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平日里在朝堂上,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今日成哑巴了?”玄泽的脸上终于现了怒意。
玄晋年思索着开口,“父皇,昔日,昔日之事,是儿臣的错,但是,儿臣当时尚且年幼,只当是恶作剧,并非有意欺辱兄长……”
玄晋康也赶紧表态,“是啊,还请父皇看在我们年少无知的份上,饶了我们……”
玄泽仰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喃喃出声,“年少无知……好一个年少无知啊……当年你们年少无知,如今,却已经成长到,想要凌驾于朕之上了吧?”
“儿臣惶恐,儿臣不敢……”
二人异口同声。
“当真不敢吗?”
“父皇明鉴,儿臣真的不敢!”玄晋年就差把心窝子掏出来了。
玄晋康心里那个慌乱,身为皇子,说不要皇位,又有谁会信呢?争不争都得死,那还不如豁出去放手一搏!不过成王败寇而已!
私底下他们斗得再厉害,父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今日将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这不是摆明了,这皇位,不会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好一个天之骄子!即使已经离开了这座皇城这么多年,父皇也还是记得他!
难道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就高人一等吗!
昭庆皇后一族都成了无头的鬼!他玄晋川还想翻起什么浪来!
“父皇,儿臣做错了什么,惹了父皇不高兴,父皇尽管责罚,但这凌驾于父皇之上,儿臣确实从未敢做如此想!父皇是天子,也是我们的父亲,儿臣敬重父皇,如同敬重天神,绝不敢生出异心!母妃也常常告诫儿臣,父皇首先是君,然后才是父。可儿臣常常会想,若是能如同寻常人家的孩子一般,常与父亲秉烛谈心就好了,儿臣愚钝,只想做父皇眼中的好孩子……”
他说到后面,竟抹着眼泪哭了起来,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玄泽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这宫里的人,都惯会演戏的。
他看了几十年,若是连这点把戏都看不穿,那这皇帝也别做了。
“行了,起来吧!不过一碗汤,看把你们吓的!也是啊,当年你们确实少不更事,这要怪罪,也自然怪罪不到你们的头上来……行了,退下吧……”
二人一听,心头一跳。
这事儿看来轻易解决不了。
他是有意要找个由头,来收拾他们了。
至于是如何收拾,那还真的不好说。但下手第一刀,肯定是斩断他们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羽翼……
景安宫前一切如常。
往昔他们这些皇子,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景安宫,陪他们的父皇用膳。可今日进去,却像是脱了一层皮。
下了那高高的石梯,出了宫门之后,才感觉到后背黏腻发凉,原是已经被冷汗浸透。
兄弟二人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一句话也没有,脸色都不好看。
四皇子五皇子被召进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妃的耳朵里。
宜贵妃是如今后宫里最得宠的妃子,她也是五皇子玄晋康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