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妈不听梦雄的,坚持一刀把鸡给杀了。那鸡血顿时流进放有些许水的碗里,很快大妈把鸡丢地上,筷子挠动碗里的鸡血拿放案板上。
那只被丢到地上的鸡拍几拍翅膀,身子和脚抻几抻便不动了。
“大妈,还是我来吧!”看贺大妈拿鸡要去灶上的锅里烫水以便除毛,梦雄一手抢过说。既然老人家有心把鸡杀了招待自己,那就不能再让老人忙活了。
“不用,去陪你大伯说话吧,不然老头子又怨我抢他的人了!”贺大妈乐呵呵地说,老伴一去就是十个半个月。儿子一家又都去镇上了,一个人在家讲几孤独就有几孤独。
如今老伴从外面回来了,又有梦雄前来拜访。她能不高兴吗?!贺大妈补上一句说:“大妈一下就弄得好了的,就不用小罗医生你动手了!还是去和老头子说话吧,别脏了手!”
真是恩爱夫妻,懂得互相关心,互相体贴,恩爱之家喜有余庆。看着贺家一直和和气气,在农村的二老是这样,在镇上的贺老板夫妻也是这样。不能不让梦雄心生“嫉妒”,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就让他难受得想哭!
不过梦雄告诉自己,此时不是哭泣悲催的时候。他抢过鸡说:“大妈,脏什么手,脏手不可以洗吗?还是小子我来吧,想和大伯说话等下吃饭了有的是时间!”
梦雄抢过鸡就放进烧好热水的锅头里烫鸡了,然后拿去一边的撮箕里除毛。
“小罗医生,真是的,要你动手了!”贺大妈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任留梦雄烫鸡除毛了。
她则去寻生姜,三姜八角和一些小菜香料什么的。等梦雄除毛洗净鸡,砍鸡肉锅里煮了。她就来帮烧火煮,煮好叫贺先生来一起喝酒吃饭。
“小罗医生,遇上难题了吧?”喝了三杯交杯酒,贺先生盯着梦雄问。
“先生伯,你不是今天才回来的吗,怎么知道人家遇上难题了?”梦雄故意问,他还没开口说来意,贺先生就知道他遇上难题了,让他又好奇又心痒。
“大伯是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的老朽呀!你小子肚里有几根蛔虫,大伯能不知道吗?!”贺先生的话一停,贺大妈便揭谜底了:“你就吹吧,讲你胖就喘上了。一定是回来时走过路过听见是非(八卦)婆话唠了,这么大的事,都吵满地方了,是个人都知道,是非婆能不话唠吗?!”
“死老婆子的,会者不要当场识破不知道呀?!就知道揭人短,抠人脚板皮!”贺先生的话说得贺大妈笑了,梦雄也笑了。只听贺先生问:“小罗医生,你一定是得罪谁了吧?”
“没有呀?小子一直恪守大伯和先生伯的教诲,与人无争!退一步海阔天宽嘛!”梦雄说,从劳改场回来以后,他一直遵从大伯和贺先生的教诲,要做事就得目不旁骛。与人无争,让人三步不为低,退一步海阔天宽。
“怎么可能,自己想想看自从你回来了,什么时候曾家人这么对待过你?还往死里整?!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贺先生问,一边问还一边提醒:“仔细想想,人家往死里整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梦雄仔细想,确实从劳改场回来了以后,曾家人就从来没有与他有过过激的行动了。
在曾家人看来,已经让梦雄进局子里待了几年,从前的事也就算过去了。他们的气也消了,毕竟天天记着当年的事,还要在一个村子里生活嘛!
当然了这和罗家大伯与贺先生从中斡旋也有很大的关系,梦雄刑满释放回来。不但罗家大伯去说过曾家人和村上其他人,而且贺先生也曾去说过曾家人和村上其他人。
以罗家大伯和贺先生在地方的作用和声誉,得罪其中哪一个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以后一旦用到他们了他们是会请不动的。有病了不能不找医生,建房和丧葬不能不用风水先生!
“有了!”经贺先生这么一提,梦雄想起那夜在镇上灯光广场打跑黄鼠狼一伙痞子的事来了。
黄鼠狼不但是曾家的外甥,还和王仔是亲戚,王仔的母亲是黄鼠狼的亲姑。而且王家早就盯上梦雄那口鱼塘了。
“这就对上号了嘛!”梦雄把那夜在镇上灯光广场为春妹打跑黄鼠狼的事一讲。贺先生就用责怪的口吻说了:“你呀,到底还是年轻心智太嫩。大伯教你功夫不是用来出风头,英雄救美的嘛!”
“先生伯,你不见那夜黄鼠狼那个流氓霸道样,光天化日竟然敢动手猥亵人家姑娘。我不出手,那姑娘就遭殃了!”梦雄把那夜黄鼠狼如何在大庭广众下,公然猥亵春妹的事详细作了描绘。
“那也不能把人家打得狗啃屎了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没有什么大错。那么大庭广众之下砍人家面子,人家一个官家子弟,能不记你仇?于是就亲戚帮亲戚对付你了,更何况王家还早就有谋鱼塘的心呢!”
经贺先生这么一讲,梦雄想起黄鼠狼走时说过“你给我等着”的狠话了。一定是遭自己的毒打,黄鼠狼便和姑表亲的王仔说了。王家又有谋自己塘的心,于是那夜曾家财和吴仔互殴致死,王仔便嫁祸给自己了。
“可是……”梦雄的解释才说出两个字,贺先生便打断了:“可是什么,老朽知道你想说什么。人家黄鼠狼不就是动一下手吗,爱美之心谁年轻不有?好的东西谁不想看一看,摸一摸?难不成大庭广众之下他黄鼠狼还敢进一步,干出见不得人的事不成?!”
贺先生这么说,梦雄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很是无语。却听贺大妈说:“我讲打得好,那种浪荡公子早就欠打了。仗着自己家里有点势力,以为就没人管得了他了?小罗医生,以后见这样的事情,该出手还得出手!”
“死老婆子的,又剪老朽的舌根了。老朽是在磨小罗医生的心性呢,遇上这样的事不但要管,而且要管到底。”贺先生这么一说,来个一百八十度大拐弯,梦雄这才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