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众神魔以充满崇敬畏惧的目光看向江川的时候,江川却根本没有理会任何人。
直接收回所有至宝,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江川不知道,在他刚离开的时候。
地底深处,一滴黑到极致的血液,随之朝着东方遁去。
虚空之中,有一声淡淡的嘲讽低低轻喃。
“呵,什么是祭道境?献祭自身,身化大道。
怎可能被大道磨灭?
祭道境,是大道也无法镇压磨灭的存在……”
江川没有返回无极宫。
当他再出现时,已经直接去到了神州东土。
他此刻的状态很不好!
骤然失去两成气运,似乎不是什么大事,这对其他圣人道祖而言,确实如此。
但现在的江川,承载了大道对整个仙道纪元衍化的命数玄机。
这份因果太大,他所损失的每一份气运,都会对他自身造成巨大的反噬后果。
就如同一方天地主角一样,庞大的气运,是造化,也同样是负累。
获得多少好处,就要承担多少责任。
此刻,江川所面临的情况就是,气运消减之后,整个仙道纪元都在对他产生负累。
换句话说,是仙道纪元冥冥之中的气机流转,感应到了江川的气运不足。
已不足以承载纪元大运,对应凡俗道理,那就是德不配位。
这种反噬,无形又隐秘。
他的思感在沉寂,道韵在消减,命数隐匿。
无意识间,还随机复刻了一个凡人命数因果,融入自身,使道身化凡。
一身的道行法力,也在快速坍缩回无极道果之中。
片刻之间,江川变得无知无识,一身伟力彻底消失不见。
江川化作了一个凡人,甚至连面貌神韵,都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番面貌。
哪怕是鸿钧道祖当面,也只能从大道玄机之中,只是看到一个普通凡人的命数因果。
……
洪荒天地之中,此时已经乱做一锅粥。
当一众圣人、道祖回过神来的时候,纷纷前往无极宫中拜见江川。
江川如今可是整个仙道纪元的主心骨、擎天巨柱。
他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但回想方才,江川一言不发,直接离开的状态。
怎么看也不像毫无损伤的样子,这必定是有巨大隐患,方才着急离开,甚至连话都来不及交代两句。
召唤大道意志降临这种事情,怎么想,也不像是毫无代价的样子。
可当所有人怀着忐忑心情来到无极宫中的时候,却发现,江川不在这里。
“上苍究竟去了哪里?”天棺道祖有些神思不属。
“诸位,师尊想必是另有安排,大家不必太过忧心。”
镇元子此刻站出来,为江川排除质疑。
无论如何,江川不能倒,无极宫不能倒,地仙一脉也不能倒。
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极为关键的重要时刻。
若是江川受到重创的流言传出去,谁知道那些破灭纪元的弃神,会干出什么事来?
最后,还是鸿钧道祖直接开口压下此事。
“诸位!上苍曾与老道传音,要去鸿蒙道海,将那个隐匿在背后的罪魁祸首镇压。
想来,此刻是去追寻鸿蒙道塔去了。
诸位回去好生防御,莫教那些弃神遁入洪荒核心天地,生出事端来!”
众圣闻言,虽然心中依旧半信半疑,但显然不适合此刻说出来。
鸿钧道祖毕竟是整个仙道纪元中,除江川之外,修为最高的存在。
江川不在的情况下,他说的话就是天命!
谁敢反驳?
“各自回去吧,无极宫中的一切,不可外传。
否则,老道必定叫他道果磨灭,永世不得翻身。
此番佛法东传,凝聚了整个仙道纪元的气运量劫。
变数已生,必定是一场滔天劫祸,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尔等要守好洪荒天地,莫要乱了上苍的布局谋划。
免得气运消减,致使纪元破灭大劫提前降临。
届时,尔等皆为弃神!”
鸿钧道祖这一番说教,果然让诸圣瞬间安分下来。
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敢在这个时候弄出什么幺蛾子?
……
大唐长安城,袁守诚一如往常的来到长安西门大街的一处屋檐下,支起了自己的卦摊前。
看了看天色,袁守诚微微一笑。
“辰时三刻,正好!”
话音方落,虚空一声震雷,瞬间乌云密布,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路口缓缓行来一辆马车,不多时来到了袁守诚的卦摊前。
马车停下,赶车的马夫打了伞,将一位衣着华丽的老者迎了下来。
这老者精神健旺,头上微见花白。
身高七尺,目光炯炯,凛然有威,气度不凡。
“听闻袁先生颇有神异,能知前后,善断阴阳。
可否为老朽卜上一课?”
袁守诚笑着回道:“公欲问何事?”
“问一场福缘!”
袁守诚凝神看了老者一眼,随后袖传一课,已见分晓。
“九月初三,化生寺当有一场水陆法会。
公若前往,必有一场功果!”
老者闻言,不喜反忧:“果然,这诸天仙神都赶着下凡入世。
不知先生又是哪路神仙临凡?”
袁守诚闻言,顿时笑道:“房公何出此言?”
老者神色凛然:“你果然认得老夫。”
“这天底下,就没有贫道算不得的事!”
“先生可否同老夫,往府上一行?”
此刻,老者的目光中,隐隐透露一丝期盼。
袁守诚暗中测算,却发现这世间所有的命数。
一瞬间,就突然乱了起来,也不由得心神震动。
这尚且还是他第一次遇到。
“也好!”
袁守诚强压心中的震动,尽量平静的回道。
很快,他们来到了房府。
老者领着袁守诚一路行至东房后院,院中一棵巨大的松柏树下,半躺着一个少年郎。
“先生,可能看出,我这小儿,又是哪路神仙临凡?”
袁守诚凝神看去,只见那少年郎头顶气运青中带紫。
这与他富贵公子的命数相合,看起来并无任何异样。
“令郎并非仙神转世!”
老者闻言,神色凝重,明显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的。
只见他在袁守诚诧异的目光中,随即抽出腰间的佩剑。
反手便刺入一旁的仆从胸口,仆从应声倒地,鲜血喷洒一地,立时便气绝身亡。
袁守诚眉目微皱,他已经发现了一丝诡异的命数。
他先前随意看过一眼那仆从的命数,根本不是早夭之相。
可现在,却死了,死得很是突然。
就在这时,少年郎一声惊呼。
“父亲,你怎么又杀人了?
阿福,快活过来!”
话音方落,地上的仆从骤然睁开双眼,目露惊恐之色。
只见他快速起身,并无半点伤势,哪里像是刚死过一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