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栖拿着苹果的手顿了顿,眼神诧异的看向她。
这两天,宛城一直在报道纪家的事情,几乎闹得风风雨雨,贺知微人在医院,但是手机上收到了不少好友的短信,询问着纪澜的事情。
不过,她都没有回复。
因为连她知道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小栖?”
贺知微碰了碰她的手腕,纪栖马上就回过神来,脸上出现伤心的神情。
“二叔他去世了,五年前就去世了。”
贺知微呼吸加重,不由的抓住自己的衣服,眼眸闪躲了一下。
这两天,她一直的想纪澜说的那句话。
“因为纪家,因为我的父亲,因为国家。”
她想不到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有如此大的负担,这五年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虹巷?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贺知微知道真相后,主动提起了这五年的事情。
纪栖想了想,决定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贺知微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
贺知微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听完了这些话。
纪澜目睹了父亲的死,为了复仇潜入毒窝,做着最肮脏的事情。
“知微姐,哥哥他是逼不得已,是无能为力,这件事情他做了五年,只差一步就能完成了。”
纪澜谋划了整整五年,如果当时他选择冲出来,一切都失败了。
而就算他当时冲出来,她也早就被玷污了,一切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这些都不是纪澜的错,保护纪澜留下的东西,是贺知微的选择,是她心甘情愿做的事情。
贺知微淡淡的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语气很是平淡。
“我知道,这是他的责任,他的肩膀上肩负了很多,唯独,抛下了我。”
纪澜肩负了太多太多责任,好像,能放下的只有贺知微了。
“没有,哥哥一直惦记着你,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你,在泰国的那几年,他经常独自查看你的社交网站,保存你的每一张照片,回来的路上,一直问我,脸上的伤疤你会不会害怕,一直问我,你会不会讨厌他。”
“知微姐,哥哥真的很爱你,他只是没办法。”
纪栖很着急,着急的不停的往下掉眼泪,她害怕贺知微就此不要纪澜了。
贺知微双眼无神。
她的社交网站,这些年的确有一个人,时常会浏览她的页面,但是她也没多想。
原来是纪澜啊。
伸手擦了擦纪栖眼角的眼泪:“小栖,我一直很羡慕你,家人的疼爱,恋人的宠爱,朋友的保护,你真的是很幸福。”
纪栖从小到大的生活,让无数的人羡慕着,除了那五年,她几乎是被爱包围着的公主。
“我们也很爱你啊,知微姐,你也可以很幸福。”
“我现在没有办法面对我们的感情,那段经历,就像是一根刺在我心里一样,没有办法拔掉,所以小栖,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如果让贺知微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她没办法忘记,然后装作满脸幸福的样子,去过从前的日子。
明明,明明纪澜可以把这些计划告诉她,她可以跟他一起承担这些责任,可偏偏他没有。
所以在一开始做选择的时候,纪澜就没有把她规划进去。
纪栖离开病房后,贺知微走到窗前,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眶忍不住就红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电感应,此时此刻的纪澜也抬头了。
贺知微心里一慌,捂着嘴巴躲到窗帘后面,心脏怦怦跳。
纪澜抬头的一瞬间,只看见了飘动的窗帘,并没有看见自己思念的那个身影。
病房里,传来贺知微小声的哭泣声。
她理解纪澜的想法,但是她接受不了,纪澜的做法。
他们是相爱的人,就有共同承担一切的能力和勇气,难道他们的爱,就那么经不起考验吗?
京城,池氏财团门口。
池幼倾站在门口,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包包带子,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你好,我想见池溟。”
前台看见池幼倾的时候,傻住了,她脸上的那条伤疤,有点触目惊心。
“池小姐,我马上联系上面。”
“麻烦你了。”
没多久,顶楼的电梯门打开,池幼倾穿着最平常的日常风休闲装,一头长发从原本的淡紫色染回了黑色,平常最喜欢化妆和穿高跟鞋的她,现在素颜,穿着白色帆布鞋。
楼遥看见走出来的人时,有点认不出来眼前的人是池幼倾了。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差别那么大?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从头到脚都换了。
“楼助理?三哥在里面吗?”
“在的,池小姐请。”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池幼倾的目光就被坐在办公桌前。
这个自己年少时的执念,自己从前的目标,自己心里最放不下的人。
“有事吗?”
池溟很意外池幼倾的到来,他倒是听说,老爷子去世以后,她就去旅游了。
“三哥,我有点东西要给你。”
池幼倾站在办公室前,把自己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放在池溟的跟前。
这是她名下的股份以及房产,除了老爷子留给她的庄园,其他的,全部都给池溟了。
“池幼倾,我不需要你做这些。”
池溟放下手里的钢笔,冷眼看向她。
池幼倾把文件推过去,脸上淡淡的笑着:“三哥,你误会了,我给你这些,是为了爸爸,他希望你坐上这个位置,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池幼倾早就放下了。
这段日子,她明白了自己对池溟的感情,只不过年少无知的懵懂,是心理的作祟。
并不是爱情。
“三哥,从前的事情对不起,对你,对纪小姐,对卿卿,对江小姐,我都要说一句抱歉,对不起。”
池幼倾嘴里说着对不起,轻轻的鞠躬着。
池溟并不是冷酷无情的人,他刚到池家的时候,池幼倾向他伸出的手,他至今都记得,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是自己犯错的妹妹,现在她长大了。
池溟把办公桌上的文件都收好,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放进她的包里,轻声的说。
“江家拿到了好处,江雾也没事了,卿卿划伤你的脸,她也付出了代价,至于我,哥哥怎么会记恨妹妹呢。”
池幼倾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她知道的太晚了。
“女孩子出来,还是要遮遮脸上的伤疤,不想遮就戴个口罩。”
“没关系,这条疤那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
池幼倾脸上的疤很多年了,就算现在做手术,也没办法做到恢复原样。
“东西你收好,三哥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你有需要就找我,知道了吗?”
“好,我送你回去”
池幼倾眼神闪了闪,嘴角带着一点笑意:“不用了,有人在楼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