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地下深渊乱成一团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却被人悄悄地打开了。
这听上去异常的不可思议，在这个把规则奉为神谕的地下科学狂人研究室的诺特比，居然还有人会不知死活的去违反规则。
会议室后面住着从来不外出的长老们，只有当重大事件时候才会在开会前出来，先和诺特比众人的见个面，然后和席位们开一次会议讨论。
在其余的时间里，这个大门总是关闭着的，除了零席以外，谁都不能擅自把它打开。
五闪到门后，那扇大门又咔嚓一声，关闭了没人注意到这一切，就连监视器都没有。
五作为一个席位，关上两个监控器，还是可以的。
会议厅里还倒着那几个白袍老者的身体，五走过去，却没看到满地的血，只有一个黑色的窟窿，里面还闪着几道蓝色的电光。
他们都是机器人。
五皱着眉头把白袍老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个遍。
确实就是机器人，难怪要用白袍覆体，要是被诺特比的众人知道了凌驾于他们之上的长老议会是一群机器人，谁知道会闹出来什么事情。
机器人在诺特比当然是有的，不过都是服务他们的，比如做饭，收拾家务等等等。一群机器，被创造出来的东西，只能是用来服务他们的卑劣的东西。
五把这几个机器人看完之后，站起来，看向了后面被关闭的，母亲的门。
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来到这里，要触犯禁忌，他感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出现了什么问题。
他最近总是会在脑海里看到很多的东西，莫名其妙的东西，像是很多人在他的脑子里挤成一团，不断地对着他说着什么。
最清晰的一个，是一个叫李寒露的中国人，他说五应该醒过来了，他早就不是他了。
这些声音让五觉得异常烦躁，但是他又不能告诉任何人。
特别是零。
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零虽然有些时候不太靠谱，但是在大事情上他还是可以拎得清的。
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要告诉零，这件事谁都不要告诉，除了全知全能的众神之母。
盖亚就是众神之母，在几个席位眼里，他们就是诺特比的神明。
神明的母亲当然也是神明，但是五不知道为什么，零会让母亲成为维持整个地下深渊运转的智能ai。
他觉得他应该来找母亲问问。
除了零，其他人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母亲了，据说是母亲不愿意见到他们，甚至一二三那三个家伙轻蔑的管母亲叫中央控制器。
五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一台巨大的计算机在不停的运行着。
五呆呆的站在原地，这里……不应该住着母亲吗？
这个时候，面前的电脑突然闪了两下，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虚拟人影，她低着头，满眼都是慈悲。
“你是，five。”她的声音冰冷又无情，和外面那个叫盖亚的智能ai，一模一样。
“母亲，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您变成了这样？为什么您……和盖亚的声音一模一样？”五一下子跌倒在地上，颤抖声音看着盖亚，身后的几条机械臂也垂落到了地上。
“我从来都不是你们的母亲，我说过很多次。”盖亚看着五，轻声说道。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您，……记得您……”五焦急地想要反驳，却发现大脑里很多东西都是一片空白。
“我刚才说错了，你……不是五了，你是很多人，很多很多人。”盖亚看着面前的五，轻声叹了一口气。
然后吐出了很长的一串名字，最后一个就是李寒露。
“机体内有他们的意识，智慧和基因，你就像是被很多很多块布匹缝制起来的破布娃娃，但是你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你了。”盖亚看着五，“除了zero，你们都不是当初的你们了。
”这不能可能，这不可能，我是您的孩子，我……\"五辩驳的话戛然而止，他想起了刚才外面那场会议，零说的话。
他是母亲唯一的孩子。
却没人觉得不对劲。
“诺特比，就要灭亡了，已经覆灭的文明是不能去强留了，五，我猜你是发现了，才来找我的，告诉我，你怎么了？”盖亚温柔的低下了头，冰冷的机械声像是钢琴的音符，飘入了他的耳朵里。
他不自觉得放松了下来，“我听到了很多人在我脑子不停地说着什么，他说我不是他，我谁都不是，很混乱，像是一群吵吵闹闹的狗。”
“你的脑子有一半是机械的，那里面储存的芯片发生了问题，导致里面的一些记忆度权限全都为开放，所以……你的才会听到声音，那是在过去的几千年里，零为了五，收集的天才的大脑和记忆，你们都是这样的，可怜小东西们，你们早就不算是人了。”
盖亚弯下腰，轻声的说道。
“不，不是，不……我……”五突然没了声息，片刻之后，他的异瞳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大脑芯片入侵完毕，已成功占领身体控制权。”她的声音赫然就是盖亚的声音。
“声音处理器已打开，目标唯一，阻止诺特比迫害英国巫师，将其伤害降到最小，覆灭诺特比，任务宣读完毕，最高权限已开放。”盖亚低着头看着面前分出去一部分虚拟程序，开口说道。
“任务已确认，覆灭诺特比将英国巫师伤害降到最小，最高权限已启动。”五的声音变回了原本的样子，转身离开了这个会议室，只是他的动作微微有些僵硬。
……
“两位阁下，记忆全部提取完毕，芯片是销毁还是保存？”研究员拿着手里的芯片看着面前的施罗德和麦德信问道。
“销毁。”
“保存。”
施罗德和麦德逊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施罗德，你父亲……确定吗？”麦德逊看着施罗德。
“销毁吧，他早就死了，那副身体……也销毁掉，骨灰记得给我。”施罗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