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风料想,他们那天买的包子应该吃没了,老Z的手下出门,很可能是出去买吃的。
他们迅速拟定计划,准备对老Z和他的手下进行抓捕,考虑到楼层较低,担心他们跳楼逃跑。周逸风带一队人去楼上,王铁龙带一队人在楼下守着。
站在门口,周逸风心情复杂。他很想自欺欺人地说屋里的人只是老Z,一个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可他们明明长着一样的脸,除了他的双胞胎哥哥,天下不会有和他如此相像的人。
“周队,要不你去车里等着吧,我和师兄进去。”苏小涵理解周逸风此刻的心情,很心疼他。
“是呀,周队,你去车里,这里交给我们吧!”李之颂也说道。
周逸风明白他们的意思,故意逗他们道:“怎么,你们不放心我,怕我徇私情,放了老Z?”
“周队,我不是这个意思。”李之颂解释道。
“好了,不逗你们了。我说过,如果老Z是我哥,我会亲自抓捕他!”周逸风目光坚定。
苏小涵和李之颂没再说什么,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
周逸风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回应,便示意李之颂把门撬开。
随着门锁发出响声,周逸风一把拉开房门,举着枪,率先冲了进去。然而,他们进门一看,屋子里空无一人,但是餐桌上有装包子的纸袋,还有方便面,没喝完的水和饮料。纸袋上的标识,正是山脚下的餐馆的。
“看来,咱们找的地方没错。不过,他们一定是走了。”周逸风惋惜道。
“周队,他们应该没走多远,泡面的水还是温热的。”苏小涵摸了下泡面的纸碗,兴奋道。
周逸风也摸了下纸碗,对在场的人道:“之颂,你回县公安局,查出城方向的监控,看有没有他们的踪迹。其他人和我在小区里排查,看他们有没有可能藏在小区的其他地方!”
“是,周队!”他们齐声应道。
周逸风一出单元门,就看到王铁龙匆忙地向他走来,看他们没抓到人,他似乎并不吃惊。
“周队,我刚接到交警队电话,说看到一辆越野车,在小区附近接了两个人,这会儿已经往出城的方向去了!”王铁龙道。
“交警队的同事有没有看到车牌号?”周逸风问。
“他当时没看清,不过这会儿正要查监控,应该能看到。我让他们追踪这辆车,一有消息就告诉我!”王铁龙应道。
虽然让老Z二人跑了,但这么快就又有他们的消息,周逸风憋闷的心情有所缓解。
十多分钟后,王铁龙接到交警队的人打来的电话,他们看到那辆车的车牌号,正在对其进行追踪,发现车已经出了县城,进入通往京城的高速公路。
周逸风很懊恼,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竟然让他们跑出了F县。
他联系京城交警队,把车牌号告诉他们,让他们对这辆越野车进行全程追踪。
他们一行人,押解老Z的几个手下上了车,离开F县,也驶向京城高速。
路上,交警队的杜队长打来电话,告诉他们越野车的最新动向,车辆已进入西城区,目前,在繁花里小区附近。
周逸风一惊,前年,父母卖了两栋老房子,在繁花里小区买了一栋小别墅,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老Z把车开到那边,是巧合还是有另有目的?
为防万一,周逸风连忙给父亲打电话,可拨了几次,父亲都没接听,他又给母亲打电话,母亲也没接。
苏小涵和李之颂都知道周逸风家在繁花里小区,也知道老Z可能是周逸风的哥哥周逸然,都暗自捏了把汗。
很快,杜队长又打来电话,他的声音很急切:“周队,越野车停在繁花里小区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人,进了小区,保安没拦截!”
“好,我们马上过去!”周逸风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很奇怪,小区管理严格,外来人员不能随意进入小区,老Z竟然能畅通无阻地进入。短暂的疑惑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老Z和他长着一样的脸,小区保安以为是他,自然会放行。
他料想,老Z,也就是他哥哥进入小区,很可能是去他家。
有了这个判断,周逸风不寒而栗。
李之颂知道周逸风的担忧,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疾驰而去。
繁花里小区,周家。听到门铃响,周逸风的母亲柳玉玲去开门。
打开门,见是儿子,柳玉玲吃惊道:“小风,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周逸然没说话,怔怔地看着她,眼里有荧光流转。
“你不是小风?”柳玉玲仔细打量着眼前和周逸风长得几乎一样的脸,还是发现了不同之处。
他们虽然脸部轮廓、五官都一样,甚至还留着一样的发型,但是相对于周逸风,眼前的人眼底更加清冷,像是历尽世间冷暖,将一切都看透。
周逸然依旧沉默。在过去的十几年,他曾无数次设想这样的场景。他想,若是见到母亲,他会抱住她,向她诉说这些年的遭遇,诉说他对她的思念,却不想,真到这个时候,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你是小然?”柳玉玲很快想到自己失踪多年的大儿子,只是她不敢相信,他会突然出现。
周逸然一直绷着,直到听母亲唤他的乳名,他再也没忍住,上前紧紧抱住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的回忆和感情都涌上心头,他们先是痛哭,哭过之后便破涕为笑。
柳玉玲拉着周逸然的手进屋,母女俩在沙发上相视而坐,她上下打量着大儿子,心疼道:“小然,那年在山上都发生了什么?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对周逸然来说,过去的事儿是他最不愿提及的,可听母亲问,他打破了自己的禁忌,将过往娓娓道来:“那天我被一个男的带走了,他像是用什么东西迷晕了我,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后来,我被卖到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有人训练我们,还安排我们干活。有一次,我和几个小伙伴想趁夜里逃出去,结果被人抓回去,还暴揍了一顿。不过,后来我遇见了我义父,他对我很好,从那以后,没人敢欺负我。”说完这些实话,他又编造了他现在的工作情况,还说暂时不能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