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意外发生的猝不及防,沈闲他们不得不半路转回医院,为沈清白处理伤口。
另一边的冉行暄也得到了消息,他的人刚刚查到了沈闲的踪迹就听到沈闲遭遇了袭击。
冉行暄去了莱昂居住的酒店,他要去亲自去一趟国外,但是这边还有些别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他刚到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在打电话。
“死了?”
“死了最好。”
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莱昂不屑的回复。
“不管伤了哪个,都不会吃亏,总得让他们吃点教训。”
“他不会知道。”
“这几天自己在那边注意点,不要惹多余的事情,有事我会再叫你们。”
挂断了电话,莱昂为自己点了一支烟,面前的窗户上倒映出一个人影,莱昂猛的转身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冉行暄。
“暄,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冉行暄的脸色冷峻,“你刚刚在给谁打电话?”
“我国外的朋友,怎么了?你是专门过来找我的吗?”莱昂说着摸上了他的脸。
冉行暄的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侧头躲避他的动作,眼睛里有难以掩饰的厌恶,“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怎么会,你知道的暄,我一向很听话。”
冉行暄已然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他看了莱昂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眼前的人一走,莱昂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立马阴沉了下去,长睫在面颊上留下一片阴影,莱昂扔掉手里燃烧的香烟,转眼间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他陪了冉行暄这么多年,陪他从一个普通学生默默打拼到现在,到头来竟然还要被这样怀疑。
即便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但是他依旧生气。
冉行暄这么多年来身边一直没有人,只有他留下来了,莱昂本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他爱冉行暄的冷清的气质和惑人的姿色,即便是生气也让他着迷。
莱昂有着所有男人都有的劣根性,他喜好征服,冉行暄对他的每一次拒绝都让他愈发沉迷。
莱昂本以为冉行暄对他也是有兴趣的,只是没想到,冉行暄不过是为了利用他的权势地位,为自己的事业开疆拓土。
这么多年来冉行暄心底藏着的那个人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傻子。
莱昂发泄着,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突然缓缓的站起了身,他已经忍不下去了。
冉行暄总要给他个交代不是吗?
想到这里莱昂缓缓的笑了。
夜晚。
医院里灯火通明,沈清白的肩膀上绑着纱布,自腋下一直包裹到胸膛,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是人还在昏睡。
沈闲的脑子还是乱的,刚到医院的时候,手忙脚乱的忙活一通,等到把沈清白安置好,沈闲的脑子却还是乱糟糟的一片。
他怔愣的看着自己手背上鼓起的青筋,一点红顺着针管向上,沈闲的视线顺着针管向上这才发现吊瓶已经空了。
“护士!请帮我拔针。”他用英文喊着。
不一会儿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到青年被手背上鼓起的青筋不由得皱眉,“先生,你应该早点叫我的。”
沈闲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护士看见他苍白的脸色,想来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不由得有些心疼,“好好休息一下吧。”
沈闲看着床上昏睡的沈清白缓缓的摇摇头。
沈清白已经救了他两次了,可能他真的运气不好,连带着周围的人也跟他一样倒霉 沈闲想着缓缓拿出了自己口袋里求的平安符。
他爸妈找到的那一天,沈闲去云泉山还过愿, 除了他爸妈的还有一个,他把那个塞进了沈清白的手里。
沈清白是第二天下午回来的时候醒过来的,那时他的小侄子正趴在他的床边 ,沈清白看向床边柜子,上面还有打开的饭盒。
他不能动,只能去摸小侄子的头,只是一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里多了什么东西,沈清白打开手,里面是一个平安符。
床边传来窸窣的声音,他的小侄子揉了揉眼睛。
“醒了。”沈清白声音喑哑。
听见声音,床边人的动作骤然一停,沈闲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清白,喃喃,“你醒了。”
沈清白点头。
沈闲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他只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终于落下了,不再只是憋着一口气。
然后沈清白就看见沈闲的眼睛红了。
“你知不知道再打偏一点你就死了!”
“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要做!你流了好多血!我堵都堵不住!”
“我以为你要死了!”
“抱歉。”
沈闲想哭。
沈清白看他的样子一向锐利的眸子却软了下去。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酵,沈清白意识到了,他看着床边的小侄子,但是很显然他的小侄子没有意识到。
“我想喝水。”
沈闲不得不止住想哭的欲望去为他倒水,“医生一会儿还要过来给你打点滴,不可以喝太多。”
“好。”
沈闲说的没错,沈清白刚喝完水,就有护士为他换药,顺便为他打点滴。
等到护士走了,沈清白对着沈闲开口,“把手机给我。”
沈闲将他的电话递过去。
沈清白立刻给身在国内的秘书打去了电话,之前发生的事情可能不是意外,也许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沈清白脑子里飞快的整理现有的记忆,对着电话那边的秘书吩咐。
电话持续了三十分钟才被挂断。
下午四点沈清白就被一群人安排着进入这边的新公寓。
晚上六点,李秘书带着医生来到了他们居住的新房子。
“这是这边的私人医生,后面沈总的伤势他们会慢慢接手,他们就住在附近,过来大概只要五分钟到路程。”
沈闲站在客厅听着李秘书的话,只能愣愣的点头。
“小少爷累了的话可以先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医生会过去给您做个检查。”
“我也要检查吗?”
“是,因为需要看一下您的术后恢复情况。”
“那沈清白呢?”
“沈总那边也会检查,在您检查完以后。”
“好。”
秘书将沈闲送回房间,就去了沈清白的房间里待命。
比起之前沈清白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只是脸上还是透着苍白。
“去查查那几个人。”
“是。”
秘书接到了吩咐,出去处理事情。
原本带来的保镖也是远远的守在门外,医生检查过后,屋子里只剩下叔侄两个人。
同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了。
先前在沈家的时候,虽然也是住在一栋房子里,沈闲住在二楼,沈清白的卧室虽然也在二楼,但是回家后的时间却大部分都呆在书房处理工作。
所以严格来说,除了吃饭时间,他们两个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但是这次明显不一样,因为除了秘书每天会过来送饭以外,沈闲几乎见不到别的人,他问过沈清白为什么不找一个保姆过来做饭。
沈清白的回答是现在情况还有些危险,沈闲想起之前的事情还觉得后怕,再加上李秘书每天都会过来送饭,也就没再说什么。
于是两个人经常的状态就是,沈清白胳膊不能动,沈闲需要时不时帮他洗脸,喂饭。
一天当中沈清白喊他的次数尤其的多,不是让他帮忙找衣服,就是让他帮忙系鞋带,沈闲不干,沈清白就开始不说话对着窗户唉声叹气,惯会装可怜。
一来二去,沈闲只能迁就,迁就着迁就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沈清白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
周六李秘书去公寓汇报工作的时候,听见里面的人喊着要找自己的袜子。
等到推开门一看,看见自家的老板正站在厨房里,单手打蛋,熟练的翻动着锅铲,听见青年的喊话后不疾不徐的关了厨房的锅子,走到阳台从晾衣架上找到了小侄子的袜子。
然后走进青年的卧室,“这里。”
沈闲接过袜子还不忘卖乖,“我就说我我怎么找不到了。”
“换了袜子出来吃东西。”
“今天有鸡蛋吗?”
“有煎蛋。”
“我想吃焦的。”
“想吃自己做。”
“切。”沈闲撇嘴。
李秘书站在门前眼睁睁看着自家的老板从房间里出来走向了厨房,然后将原本已经煎好的煎蛋重新煎了一遍。
等鸡蛋端上桌,果然已经焦的不能再焦。
李秘书已经真切的感受到有什么变得不同了,比如他老板眼神,如果看向别人时是锐利的,那看向沈闲时已经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海浪轻抚着岸上的青年,只等着某一刻将人吞噬殆尽,只可惜到目前为止青年依旧一无所知。
吃完了早饭李秘书跟着沈清白进了书房 拿出自己这几天调查的结果。
那几个袭击者的背景算不上复杂,只是找出他们背后的人却费了不少的功夫,这也是他到现在才报告的原因。
“莱昂·德布劳内。”
沈清白翻动着手里的照片,上面的人金发碧眼看着有些熟悉,沈清白停顿了几秒,这才记起这是那个在餐厅里跟他搭讪的学生。
“是他。”
“您见过?”
“接着讲。”
“莱昂·德布劳内的父亲是国外有名的富商,从事的是葡萄酒和珠宝生意,珠宝产业遍布全球,莱昂是他的第四个私生子。”
“私生子?”
“是,凯文·德布劳内有八个孩子,只有三个是他的夫人亲生的,其他的都是他包养的情妇所生的私生子,莱昂是最小的那一个。”
“但是奇怪的是凯文找的情妇一向年轻又漂亮,莱昂的母亲却是情妇里面最老的一个。”
“多大?”
“生下莱昂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三十七岁了。”
“她很受宠?”
“传言是很受宠,只是他莱昂跟她的关系好像并不怎么亲密,跟凯文也是,还有一点就是,莱昂曾经在瑞士待过一段时间,近期他突然回国了。”
“……”
“继续查,我要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回国。”
“是。”
李秘书收拾完桌上的东西有些犹豫的开口,“沈总……还有一件事。”
“说。”
“冉行暄已经回国了,正在四处找人调查小少爷的位置,前不久已经到了国外,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
沈清白目光不变,“知道了。”
“好,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书房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李秘书听见身后传来沈清白的声音,“最近不用过来送饭了。”
“是。”
客厅里,沈闲送走了李秘书就开始鼓弄阳台上的绿植,他是个闷不住的性格,来到公寓后嫌弃公寓太闷了就让沈清白给他买了几盆绿植,原本还想养两条狗来着,但是沈清白不同意。
沈闲软磨硬泡了好几天沈清白也没答应,只能无奈作罢。
现在看着这几盆绿植,也觉得无聊,原本浇水的动作慢慢的变成了揪花。
等到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子已经快要被他揪秃了,沈闲看着地上的叶子颇有些心虚,慌忙的将叶子塞回去,急匆匆的溜回了房间。
沈清白在房间里等了许久,等不见小侄子耐不住性子过来找他,只能自己主动出击,去了小侄子的房间。
沈闲见沈清白来的时候还有些心虚,但是看见对方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心里的那点心虚马上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突然进来干嘛?吓我一跳。”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害怕。”
“什么做了亏心事,我是因为你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好不好!”
“我看你才是想做亏心事,偷偷摸摸的!”
沈清白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爸妈没告诉过你,你撒谎的时候最喜欢虚张声势。”
沈闲一下红了脸,“我没有!”
沈清白:“现在说出来,我就不生气。”
沈闲的脸颊还腾腾的冒着热气,听见沈清白的话,偷偷的看他一眼,试探着开口,“真的?”
“当然。”
“……我把,把阳台上的那个几盆盆栽…的叶子扯…碎了。”
“嗤。”沈清白笑了。
听见笑声的那一刻,沈闲恼羞成怒,他现在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几盆花,沈清白知道他弄的又怎么样,干嘛这么怂!
还要被沈清白当着面嘲笑,真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