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墨回来的时间很巧,正赶上小河镇的纯白之鸟信徒们聚在黄鱼屋前做祷告,虽然就连阿德芬妮都不知道他们嘴里的碎碎念算不算是“祷告”。
但是孔墨的归来一下子就让这些“祷告”统一起来,从杂七杂八的碎碎念变成了统一而和谐的“赞美纯白之鸟”与“赞美神使”。
当孔墨和阿德芬妮分开,女骑士看到自己被信徒们围在中间,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逾越,于是她赶紧红着脸退了出来,任由自家神使被民众们的热情包围。
“伟岸的神使啊,我向您奉上最卑微的祈祷与祝福……”
“仁慈的神使啊,你所站立之地,便是神的国……”
更有甚者已经拿起纸笔低声记录:“纯白之鸟的神使驾驭着黑色的铁鸟,自天际而落,要让一切被光明神遮蔽了双眼的人们看到真神的光辉!”
“他的样貌不凡,身材也很挺拔,宽阔的脊背像是巨人,温和的笑容像是太阳,他的心脏能够塞下海洋……”
这全文大肆运用了夸张还有臆想的写作手法,让人怀疑这笔者是不是个近视眼,或者就是根本没有看清孔墨到底长个什么样!
眼看着周围的民众越聚越多,不少原本在街上围观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朝着黄鱼屋跑来,见状,孔墨连忙从人群的包围中挤了出去,冲着过于热情的父老乡亲们行了一礼。
“诸位,承蒙厚爱,承蒙厚爱,不过,要待此间事了,才能再与诸位相叙!”
众人听完,却是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他,只是谁都听不懂这神使在讲个什么!
那当然,因为孔墨说的是汉语。
一看突如其来的“神之语”把人们唬住了,他连忙转过身,拽上阿德芬妮就往屋里冲!
只见他一边拽还一边有闲暇说:“这些民众会往屋里闯吗?”
阿德芬妮连声道:“不,不会的!”
“是嘛,那就好!”
说罢,就看一道疾风带着阿德芬妮闯进了黄鱼屋,“嘭”地一下关紧了门,然而下一刻那道门又倏地打开一条缝,一只包裹着黑色手套的手伸了出来,冲着停在地上的玄骥指了指。
“滴滴——”玄骥身上闪了闪,又响了响,把一众信徒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众人不明所以,以为是神使的坐骑在叫唤,于是又连忙凑到那只“大铁鸟”面前,对着它又拜又念,可能在众人看来,拜不到神使,拜拜他的座驾也是一样的。
见此情景,有人又在纸笔上开写了,但孔墨已经不感兴趣了,他爱写什么就写什么吧,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
“哎呦——”
却说两人一进门,径直就与一个柔软的躯体撞了满怀,这人发出一声惊叫,随即甩了甩那栗色的马尾,瞪大眼睛朝孔墨看去。
“我的……我的纯白之鸟啊!孔墨!”
孔墨当下就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锁门,差点以为有人直接追进来了,可当他朝那人看去,却看见一位身着便装,却丝毫掩盖不了其清丽容颜的女孩儿。
正是克劳娜。
于是他松了口气,脸上升起笑容,冲着大半个月没见的女孩儿招招手。
“怎么样,想我了没?”孔墨问道。
“嗯……嗯?”
就看克劳娜先是欣喜地点了点头,转而又露出疑惑神色,看向阿德芬妮,“阿德芬妮阿德芬妮,你确定这真是孔墨吗?”
“不是某个施法者假扮的?”
“百分之一百,如假包换!”
阿德芬妮认真地回应道。
“那就怪了,咱们的神使什么时候会说俏皮话了?”
克劳娜皱眉,托着下巴像是极其不解。
见状,孔墨掩面一叹,随即苦笑一声,道:“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印象?”
“其实神使以前也是会说俏皮话的……你说是吧?”站在孔墨身旁的女骑士也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意看向了自己的神使,“大人?”
“那当然!”孔墨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随即又看向克劳娜,“你要是想让我多说点俏皮话,我可以说一整天不带重样的!”
“那还是不了吧!”克劳娜放下手来,莞尔一笑,张了张双臂,“欢迎回来!”
说罢,这女孩儿径直扑倒了孔墨的怀里,和他抱了抱。
而孔墨当然是奉行着该有的礼数,劝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一触即分。
“皮亚特,鲁道夫,还有大家!”克劳娜笑意不减,转头冲里屋喊道,“快过来,我要给你们介绍介绍我家的神使!”
“你家的?”孔墨扬了扬头。
“对啊!”少女理智气壮地答道,“我家的!”
“我可是也信仰了纯白之鸟了哦!”
“是嘛——”
就看孔墨故作惊异地拉长了声音,转头看向阿德芬妮。
而女骑士挽了挽额前的秀发,温声回应道:“是啊,神使,不仅是克劳娜,黄鱼屋的孩子们现在都对我主充满了敬佩与好感,但是我觉得他们还太小,应该谨慎选择自己的信仰,所以我只是把我主的教义告诉了他们,并没有像对待一个真正的信徒一样去要求他们。”
“你做得对,阿德芬妮,你做得对!”
孔墨了然颔首,诚心诚意地应了一声。
“你可比我这个不管事的神使合格得多了!”
“大人谬赞了……”
就看被夸奖的阿德芬妮紧张地捏了捏手,脸上已是泛起潮红。
另一旁,听到克劳娜的召唤,以皮亚特为首的“黄鱼屋的孩子们”已是结伴赶来,一张张稚嫩或非常稚嫩的脸上流连着好奇的神色,往那身着黑衣的男人脸上不断打量。
只是孩子们明显非常紧张,刻意地和三人拉开了距离,只敢远远地观瞧。
“别害怕啊——快过来!”直到克劳娜“发号施令”,众人才在鼓起胆子的皮亚特和鲁道夫的带领下慢慢挪了上去。
孔墨笑着看着他们,出声问候:“你们好啊,孩子们!”
“您……您好,神使大人,还是第一次看见活的您……啊不,我是说第一次看见活……啊不对。”皮亚特紧张地语无伦次,站在她身旁的鲁道夫赶忙上前一步,接上话茬,“她说好久不见,尊贵的神使大人!”
“呃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尊贵的神使大人。”皮亚特猛地点点头,连着她身后的孩子们也一个劲儿地颔首。
“不用这么紧张。”孔墨俯下身,揉了揉皮亚特的头发,“我还要感谢你们救了我呢!”
“应该做的,神使大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就看突然被摸头的皮亚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孔墨微微一笑,又将视线移向一旁的男孩,“你是叫鲁道夫?”
“是的,神使大人。”鲁道夫行了个抱拳礼。
紧接着就看白鹭门人摇摇头,真心实意地朝他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而鲁道夫对上那认真目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挠挠头,嘿嘿一笑。
“你妹妹怎么样了?”孔墨忽然问道。
“啊?我妹妹?神使,您怎么知道……”鲁道夫很是疑惑。
“我好歹也是个神使!”白鹭门人畅然一笑,随即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盒包装奇异的“药物”,“作为报答,我要治好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