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教处主任端着茶杯递过去,“秦夫人,司老师已经过去叫了,您先喝杯茶。”
“不用了。”秦夫人斜眼瞥了一眼,声音扬高得刻意,“没想到荆安也有这么放肆的学生,那九班简直就是个祸害!”
她似笑非笑,几分讥嘲:“要我看就该把他们全都赶出学校,反正背后有强大的母家撑着,在哪里都一样,干嘛要来荆安浪费资源。”
秦家的事情,因为学生的关系,政教主任也知道。
这话摆明了是在暗讽秦振。
豪门圈子太乱,他不想蹚这趟浑水,选择了沉默。
办公室门被推开,司楠率先入内,紧跟着地还有被突然叫醒精神涣散的楚佩宁。
这副样子让政教主任有些担忧,“楚佩宁同学,你身体不舒服吗?”
她的家长特意嘱咐过,这个学生身子病弱,要多注意。
事后政教主任还特意去查了查那位家长的来头,直接把他下巴都惊掉了。
秦夫人看过去,面容冰冷地站起来,疾步走过去,抬手二话不说就扬起了巴掌。
带着风,力道极大。
政教主任完全没预料到,想要上前劝阻,那巴掌却已经落了下去。
“啪。”
听着就疼。
却不是落在楚佩宁身上。
秦夫人眼里噙着泪,疼痛难忍。
她紧握着那只手,猛烈颤抖着,惊叫了一声。
办公室里的人都懵了。
楚佩宁不慌不忙地起身,迎面对上秦夫人瞪大的双眼。
她目眦欲裂,疼得眼泪都要夺眶而出,心中好不气愤:“你是故意的!”
“我只是发现鞋带开了蹲下系鞋带而已。”楚佩宁耸肩,眼神犀利,“哪想竟会巧合地躲开这一巴掌。”
秦夫人走过来的时候,楚佩宁就知道她接下来的动作,特意提前蹲下身子,让那巴掌径直落在了门框上。
“你还敢躲?!”秦夫人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断了,脸色“刷”地变白,震怒道,“楚佩宁,你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政教处主任忙走过来,“秦夫人,我们有话好好说,怎么能打学生呢?”
他给司楠使眼色,后者意会立刻把楚佩宁拉过来,用宽阔的肩挡着。
“我怎么就不能打了?”秦夫人蔑笑,怒目瞪着楚佩宁。
“都已经被赶出家门了,竟然还敢对我们家昭昭动手,没了慕家你算什么东西!”
政教主任皱眉。
怎么能对孩子这么说呢。
身为班主任的张老师就在旁边观望着,见楚佩宁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更是厌恶。
受害者就在旁边,她却镇定得仿佛事不关己,没有任何负罪感。
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
楚佩宁在张老师心中形象本就不好,闯了祸又是这番作态。
她看不过去,当即开始拱火:“主任,楚佩宁一向不学好,现在这么欺负同学,必须要严惩,端正学校不良风气。”
政教处主任皱着眉。
秦夫人却是炸了,“以她的劣质品行就该被学校开除,况且她本就不该在荆安上学!”
觉醒前的楚佩宁心智缺失,成绩一向不好。
是慕老爷子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把她送进了海城最好的荆安中学,却从未考虑过楚佩宁的真实需求。
政教主任擦着汗,“秦夫人,您先冷静点,我们等楚佩宁的家长来了之后,再商量这件事如何处置。”
“家长?”秦夫人瞬间笑了,“她哪儿来的家长?就算没有被慕家赶出来,她也得诚诚恳恳地跟我们家昭昭道歉!”
秦家作为四大豪门之首,可不是慕家能得罪得起的。
何况这个家族前几年刚崛起,根基并没有多牢固。
声音刚落,一道含笑的声音闯入。
“是吗?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要让我们家宁宁低头道歉。”
转过头去,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帅气的公子哥。
莫沛珵走进,居高临下睥睨着尖酸刻薄的秦夫人,云淡风轻的外表下暗藏锋芒。
秦夫人被这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在发现并不认识对方后,又嚣张了起来。
“哼,你就是楚佩宁的家长?”
她轻蔑一笑,伸手指着面容淡定的女孩,质问着:“她吩咐几个学生把我们家昭昭扔出教室,让昭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必须跪下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秦夫人料定了他们不会反抗。
她们可是秦家人,整个海城还能有背景比这还大的?
莫沛珵却是没理,懒懒地走到楚佩宁旁边,食指屈起勾了勾她的下巴。
男人身子微倾,独特的青木松香在空气中散开,并不浓烈,十分好闻。
靠近他时,那双泛着寒意的眸子瞬时收敛,变得深邃温柔。
“小姑娘,你还挺能惹事。”
听司楠说她欺负了秦家人,莫沛珵很是意外。
没想到这小姑娘胆子竟然这么大。
楚佩宁偏头,有些不愿意见到他。
刚才出教室的时候,司楠就让她安心。
“不过是一个秦家,阿珵治他们手拿把掐的,这件事你放心交给他就行。”
楚佩宁当时听到后,一阵无语。
我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解决事情的?
其实就算没人帮自己,楚佩宁也无所谓。
学校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体验生活的场所,走便走了。
她不是人类,没有有限的生命。
他们标准的人生模式对楚佩宁没有任何的束缚作用。
可不论是谁出手帮她,她都不希望那个人是莫沛珵。
楚佩宁欠了他太多的人情,没有一个是还清的。
时间拖得太久,人情极可能会不断增加。
她可不想接着下一世去找他。
被人忽视,让秦夫人很没面子,她厉声道:“既然你也知道是楚佩宁惹的事,还不赶快让她给我们昭昭道歉,否则我必定让她滚出荆安!”
没有了强大的家庭背景,又被赶出知名高校,她倒要看看楚佩宁今后这日子还怎么混下去!
莫沛珵脸上的笑倏然收起,多情的眸子瞬间冷冽下来,如幽深古潭里降下的寒雪,看得人心神一颤。
“小姑娘做错了事有我教训,你一个外人哪来的资格出手管教?况且……”
他顿了顿,锐利的视线扫过沙发上安然坐着的秦昭昭。
“你的女儿,就一点错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