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嗣业并没有按照来时的路返回,押着李从曮继续向前走着,想要弄清楚这条密道的出口究竟在何处。
一路上,他们穿过了几个弯道和岔路,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迷宫之中。
一行人再次来到了一个岔路口,李从曮毫不犹豫地朝着左边的岔路走去。
刘嗣业见状,立刻喝止道:“慢着!右边这个岔路是通往哪里?”
李从曮梗着脖子不肯回答。
刘嗣业冷哼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不杀你,是因为陛下有令不让杀你?实话告诉你,就算是你父亲,也不需要留活口,你最好识相点,否则后果自负!”
李从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知道自己的性命现在完全掌握在刘嗣业的手中。
沉默片刻后,他冷冷地开口道:“两条路都可以出去,左边的岔路通往南门,右边的岔路通往西门。”
刘嗣业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哼!看来你父亲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条密道迟早会派上用场……走右边!”
李从曮不敢多言,只得乖乖地转身走向右边的岔路。
大约走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走到了条岔路的尽头,出口竟然设在一家靠近城门的棺材铺子里面。
看着一屋子的棺材和寿衣,刘嗣业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真会挑地方啊!”
棺材铺子的掌柜从内屋走了出来,看见李从曮,先是一愣,随即小跑着走了上来,一脸谄媚,“少主,城里出事了....”
刚一开口,却发现刘嗣业一行人从密道出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十几名士兵冲出密道,迅速将铺子里的几个人控制起来。
掌柜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将军饶命,小的只是听人吩咐,守好这密道出口,别的一概不知!”
刘嗣业懒得废话,一脚踢开他,带着人朝铺子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传来。
一队骑兵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为首的是飞骑军都尉赵勉。
赵勉勒住缰绳,眼中有些诧异,“刘将军,您怎么从这里出来了?”
“呵呵,这里是条密道的出口,刚刚捉了李从曮...司徒将军进城了?”
“回将军,我们将军已经率兵南下石城,属下率领五百骑兵在此策应刘将军,刚刚夺取了西门,目前正在准备支援南门。”
刘嗣业哈哈大笑,“不必如此麻烦了,李从曮已经被我们活捉了....”
说着他一把拽过李从曮,沉声说道:“马上命令城中士兵放弃抵抗,我不想多造杀孽!”
李从曮眉头一皱,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盼着守军能够击败唐军,自己趁乱逃脱。
刘嗣业冷冷说道:“识趣点,否则杀了你,李继澜也能替你劝降!”
李从曮咬了咬牙,眼中满是不甘,“我若配合,是否能够活命?”
“呵呵,那要看你配合到什么程度了,别想着耍花招,你的命不值钱!”
李从曮脸色涨红,“我愿意去劝降!”
刘嗣业冷笑一声,对赵勉说道:“走,我随你们去南门。”
飞骑军的几名士兵翻身下马,将马匹让给了刘嗣业几人,一行人押着李从曮向南门跑去。
距离南门百步之外便听见激烈的厮杀声。
刘嗣业大喊道:“李从曮被俘,立刻放弃武器!”
正在交战的双方都回过头看向刘嗣业的方向,果然看见李从曮被两名士兵押着走了过来。
李从曮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是李从曮,大势已去,诸位将士莫要做无谓的抵抗,放下兵器吧!”
正在城门口厮杀的一个敌军将领循声望来,脸上满是诧异,“李从曮,你怎么落在唐军手里了?我们还没输,凭什么下令投降!”
李从曮脸色一沉,“孙墨林,你想抗命?”
刘嗣业面露疑惑,看向一旁的李继澜。
李继澜连忙解释,“此人是李茂贞的女婿,与李从曮有点过节。”
“呵呵!真有意思,我倒想看看这城中军队究竟听谁的。”
李从曮一脸尴尬,冲着城门口的士兵大喊:“我是李从曮,卢鹿城已经被唐军占领,西门和北门已经被攻破,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再打下去只是白白送命!”
“懦夫!你想做俘虏自己去做,我可不奉陪,随我杀出城去!”
孙墨林可不想这么被俘虏,他身在城门口,既然守不住城门,那就跑路。
城门口的士兵大多数都是步军,跑出城能跑多远?
孙墨林可不管士兵们如何反应,调转马头就向城外疾驰。
几十名骑兵见状紧随其后。
一些步军也不考虑能不能跑过四条腿的战马,也跟着往城外冲,门口瞬间乱成一团。
赵勉拱手道:“刘将军,跑出去的那些人交给飞骑军!”
刘嗣业点点头,“有劳赵都尉了!”
“跟我追!前面的让开!”
赵勉大喝一声,一抖缰绳向着城外冲去。
大部分没有行动的士兵犹豫了一下,纷纷丢下武器。
刘嗣业对身旁的亲卫吩咐道:“马上去卢鹿城,将这里的情况告知我叔父!”
“末将遵命!”
亲卫带着几名士兵立刻调转马头,向北门疾驰而去。
刘嗣业接着下达命令:“周生率兵立刻清剿城内负隅顽抗者....”
“周凯清点俘虏,集中看押等候处置...”
“末将遵命!”
周生、周凯两兄弟迅速带兵离开。
刘嗣业看向李从曮,“我们回府再说,看看你能为朝廷做些什么。”
李从曮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城门,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留下来主持大局了,一个不慎将自己搭进去了。
回到王府,刘嗣业立刻提审李从曮,“大局已定,现在是你戴罪立功的时候了,你知道的事情,很多李继澜也知道,很多你能做的事情,李继澜也能做,谁先交代或者谁先配合算谁立功。”
“别想着隐瞒,我会对你们交代的事情一一对比,若你没有价值,只能将你的头颅送回成都了。”
李从曮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冷汗,他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若不配合,必死无疑。
沉默半晌,他咬了咬牙道:“我愿如实交代,城南一座山里藏有一批粮草,足够一万人半年之用,武器铠甲可供五千人使用....”
“城西五里地的一座破庙内有五十箱未来得及运走的金银珠宝....”
“石城郡还有两千兵马驻守,将领是我心腹,我愿意写信劝其开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