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大人,您敞开了吃。”观判笑得像偷腥的猫,“您是客人,我不和您抢。”
“有很多够吃的。”悠狸拿着香油瓶子跑过来,还拿了只青花瓷碗,“在橱柜里放着,没人用过,我刚才又洗了两遍。”
“墨大人可以放心用。”
“多谢了。”墨邪笑着道谢。
悠狸热情的为两人盛满鱼丸,“酸菜鱼丸还是热着的时候更好吃,不必客气,都多吃点!”
观判牙疼的看着悠狸捧着酸气扑鼻的汤喝的津津有味。
这猫别是味觉丧失了吧……
端着碗悠狸奇怪的看着对面的两猫,“墨大人,妹妹,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吃?”
观判拿筷子的爪子有些颤抖,“有些太烫了,我等它凉一些,现在就吃。”
先前两个月,资本都这么吃过来了,她若是突然说不合胃口,恐怕引得悠狸怀疑什么,所以这鱼丸再酸,她也得咽下去。
软糯的鱼肉十分鲜美,一丝丝酸意恰到好处,似乎并没有闻起来那么可怕,反而还有些美味。
观判不信邪,又咬了一口,“这酸菜丸子味道居然这么好!”
比那只叫拒心的猫做的要好吃多了!
墨邪看着桌上干饭的两猫,这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啊?
难道这酸气迎面的东西真的这么好吃?
金贵的双爪握着筷子小心的夹了一口送入嘴里,竟然真的很好吃!
墨邪往碗中倒了两滴香油,加入干饭的行列。
怪了,这只不明来处的狸猫做的饭居然比宗宫里的厨子还好吃,明明闻起来那么酸!
满满的一锅鱼,最后竟然连汤都没剩下。
悠狸非常自然的收起碗锅,“晚上吃什么好呢?”
“你决定就好。”观判完全没有意见,不管是早上的面条,还是中午的鱼丸都非常好吃,悠狸是个优秀的厨师。
“那么晚上喝白粥吧?”悠狸说着端起碗筷。
“如果可以的话,墨邪晚上可以来吃吗?”墨邪故作苦恼的模样,“说实话,近两个月,宗宫里的厨师不知怎么回事。”
“做出的食物味道越发古怪。”
近两个月——
观判心中一动,感受着空中仍然弥漫着的酸味。
梦幻境会给猫带来味觉下降的副作用吗?
不知道阿紫那边怎么样,没听她说起过吃的食物是否有什么变化。
“时间差不多了。”墨邪取出手帕矜持的擦擦嘴,“小观判需不需要去墨邪那里玩一玩?”
嗯?
墨邪可不是贪玩的猫,观判歪头,笑得像个单纯的孩子,“好啊,恩公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晚上记得回来吃饭。”悠狸从厨房探出头来。
“嗯!”
观判跟着墨邪走在路上,时不时有鸟儿清鸣,风徐徐吹过,花枝弯下细腰。
“我们京剧猫大多很惜命。”墨邪轻声说着。
“嗯?”观判一时没反应过来墨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没有痛觉吧?”墨邪回过头,“是不是很苦恼?”
“其实恩公大人你根本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你知道观判没有痛觉又何必问观判呢?”观判轻叹一口气。
“至于苦恼倒没有多少,感觉不到痛也是一种幸运吧?”
“疼痛是猫躯体对于感知的警报。”墨邪语气逐渐严肃,“就像在厨房里时,滚烫的鱼丸把你的爪子烫出水泡。”
“可小观判你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奔跑水泡磨烂,甚至于血肉模糊,你也感觉不到自己的爪子情况有多糟糕。”
“那么点小伤,不至于对我造成影响。”观判这么说着,“而且最后我不是没事吗?”
墨邪回过头,看着身后不以为然的小猫,感觉到了难办,威胁一般的警告道。
“如果在战斗的时候,有猫从背后偷袭你,而你却不知道,那么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有猫从背后偷袭,我能感觉到力量的波动的。”观判眨眨眼,“虽然我没有恩公大人你敏锐。”
“但是背后有猫还是能隐约感受到的,还有,恩公大人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我关心你。”墨邪看向观判的衣袖。
资本就放在衣袖里,观判垂下眼帘,“可我已经丧失痛觉了呀!现在再去讨论疼痛有多重要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我们京剧猫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使用韵力覆盖全身,多少算一层微弱的防御,如果你能使用你那韵之原力作为防御。”
“也许能代替疼痛的预警作用。”墨邪说着演示了一遍,“不过这需要对于修为极强的把握能力。”
这个方法吗?
观判眨眨眼,想起了原剧中也有对于这种韵力的运用方法类似的描述剧情,主角团在一个矿石镇就遇到了一只魔化钻头猫。
这只钻头猫可以利用韵力极快的防御,任由主角团轮番上阵或全力进攻,都不能伤其分毫。
甚至是被推下山崖,钻头猫也在韵力的保护下完好无损,甚至还在地下钻了一条通道追上了前行的主角团。
观判看向自己的手,心中默念法诀,无形的银色灵力亮起。
墨邪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力量的前摇太长了。”
“是法术口诀很长,必须要念完才能发挥出作用。”
观判眨眨眼,她能怎么办,梦幻境的所有传承法术大多都有装逼的咒语,有短有长,有拗口有容易。
她又不像动画片中演的那样,吟唱部分直接暂停世界,她吟唱了多久,现实中就过了多久。
看起来自然前摇长了些。
“在战场上你念口诀的时候,敌人就已经打过来了。”墨邪有些头疼,“你这口诀终究是个隐患。”
“欸!他们为什么不能等我念完呢?或者直接念口诀的时候处于无敌状态。”观判叹了一口气。
“趁着我念口诀的时候进攻,就算他们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他们不觉得羞愧吗?”
“……”墨邪笑的温和,“那小观判你大可以在输的一败涂地的情况下去质问,他们为什么不等你念完。”
“那算了。”观判无奈的摆摆手,“丢不起这个脸……”
“兵不厌诈,你前摇太长是你的问题,他们前摇断是他们的优势,你得想办法解决你的问题。”墨邪说着揉了揉鬓角。
“当然,这些都不是现在你要思考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以你自身的韵之源力为防御,代替你失去的痛觉来感知伤害。”
“嗯……”观判点了点头,“那恩公大人宗宫里有见了韵力就会缩到地底下的草和见了韵力就放电的鱼吗?”
墨邪陷入了沉思,“据墨邪所知,没有。”
“偌大一个宗宫居然连这种草和鱼的鱼鳞都没有,这两样东西盖房子可好了。”观判说着摇摇头。
墨邪看着四周的朱墙琉璃瓦,雕栏玉砌,“宗宫里的房子住不惯吗?你为什么会去想要一种草和鱼鳞做的房子?”
观判故作忧郁,“你不懂。”
墨邪:“……”
墨邪带着观判走过迷宫一般缓缓绕绕的红廊,入目……
鼓?
观判看着眼前巨大的鼓,动画诚不欺猫,身宗果然有足以让猫翩翩起舞的大鼓,鼓面、数量、形象、色彩没有一分偏差。
“恩公大人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可不会跳水袖舞啊!
“自然是练习对韵力的掌控力。”墨邪似笑非笑。
不知为什么,观判忽然觉得有些冷,“这能怎么练?”
墨邪挑眉,“看到那鼓了吗?你上去。”
真要练水袖啊?
她还是用笔更习惯诶……
墨邪膝盖微弯优雅的纵身跃上鼓面,“小观判,小心一点,可不要掉下去哦!”
不等观判反映过来一道柔韧的水袖猛然甩过来,观判下意识一个下腰躲过,扯住水袖在空中翻身站稳。
“哼……”墨邪手腕一抖,水袖猛然抽离,差点把观判带翻。
不等观判站稳身体,水袖已迎面甩了过来,危急时刻观判头向下一栽,翻了个跟头躲过,又就地滚了两圈再躲过一记攻击。
墨邪挑眉,“小观判,你倒是防御呀,这么满地打滚多难看。”
“你这么不间断的攻击我,哪来的时间念……”观判话音未落头一歪水袖擦耳朵而过,又往上一蹦躲过另一记攻击。
观判耳朵微动,踏上水袖往后一翻,又擦着往回的水袖而过。
柔而不折,去而复返,身宗的路数,果然阴险!
墨邪似笑非笑,“你体力还挺好。”
“能不好吗?你那杀气勃勃的攻击被打中了不得喝两壶?”
观判说着抬手抓住又气势汹汹攻过来的水袖一甩,借力躲避另一条水袖。
“小观判实战经验其实也蛮丰富的嘛!为什么就是不能在战斗中,利用你那韵之原力进行防御呢?”墨邪似乎真心疑惑。
“战斗是战斗,怎么可能一心两用?”观判有些头痛,“你能在战斗中喝茶吗?”
“这不一样。”墨邪收拢水袖,又悬身甩出去,“你那双眼睛其实一直在利用韵力观察我吧?”
“能在战斗中将韵力注入双眼,为什么就不能把他们分散到全身作为防御呢?”
“那也是先练习过才会的!”观判说完自己愣了一下。
墨邪似笑非笑,“战斗才是最好的老师嘛!”
“那我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练啊!”观判有些抓狂,“你都不先跟我解释一下,说一声的吗?让我有个准备……”
“敌猫来偷袭时,会给你说,我来偷袭了,你准备一下吗?”墨邪摇摇头,“世界上可没这么傻的敌猫。”
“我先前甚至都没有拿力量做过防御,你又怎么让我直接在战斗中防御?”观判又是一个侧翻,体力已经逐渐开始流失。
怪了,她以前身体这么虚弱吗?
“那小观判先前游刃有余的躲避时为什么不试着调动力量用来防御呢?”墨邪似笑非笑,“墨邪有的是时间陪你。”
“我们慢慢练。”
观判忍住心中骂娘的冲动,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用力量防御!
现在不仅要让她在战斗中防御,还是要在消耗战中防御。
考试前都还给时间温习呢!
这题目都还没学过,就直接上考场了,她又不是武学奇才,怎么着还能在战斗中顿悟了?
体力的流失越来越严重,墨邪的攻势反而越来越猛,观判一整个心惊胆战,要是没躲好被一袖子甩出去可有的苦头吃。
虽然说她不会感觉到疼,但她估计这力道也能让她伤的不轻!
果真是屑猫猫,哪有这么教猫的?
她还是个年仅六岁的猫崽子啊!
防御防御防御……
梦幻境中根本没有防御相关的传承啊,连口诀都没有,要她现编一个吗?
刚这么想,水袖带着凌厉的力量直扑面门,观判想躲避却发现四周退路早已被另一条水袖封死!
完了!
能拦一点是一点吧!
观判操控着经脉里的力量瞬间在面前支起一道屏障,水袖却拐了个弯,力量转瞬卸去,只轻轻点了点观判的额头。
墨邪挑眉鼓掌,“虽然输的很狼狈,但你现在已经能撑起屏障了。”
观判:“……屑猫猫,你大爷的!”
“女娃娃怎可出口成脏?”墨邪侧身躲过扑过来的观判,却被扑到地上的观判拽住了衣角。
于是他顺势装作不稳坐在鼓上,“小观判啊!你扑下来摔倒的这么狼狈,怎么还要我也没了形象?”
观判翻了个白眼,“形象有个屁用!我差点被你毁容了!”
“哈哈哈……”墨邪笑的爽朗,“以墨邪的功力,有自信在最后一分距离时收住不伤到你。”
“我去你的!”观判一爪子挠向墨邪的衣袖,被他翻身躲过,“你不是说在地上滚很狼狈吗?”
“那墨邪也不能放任你毁了衣服,你不要面子,墨邪还要呢!”墨邪说着扯了扯衣角,“你干什么?不要拿牙撕我的衣服!”
观判亮出爪子在衣角上挠了两下,“屑猫猫,你这衣服什么料子啊?居然不起线欸?”
“宗宫里的绣娘,总是要厉害些的,你也想要?”墨邪撑着鼓面看地上抱着他衣角的小猫。
“倒也不必把你的衣服借我几件做窗帘,同时还能磨磨爪子,多好用。”观判边说边点头,“这料子挠着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