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没办法入睡。
而且,随着小腹的疼痛,她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就算是被棉被和军大衣包裹着,她还是瑟瑟发抖。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当年被救出来之后一直高烧不退,不断发冷时的绝望感。
她上辈子才活了三十岁就穿书了,这辈子也才活了一两个月,难不成就只穿了个体验卡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房门突然被推开。
她睁开眼,就看到路远回来了。
“怎么样?还很痛吗?先起来喝个红糖水。”路远在床沿坐下,一手端着碗,一手扶她起来。
看到他,她不再觉得只有自己一个,那种绝望的感觉渐渐消散。
她靠坐在大床上,他把红糖水递过来,问:“能自己喝吗?”
“可以。”她点了点头,虽然说话气若游丝的,但这么点力气还是有的。
她伸手去接碗,可手止不住地在发抖。
路远见状,直接道:“还是我喂你吧,等会洒了就不好。”
说着,他把碗慢慢递到她嘴边,一边慢慢倾斜一边叮嘱道:“有点烫,你喝慢一些。”
红糖水还在冒烟,她小口小口地喝着,他耐心十足地慢慢喂。
她喝的时候一直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就是不敢去看他一眼。
等几口红糖水下肚,虽然小腹的疼痛没有马上得到舒缓,但身体总算暖和了一些。
这一碗红糖水,她喝了快五分钟,他也毫无怨言地喂了五分钟。
等一碗见底,路远才问:“感觉好点没?”
“舒服一些了。”苏瑶点了点头,问:“你怎么知道要煮红糖水?还有红糖上哪儿找的?”
她记得,家里只有白糖,并没有红糖。
“问宋珍珠的,红糖也是向她借的。”路远坦坦荡荡地说。
“……什么?”苏瑶惊得瞪大了双眼,“你三更半夜跑人家家里去问怎么治经痛?还顺便把红糖借了?”
“有什么问题吗?”路远理直气壮,“她是医生,不问她问谁?”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人家到底暗恋了你这么多年,你大可不必做得这么绝,真是杀人诛心呀。”苏瑶忍不住心疼宋珍珠三秒。
路远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道:“你不说我还忘了有这效果,看来今晚找她找对了。”
“……”
“好了,趁着现在舒服一些,赶紧去睡,睡着了就应该不疼了。”
路远说着,端着碗出去了。
苏瑶重新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很快就睡着了。
大概是昨晚折腾得太累,清晨公鸡打鸣的声音她都没听到,直至外头的太阳晒进屋里,她才醒来。
虽然小腹还是有些紧绷绷的,但起码不会痛得死去活来。
她从床上爬起来,先去洗漱,然后去厨房找吃的。
她打算吃完就洗床单,没想到刚踏进院子,就看到一张床单在太阳底下飞扬。
她连忙走过去检查一番,发现床单干干净净,昨晚弄的污迹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不仅仅是床单,还有她昨晚弄脏的裤子,也被洗干净了。
这大好人是谁,不用问都知道。
她心里是感动的,可突然有些弄不明白路远现在是什么意思。
要是换做是上辈子,一个男人只要是对她有心思的,都不用他做到这份上,她都已经察觉出来了。
可现在路远这般对她,她却不敢把它定义为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一来他们是即将要离婚的人,喜欢是最不可能的可能;二来他是军人,有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他这样对她,很有可能是对一个有困难的人民群众的帮助罢了。
这么一想,她就不再纠结了。
毕竟上辈子她受困,都有军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而今天的这些事跟生命比起来,都是小事。
大概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路远今天早上并没有喊她起来搓药酒。
但是经过两天,她脚上的红肿也消得七七八八,走起路来舒服了许多。
早饭过后,她翻出药酒,自己给自己搓。
如今这种痛感,她能下得了手。
搓完药酒,她趁着有时间,打算加深一下“军民鱼水情”。
路远帮了她,她应该礼尚往来地对人家答谢一番。
恰好黎小英来了,苏瑶逮住她就说:“你能不能帮我弄点肉回来?”
“什么肉?”黎小英问。
“什么肉都行,猪肉、鱼肉、鸡肉,反正是肉都行。”
黎小英看她要得急,便说:“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前头有个嫂子在杀鸡,我去问问能不能卖一半给你。”
“好。”苏瑶连忙去拿钱,递给黎小英时还不忘叮嘱道:“只要她愿意卖,价钱都好说。”
“行。”黎小英打趣道:“看你给路远买肉的样子真是够豪气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给他买的?”苏瑶好奇道。
黎小英笑着说:“都写脸上了,能不知道吗?”
“……”
黎小英就是给力,出去不到一刻钟就拎着鸡回来了,“这鸡很不错,鸡皮黄亮亮的,肯定好吃。”
“是很不错。”苏瑶接过鸡,其实她也不太会看,不过这年头都是走地土鸡,没有不好吃的,她思忖了一会儿,决定做卤水鸡。
卤水家里一直都有,她只要把鸡洗干净,就可以放下去卤了。
这鸡是好鸡,就是处理得不太干净,苏瑶装了一盆水,坐在院子里慢慢清理。
就半只鸡,黎小英想帮忙都没处下手,便在一旁看着。
“苏瑶,你现在这副模样,真是像极了以前的我。”黎小英突然说。
“像你?什么时候的你?”苏瑶问。
黎小英:“就是给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做饭时的样子。”
话落,苏瑶微微发愣,随后心像是被抓了一下。
“胡说八道什么呢?”苏瑶垂着头不看黎小英。
黎小英笑得更乐了,“看你的脸都红扑扑了,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还真没想到呀,你跟路远是硬凑的一对,竟然过得最恩爱啊!”
“什么恩不恩爱的?”苏瑶的脸更烫了,瞪了黎小英一眼,站起身来就往厨房走,“懒得听你胡诌,我先去卤鸡。”
“哎呦,看来有人害羞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