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现在说到这事儿，还很气愤。
他猛地一拍桌子，连带着手铐“哗啦哗啦”直响。
“她有毛病吧？家里钱都是我挣的，竟然有脸要我滚蛋？妈的，房子还是我贷款买的！她房丽华一毛不出，就等着数钱？想都不要想！”
“崔雪也该死！她要我把名下的房车都转到她那里去，还要我在国外给她买个房子。”
“我呸！也不看看她自己的身份，要不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早跟她掰了！她还有脸威胁我，说不答应她的条件，她就去警局举报我杀人！那我怎么可能让她活着！”
“崔雪不是喜欢狗吗？我就把她剁碎煮熟，给狗吃掉！”
李乘说的理所当然，脸上甚至还有些嘚瑟。
然而一对上江阳幽深的眸子，他没来由哆嗦了一下，嚣张的气焰顿时灭了。
“就为了钱，你把房丽华推下去了？崔雪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把她喂狗？！”
徐飞拿笔在桌子上用力戳了一下，打断李乘的话。
“是啊！”
“房丽华自己站上去的，要挟我说离婚可以，但我必须净身出户，所有的财产都要留给儿子和女儿。”
“我怎么可能同意。给她一半我都觉得多了！”
“平时装的清高，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儿，谈到钱还不是市侩的很！”
李乘不以为意，“她自己想死，那我肯定成全她的。”
“崔雪自找的！她瞎折腾怪谁，明明可以到国外当个闲散小三，非要搞事。不杀了她难不成等她揭发我吗？”
“嘭！”
话音落下，江阳一脚把桌子狠狠踹翻，压在了李乘身上。
刚刚还大放厥词的人，顿时哼哼唧唧没了声儿。
“你说的狗，是崔雪养在出租屋里的那只？”
江阳走过去，44码的大脚踩在桌板上，将底下的人压得死死的。
“咳咳，对，对，江警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李乘胸口一阵阵的抽痛，每一次吸气都会带出股铁锈味儿。
他憋不住的咳了好几声，张嘴“噗嗤”吐出大口鲜血。
“我，我真的不行了，江警官饶了我吧！该交代的我都说了！你们去崔雪那儿，把狗逮住，肯定能从它肚子里找到崔雪！我真的没说谎！”
江阳脚下用力，塑料板做成的桌子“咔吱”响，表面甚至出现了裂痕。
“你在崔雪家杀的人？”
“对，对！我实话实说了，江警官放过我吧！”
确认了第一案发现场，江阳神色更冷。
一尸两命。
不知道崔雪临时有没有后悔过，为了钱破坏别人的家庭，最后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嘭嘭嘭！”
江阳隔着塑料桌板一拳接一拳砸在身上，刺耳的声音震穿透门缝，传遍了过道。
听的羁押室里的小喽啰们腿肚子发抖。
“妈的，肯定是江警官在审犯人……”
“希望审完别人千万别来审我，妈祖保佑！”
“哪个混球惹江警官生那么大气，别连累我啊草！”
几乎所有罪犯，都在心里祈祷江阳下一个审的别是自己。
好在这动静持续了一分多钟就停了。
江阳深吸口气，看着李乘的眼神冷的没半点温度。
“我，我都招了，江警官，真没别的了。”
李乘痛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但在罪恶之拳的效果下，精神头意外的好。
江阳没搭理他，转身就走。
“等，等等，江警官我想申请律师，我照实说了能减刑吗？”
死到临头，李乘还在惦记自己的前程。
“我表现的好，是不是能提早出来？我还年轻，还有机会大展身手……”
他幻想着出狱后的光景，眼中仍有期待。
但江阳没给他希望。
“恶意杀人，手法残忍。”
“你有生之年还想出狱？呵，死刑是基操，就你不知悔改的样儿，无期徒刑都没你的份！”
被泼了冷水，李乘不死心，扯着嗓子叫嚷。
但江阳和徐飞都没搭理他，关上门任由他一人闹腾。
“妈的，什么玩意儿，这垃圾从头到尾没提一句孩子。他女儿上小学，以后会被人怎么看？儿子还在托儿所，长大了对父亲的印象就是杀人犯。”
老卓抹了把脸。
他失去女儿后，最恨家长不把孩子放在心上。
“唉，这种家庭倒霉的还是小孩儿。小三的孩子也可怜，八个多月就没了。”
“那三儿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不知廉耻，害了自己也害了小孩儿。”
“要我说，王茜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仨就是一路货色！”
大伙儿从监控室出来，个个义愤填膺。
“行了，都少说两句快休息，白天还有一大堆收尾工作。”
江阳拍拍手，大声招呼。
天边露出鱼肚白，大家一晚上没睡，这会儿都困了。
几个年轻的干脆不回了，轮流在卫生间洗把脸擦个身，打算蜷在工位上眯一会儿。
肖志伟也没走，特意外头买了点早餐犒劳弟兄们。
卓开洲倒是被他哄回去，本来年纪就不小了，哪能跟小年轻似的干熬。
江阳当然也没走。
他窝在工位上写报告，整理所有证物。
时针刚过七点，秦明智兴冲冲的冲进来。
“阳哥！环球汇的监控我修好了！角落里的摄像头刚好拍到崔雪，房丽华，还有李乘一起上天台的画面。”
“三人上去之后，过了二十分钟王茜才过去！”
他眼底布满血丝，调出修复好的录像给江阳过目，正在吃早饭的几人也围了上来。
监控画面不甚清晰，位置也高，但还是将四人的侧脸都拍了进去。
恰好此时郭进和张建柏快步进门，都是一脸的菜色。
他俩带着鉴定科的技术人员跑了趟崔雪的出租屋，这会儿胃里都在犯恶心。
“妈的，我真服了，鉴定科的弟兄说那狗牙缝里有人体组织残留！”
“还有，紫光灯照过去崔雪家全是血，从卫生间到厨房，这个出血量都成人干了！”
“你俩来的正好，李乘认罪了。”
俩人愣住，对视一眼看向江阳，“这么快？”
“昂，”徐飞有气无力的啃着菜包子，他暂时不想吃肉，“不说了，我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