,再有下次,我挖了你的眼睛。”
迟大妈挨了两下,更加确认了那块腊肉是王家三个宝从哪里偷的,说不定就是这个四合院的某户,厨房没关上,就被这三个小偷溜了进去。
她冷哼一声说:“我要去街道反映反映,我可不跟小偷住一块。”
“放你娘的狗屁!”王大妈扔掉扫帚,上前就是一爪子。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撕扯了起来,打的嗷嗷嗷的叫唤。
沈淼淼愣是被一嗓子嚎醒了,她推开窗户,大吼一声:“吵个屁,不知道别人睡觉呢。”
迟大妈转头告状道:“明川媳妇,王家三个宝又偷东西了,你瞅瞅你家的腊肉有没有被偷。”
她伸出手比划比划,“这么大一块,你快检查检查。”
沈淼淼:“我家没有那么大块的腊肉,要打架出去打,别影响我睡觉。”
她啪的一声关上窗户,烦躁的闭上眼睛。
“继续睡吧!”楚明川抱着她,安抚的拍了拍。
至于迟大妈说的腊肉,都没当回事,反正没有偷自家的。
下午,楚明川上班的时候,就听李石头说食堂的腊肉被偷了,好大一块。
顿时想起中午的事,嘀咕道:“这三个小子不会胆大包天,来食堂偷腊肉吧!”
说着,就吩咐李石头带着食堂的人去王家看看。
没过一会,李石头就来汇报,王家那块腊肉真的就是食堂丢的那块。
楚明川嘴角抽了抽。
这三个孩子的胆子太大了。
保卫科的宋科长知道后,也震惊了一下,居然来食堂偷肉吃,真是胆大包天。
他气得拍了一下桌子:“必须严惩,不然其他孩子跟着学坏怎么办?”
于是保卫科一众人就把王家三个宝逮到了厂里的拘留室,对其展开批评教育,见王大妈纠缠不清,也直接扣留了。
于杏花知道厂里把她三个孩子和婆婆抓了后,直接懵逼了,问道:“他们干啥了?”
李石头一五一十的说了。
于杏花愤怒:“我婆婆太过分,居然怂恿孩子偷腊肉。”
她咬了咬唇,恳求道:“不过,我三个孩子还小,想必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可以放了他们吗?”
李石头:“……”
都来食堂偷东西了,还继续纵容,没救了。
周围听到的人也议论纷纷。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于杏花心里气得不行,但是又不能发火,她要是发火,到时候就没人帮她说话了。
她掐了自己一把,眼泪流了出来,装可怜道:
“我男人走的早,我一个女人要带着三个孩子,日子过得艰难,吃了上顿没下顿。
经常顾了这个,那个没顾到,让孩子有了这样的坏毛病。
我以后肯定好好管教他们,石头,可不可以放了我三个儿子,我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你家孩子小偷小摸又不是头一次,前几天,还把我家门口晒的核桃摸走了。”
“还从我儿子手里抢糖吃。”
“还从我八十岁的太奶手里抢红薯吃。”
众人叽叽喳喳,说起王金宝三兄弟干的缺德事。
宋科长本来想教训一顿就放了,耐不住群情激愤,纷纷要求对王金宝他们做出惩罚。
只好把罪魁祸首王金宝送到少管所关上个一个月。
于杏花哭得眼睛都肿了,大呼不可以,孩子还小,让众人给他一次机会,不然进了少管所就有了案底,以后还怎么做人?
少部分人心软了,觉得放王金宝一马不是不可以。
可大多数人都认同保卫科的决定,犯错就应该接受惩罚。
于杏花哭得梨花带雨,恨上了这伙人,每天都用阴恻恻的眼神瞅着,把人看得心惊。
迟大妈每次看见都要大骂一场,“你再这样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剜了。”
迟大嫂也被看得瘆得慌,私下劝婆婆,以后离王家远点,省得惹祸上身。
只有沈淼淼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是她害得王金宝。
这天下班回家,又被于杏花用阴恻恻的眼神看,沈淼淼毫不犹豫的瞪了回去,扬起拳头,“再这样看我,小心我揍你。”
于杏花收敛了几分,又看向对门的迟家。
“你说她是不是记恨上你了,毕竟你是保卫科的。”
楚明川一回来,沈淼淼就和他说。
楚明川敷衍的点了点头,“可能吧!不管她,中午吃什么?”
“饺子,韭菜鸡蛋馅的,我已经把面揉好了,馅也弄好了,就差包了。”沈淼淼说道。
于是夫妻俩一个擀一个包,速度也十分快。
半个小时左右,饺子就下锅了,又添了一把火,锅里沸腾了起来,煮了三煎,就熟了。
用漏勺舀进调好的汤料中,香味一下子激发了出来。
沈淼淼吃了两碗才打住,最后又喝了半碗饺子汤。
往外一瞅,大雪纷纷扬扬,又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