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河在未来前程与宋菲若之间,终究还是选择了独行大道。
为了走上杀妻证道之路,他可以忍受毒誓悬在头顶日日刺心,也可以狠心伤害他捧在手心的宋菲若。
付出的代价越大,赵海河证道之心越坚定。
他直勾勾看着沈月陶,眼底布满血丝:
“月陶,你满意了吗?”
沈月陶失笑出声,摇了摇头:
“你一天没有从我眼前消失,我就一天不会满意。”
“赵晏清,咱们走!”
沈月陶也烦了,浪费半天时间,赵海河实在是狗,到了这个地步依然不肯松口。
赵晏清看了半天戏,闻言笑眯眯地对着堂哥挥了挥手,转身便和沈月陶一同上车。
引擎声响,赵晏清的车就此扬长而去。
现场诡异地安静下来。
宋秋池扶着宋菲若,默不作声回到宋家的车子里。
“菲若……你听我说……”赵海河追上前说道。
宋秋池把宋菲若转过来的头又推回了车里,转身冷眼看着赵海河:
“我倒是不知道,你之前对菲若的种种暧昧追求,原来都是兄妹之情。”
赵海河尴尬低头:
“秋池,你不明白,我有我的不得已。”
宋秋池嗤笑一声:
“我明白,宋家败落了,你身为赵家的未来继承者,不想接下宋氏的烂摊子!”
“是我们家菲若高攀了你赵海河,告辞!”
宋秋池愤然坐进车中,并极少见地瞪了一眼不甘心的宋菲若:
“别那么迁就他!自尊一旦没了,以后你的苦头多的是!”
宋菲若咬着唇,心底委屈不已。
她若是不能跟赵海河在一起,回头宋千文肯定会把她给卖了!
沈月陶,都是因为你!
她眼底恨意弥漫。
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赵海河,竟然会为了另一个女人拒绝娶她!
总有一天,她要让沈月陶付出代价。
荒宅之外,只剩下赵海河独自一人。
如果问题真的只是宋氏的烂摊子,他也不会如此进退维谷了。
他沉默片刻,拍拍身上的臭泥,走向不远处的帕拉梅拉,开车离去。
这座荒宅,彻底陷入了沉寂。
……
深夜,李家。
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李琦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手腕上缠着的黑色手链,悄无声息地化作一堆黑色粉末。
隔壁卧室,多年来保养得宜的李威,在睡梦中逐渐停止了呼吸。
李氏大厦总裁办公室之内。
半尺高的黑色四面雕像忽然从底座裂开,四张脸一个一个爆裂,在监控之下,雕像一点点化为齑粉。
大厦保安室,值班保安头一顿一顿打着盹。
他面前的总裁办公室多宝阁监控视频变成了无声的雪花点。
环城路999号。
沈月陶坐在窗前,看着桌上一字排开的四张符纸。
符纸上面分别有着四张人脸的简笔画。
温婉美人,光头赤眼幼儿,三角眼老妪,以及眼神凶恶的大汉。
沈月陶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满意。
今夜恶斗四面邪神,称得上满载而归。
她现在不仅实战能力上可以单打独斗治住一只境外邪神,还可以用符纸在祂即将消散之际封住祂最后一丝神识。
只可惜,没能成功把赵海河跟宋菲若锁死。
但却也诱导赵海河发下了心魔誓。
赵海河的道与誓彼此相克,将来注定受尽焚心之苦。
一想到赵海河会长长久久受苦,沈月陶就很开心。
刘晓宇躲在天花板上不敢靠近:
“姐姐,这四张符里是什么东西啊,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沈月陶抬头一笑:
“别怕,它们已经伤害不了你了。”
她招招手:
“晓宇,下来,姐姐教你怎么控制它们。”
半透明的小男孩一脸警惕地飘下来躲在沈月陶身后,只在她肩头露出眼睛看着。
沈月陶双手捏诀,如翻花一般,一连演示了三遍。
“晓宇,你来试一下。”
刘晓宇眨眨眼,他学着沈月陶的手势,缓缓捏诀,动作越来越快。
沈月陶看见空气中的灵气旋转着进入刘晓宇半透明的身体。
小男孩眼神认真,浑然不知自己的身体发出了淡淡微光。
桌面上的四张符从一开始装死到后来微微抖动,最后陆续发出了微弱而又刺耳的声音:
“停,快停下,死小孩,信不信我活吃了你!”
“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一个幽魂都能欺压我等,沈月陶,你欺人太甚!”
刘晓宇闻言脸上出现了不服气的表情:
“说谁死小孩呢?懂不懂礼貌?”
“我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小男孩手上捏诀越来越顺溜,窗外灵气不断涌入,桌上四张封印邪神的符纸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不已。
简笔画成四面邪神的四张脸纷纷成为了痛苦面具,最后集体求饶:
“慢、慢着,是我等不对。”
“小孩儿,小兄弟,小祖宗!”
“我要不是在符纸里我现在就能给你磕头!”
刘晓宇这才哼了一声,傲娇地停下了手势。
沈月陶含笑站在一旁微微点头。
刘晓宇的天赋极好,若不是夭折于八岁,一定是道门的好苗子,难怪黄姨一再叹息扼腕。
随着沈月陶实力不断提升,刘晓宇受她身边灵气滋养,灵体越来越凝实。
再过一段时间,他灵魂上受过的损伤就能全部修复,随时可以去投胎了。
在那之前,沈月陶决定让刘晓宇替她统领被她封印在符纸之中的各种妖邪。
这孩子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一出手就真的能镇住四面邪神的残魂。
……
第二天清早,李家上下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
李琦揉着眼睛不满地坐起身:
“搞什么呀大清早的!”
随后他眼睛逐渐睁大。
那陪了他许多年的黑色手链呢?
李琦不是没看见被子上的那堆黑色粉末。
他只是不能相信,四面神赐予的神物,竟然会静悄悄化为齑粉。
他头皮一麻,连忙冲出房间奔着母亲的尖叫声跑去。
李威的妻子跌坐在床沿下,已经把嗓子喊哑了。
李琦大力推开门:
“妈,怎么了?”
紧接着他呆立原地,惊恐地看着床上。
他的父亲李威,那个气色一向极好的中年企业家,此刻面容枯槁七窍流血,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显然已经死了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