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陆年还没有起身就被突然而来的呵斥吓了一跳,睁开眼就看见陆振奎跟苏润槿正站在陆年房间的门口。
苏润槿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陆执躺在陆年的床上,陆年赤裸的手腕上还有青青紫紫的伤痕,眼睛也微微红肿着,脖子上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痕迹,苏润槿一看就知道陆年是遭遇了什么。
她一下子瘫软了身子,手里的礼物掉落在地上。
自从陆执掌管公司以后,陆振奎就带着苏润槿在外面旅游散心,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只是每一次回来苏润槿都会给陆年和陆执带礼物,即便对陆年已经多年未见,但那毕竟是苏润槿从小养大的孩子,她怎么能说不爱呢,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回来会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苏润槿只觉得天旋地转,陆振奎扶住苏润槿的手腕,对眼前的一切也觉得不能容忍。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来!”
陆执最先睁开眼睛,看见门口的两人也丝毫不慌,慢条斯理的开始穿衣服,陆振奎丢下一句,“马上到我书房里来。”就带着苏润槿出去了。
陆年听见陆振奎的这句话瞬间苍白了脸色。
他以为他跟陆执纠葛只会长久的埋藏于地下,从未想过有被暴露在阳光下的一天,或者说陆年一直在害怕这一天的到来,所以从不敢想,只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陆执看着陆年恐惧到发直的目光,心里涌上心疼,只是一瞬间陆执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陆年总要接受的,不管是谁,都要知道陆年跟他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包括陆年自己。
他穿好衣服自然的凑到陆年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安抚的说道:
“别怕,我会处理。”
陆年听了只觉得可笑,如果不是陆执执意要做这样的事情的话,他们就会是正常的兄弟关系,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片刻过后陆年跟陆执一起站在了陆振奎的书房里,陆振奎坐在上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屋子里充满了低气压。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见陆振奎的问话陆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他一直以来的父亲,既觉得羞愧又觉得难堪。
“我喜欢他,想跟他结婚。”
陆执近乎平淡的开口。
“混账!你们是兄弟!”
陆振奎发怒般将桌子上的杯子扔到了陆执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浇湿了陆执的衬衫,陆执却毫不退让,陆年在一旁难堪的咬紧了自己的唇。
陆振奎的手抚上自己的眉头,眉头紧皱的看着站在桌子前的两人,质问道:
“陆年,你们两个是谁先开始的。”
“我,我说了我喜欢他,”陆执在一边抢着回答。
陆振奎的眼底浮现出浓浓的不悦。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我问的是陆年!”
陆执对上陆振奎发怒的眸子也毫不退让,如果让陆振奎知道陆年并不喜欢他的话,一定会想尽方法的把陆年送走,陆执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你想从陆年这边下手,我已经接手了陆氏集团,短期内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公司,所以你想逼他走。”
陆执的眼神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我说了我要娶他,如果他不愿意娶我也行,这辈子我们两个注定要在一起。”
“你这个混账!你知道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要怪就要怪你把我找回来。”
陆振奎心脏气的砰砰直跳,他本意并不想要对陆执怎么样,虽然陆执是他的孩子,但是孩子对于他的作用也只是用来绑住苏润槿的枷锁,他并不是很看重。
只是这次跟陆执的对话让他明白,陆执已经成长的足够快足够强。
他已经老了没有力气跟年轻人抗衡,这种认知让陆振奎的心里涌现出些许的不快。
“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
陆执轻笑一声,直直的看着陆振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当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陆振奎近乎茫然的打量着陆执,他好像从没了解过陆执,现在看陆执才在恍然间觉出他们是父子。
他的偏执与执着沿着血脉,一成不变的流进了陆执的身体里,即便是陆执十七岁之前没有回到过陆家,但是依旧受血脉基因的影响,养成了偏执的性子。
事到如今陆振奎已经不想要再说什么了,他对这站在身前的两人无力的挥了挥手。
“滚出去..,,”
话音刚落陆执就牵着陆年的手走了出去,陆年从始至终都低着头,陆家从他被陆振奎发现的那一刻就变成了吃人的魔窟。
肚子里在翻江倒海,明明没有东西,依旧难缠的想吐,陆年的手垂落在腰身一侧,控制不住的痉挛。
陆执走出房间犹如一个胜者一般,凑近了陆年,在他的脸颊上安抚性的吻了一下,陆年猛地推开陆执的手,踉跄的跑进卫生间里,呕吐了起来。
短短的几分钟里,陆年像是要把自己的一生都吐干净。
陆执静静的跟在他的后面,站在后面看着陆年在卫生间里吐的天翻地覆,他的脸色冷了下来。
自那之后陆年开始不吃不喝,陆执起初以为是陆家让他觉得不适,所以将陆年带回了自己买的房子,可陆年依旧不吃不喝。
陆执上班前给陆年准备的东西,常常在他下班时,还一动不动的放在桌子上。
陆年就躺在被子下面,闭着眼睛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陆执强制着他吃的那一点东西,很快就会被陆年跑到厕所里吐了出来,几天过去陆年的身体变得越发的消瘦。
陆执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尝试着跟之前一样给陆年一点甜头,答应陆年如果他肯吃饭的话,他可以放陆年出去走走,陆年听了依旧呆呆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陆执终于意识到陆年变了,不是因为想要改变,而是因为心已经死了,如同一个破旧的布娃娃一样失去了灵魂。
时间一天天过去,看见日渐消瘦的陆年,陆执越发的暴躁,他叫来了秦山想要看看陆年到底是什么问题。
陆年看秦山来了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一番检查下来,秦山看着陆年的样子带上了同情,身为陆执的兄弟,秦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怎么样?”
秦山轻微的皱起眉头。
“陆执,他的问题你应该知道,他身体上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有些低血糖,重要的问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