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森氏集团办公大楼出现有史以来首次大骚动,众人奔走相告、议论纷纷。
当总经理戴志成牵着一位奇丑男子和董事长江秋月一同出现,所有员工全被石化,等他们一行走进电梯离开,有些人还打着脸怀疑是在梦里。确定不是梦,马上有人惊呼:我的天啦!卡西莫多(雨果小说《巴黎圣母院》中面目丑陋但心地善良的敲钟人)竟然穿越时空来到我们森氏集团了。
没错,这位叫甘正平的丑男确实像卡西莫多。像他的丑陋,也像他的善良,只是他不是敲钟人,而是It行业的精英。未来森氏集团信息网络技术部所有设计与编程,还有系统管理等,皆由甘正平主导。无人能解决的病毒与黑客入侵难题,皆由他迎刃而解、手到即除。
“感觉怎么样?”在办公室坐下的戴志成,问头戴棒球帽的甘正平。
秘书办新来的小姑娘,放下茶水落荒而逃,差点撞上进门的柳诗雅。诗雅满面微笑走进来,将一张银行卡和一万元现金放在戴志成面前。
“像是到了天堂。”甘正平喜嗦嗦回答。
戴志成不再有同情目光,反而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欣赏,刚才小田电话通知他,甘正平去年是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研究生。
他将银行卡和现金推向甘正平,说:“那你就准备好天堂生活吧。这卡里是十万,现金是一万,自己去省城治疗。我记得你说过,省城有能够矫正你面部的医院,痊愈了你再来集团报到,颈部和背部也跟着一起治。”
“行,我这就回家要我妈陪我一起去,我也该回家一趟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甘正平激动地抹了一把泪。
告辞离开的他跑步下楼,感觉像是在飞一样。希望,终于给他打开一扇进入理想王国的大门。
新的仓库正在修建中,基本上是仿照原来格局,只是主仓库加长和变为两层。这也让刘哥肯定地认为,无论今后森氏集团怎样发展,仓库是卓卓有余。戴志成感觉临路的西边今后可能会有一些变动,叮嘱刘哥这一方只修围墙不建房。
农场的房子不仅早已装修完毕,各种配套设施也很齐全,整体绿化也被谭场长安排得井井有条,宛如天然花园一般。江源家门前的大樟树,由舅舅安排人花了大价钱专车移来,因为根部有直径约三米的带土移栽,经过修剪重新种下的大樟树状况非常好。
戴志成最喜欢的是琴房、舞蹈房、咖啡茶座、游泳池和健身房都是宽敞明亮、时尚前卫的玻璃屋,他也计划好年底就搬家。
家院里的树木花草和鱼塘的鱼同样搬过来,尤其是陈哥亲手购买的20株紫薇树。谭场长和果果来到家院看了一番后,提出等年底搬家完毕再突击搬迁花草、树木、草坪和鱼。不然,破坏了景观会影响人的心情。
因为集团的事情繁多,国庆节从今年开始只能休息两天,这也够让员工们知足了。今年五一节的补贴已提高到每人800元,劳动者的节日不能让劳动者休息,戴志成心里还是很愧疚的,餐饮、超市、酒店和商业门店做不到停业,好在其它公司和工厂都能做到休息两天。
因此,每年员工旅游,戴志成一再强调要向这些服务部门严重倾斜,合理做好员工调度与安排。三菱豪华大巴到目前为止,已带员工外出旅游一百多趟次。最近,何文芳又打报告,申请康莱制药单独购买一辆豪华大巴,戴志成马上签字同意,还建议杜建国打报告申请购买一辆,但必须和康莱制药协商好,购买同款豪华大巴。
十月初的星期六下午,郑天鹏眉头不展地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开口就抱怨戴志成给他压力过大,他都受不了了。说家里现在的楼房带院子,是目前村里最漂亮的地方;父亲的腿基本上治愈回家,两家人只许种五亩地,其它都被村里安排出租给了别人。村长还为难说,是有人不允许他们家多种;家里不仅家具家电齐全,库房里的新板车、三轮车、农具也是齐全。就连妹妹这次放暑假回家,也被人强行给了一张五万元的银行卡。
父亲不断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实在是逼得没法,特意请假三天回去了一趟,只好把实情给家里人说了。父亲气得大骂了他,说仅仅是顺手做了一点好事,就开口要别人这么多好处,别说不像个男人,就是人都不像了。非逼他来写好一张20万欠条带来,不然就不认他这个儿子。还要他好好工作,不把钱还清就不许和梅香结婚。
怪不得郑天鹏如此有骨气,原来是有这么一个父亲。戴志成觉得有必要去拜访他的家人一次,必须带上美华和紫薇。明天是星期天,那就明天吧。
离汉青县县城35公里远的牯牛山村,是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也是丹洲地区油菜基地。广阔的农田已生长出绿油油的油菜秧苗,让人感觉如春天一般。阳光下,郑天鹏的妈妈和亲家两口子,还有公公正在打整地里的油菜。腿愈不久的丈夫坐在田坎上,照看着身后小树林里的几只羊,悠闲地抽着自卷纸烟。
忽见一辆黑色亮晃晃的轿车开进了自家院里。谁来了?走错门了吧?一家人奇怪地相互看着。这时的婆婆围着围裙,急匆匆地跑出院门,大声朝他们喊:家里来客人了。我们家怎么会有这样的贵客?惊疑一阵,心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应该是他们。
来人是一男两女和一女孩子,个个漂亮俊朗,一看就是富贵人模样,但都很亲热客气地看着回来的他们。
“大哥大嫂伯伯们,您们好!”戴志成笑容满面迎了过去,热情拉着他们的手,好像不知道他们刚干过农活。
“你们是?”郑天鹏的爸爸问。
“我们是您儿子奋力相救的一家人,今天特意来您们家登门道谢。这就是我妹妹,如果不是郑天鹏救了她,她就不在人世了。美华,还不快感谢恩人的父母和家人?”戴志成侧身对美华说。
一旁的美华马上拉上紫薇跪下。“感谢您们的儿子和孙子救了我,也救了我们一家人。”
“哎哟哟!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会折我们的寿啊。”郑天鹏的爷爷奶奶急忙将美华和紫薇扶起。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杀鸡割肉去?”爷爷奶奶说着儿子媳妇。
亲家,也就是梅香的父母亲,要他们招呼好客人,夫妻俩争着去厨房准备午饭了。戴志成看着梅香的父母亲,很同情的想起了已去省城的甘正平,真希望这些正直善良的人都能好起来。
郑家人很是诚恳随和好客,才聊几句,彼此间的生疏感就消失大半。嫂子和美华把带来的礼品交给了郑母,戴志成便介绍着郑天鹏全力救美华的经过。
他爷爷听后感叹道:“也难怪你们如此厚报!只是对我家而言实属回报过重,我们确实承受不起。不说我们,就是村里人都说我们家变化太大。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本是应该,若我们家以此居功,安于这种回报,那就是我们的不是。所以欠条还是要打,钱还是要还。人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穷而志短,因穷而身贱骨软。”
戴志成听后,很是惊奇地打量他爷爷。这是一个老农民说的话吗?原来,他爷爷还是民国末年的高中生。早年因为家里被划为地主,已是县粮食局职工的他被遣返回来当了农民,三十多岁才结婚生子。虽然快有七十五岁,但看上去也就六十出头不远,神采奕奕的。
聊着就到了午间,大家也是亲近随意,不再有生疏客套。戴志成不好拿出车内的茅台,只得开箱拿出两瓶计划给老子的丹洲醇香,但还是引来爷爷的责怪。
梅香的父母自卑相貌,怎么都不愿上桌。嫂子和美华请了大半天,最后是真的生气了,说你们不上桌那我们也不吃。在爷爷劝说后,大家终于在一起开餐。席间,戴志成再次谈起郑天鹏,说他聪明能干,什么活都干得好,很得农场场长的器重。
他爸爸也是开心,说儿子打小就聪明,可就是不爱读书。看家里条件不好,十三岁就跟他叔叔在外面做零工,初中毕业后就出去做事了。他很善良孝顺,有钱就拿回家给爷爷奶奶治病和补贴梅香一家,自己从不乱花钱。
只怪他去年不小心被耕犁砸断了腿,在县城治疗和住宿花了不少钱,还耽误了农活,正好又赶上他妹妹考上大学。当时他妹妹还有些不愿意去读书,是他骂着妹妹去省城的。他不仅到处借来近三万元,还一起负担了梅香的学费,说怎么都要把这个家支撑起来。
听了他爸爸的讲述,戴志成更加佩服这一家人的气节。借助酒兴,戴志成也阐明了个人观点,说郑天鹏不仅仅是救了他妹妹,而是救了一大家人。如果不是郑天鹏舍身相救,我们家就不可能再有宁日,您们不能只单单要求自己,也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如此大恩大德,仅仅是出了一点钱又算得上什么呢?若是我戴某人知恩不报,那我又成了什么?
再多的钱也换不来一条人命,换不来一个安宁的家。所以,别说几十万,就是百万千万的也是应该。所以说欠条一事就不该再提,我们家感恩谢恩还要继续,下一步就是安排时间治疗和整容大哥大嫂的脸和背了。明年暑假时,由梅香带着爸爸妈妈去省城治疗,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决定,希望您们不要干预我们做人。
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可是救命之恩啊。别说花钱,就是以命相报也不为过。你们都是深明大义之人,难道我们这样做是错的吗?报恩还要打欠条,这岂不是牛头不对马嘴?说出去岂不招人耻笑?
戴志成的话让父子俩无懈可击。见对方如此诚恳坚决,他爷爷终于默许。还能说什么呢?就当是善有善报吧。
正午的阳光直射在院内,两棵桂花树顶端被拉出一轮轮五彩光环。让这院子,也让这个世界充满了吉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