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相信章熠只是想单纯看看参考她的课表。
但心底又不断冒出别的可能性。
他已经有前科了。
“芹芹姐...”
他的语气低了下来，主动低头示弱。
韦芹发现，他表情比以往丰富了许多。
不再是那个安静的木头。
聪明了。
知道怎么挑起利用别人的情绪了。
看了他几秒，韦芹将自己选好的课表发给他。
他卡的度很好，在她不会讨厌的边缘。
不惹人厌。
韦芹暗中观察他，暗啧。
果然聪明了。
吃完饭，章熠说送她回学校。
韦芹先问他住在哪儿。知道他酒店就在学校附近，点了点头，由他送自己。
路上，章熠问：“新舍友好吗？”
“嗯，挺好的。”
和新舍友其实没相处多久，韦芹就搬出学校了。
但舍友人都挺好的。
她没想过把在校外租房这事告诉章熠。
“实习到几号结束？”
“30号。”
章熠闷闷哼了一声，韦芹没清楚他嘀咕了什么。
她也没在意。
·
新生军训两个周，时间紧巴巴的。
韦芹最后一天实习结束，回到学校的时候看见操场上那一片迷彩服才想起来这事。
她是回来收拾宿舍的，虽然不住宿舍，但中午有时没课，她还打算过来午休。
看见操场上一会儿训练站姿，一会儿打军体拳的新生，韦芹想起来章熠。
金融系是大系，一个年级几个班，几个方阵。
不过她不知道章熠是哪个班，也找不到他的队列。
晚上收到章熠发过来关心她实习结束的消息，她抿抿唇，也问了一嘴他军训怎么样。
他说，挺好的，就是容易渴。
韦芹深以为然。
确实，去年她军训的时候，即便带了两瓶水，依旧觉得口干。
中间休息的时间少，而训练场离学校超市远，不方便买水。但带太多水，也不方便。
想起过去章粤阿姨送给自己的那些烘焙小甜点，韦芹决定关心一下这个邻家弟弟。
问了他的班级，第二天上午，她买了两瓶水空隙给他送过去。
章熠一米九的大高个在队列中很好认。
最末尾，那个黑皮就是他。
韦芹拎着水过去，休息的时间过来慰问新生的人很多，她不打眼。
走近之后，她发现，才短短一个多周没见，他又晒黑了。
而因为晒深了的皮肤，显得气质更凶了。
他一个人坐在那花坛边的台阶上休息，没什么表情。
他周围那一片很空，没人过去休息。
也没有人过去和他搭话。
视线里他一个人坐在那儿，低头看着手机，手指滑动，一副不搭理外界的模样。
而她的手机此时振动了几下。她耷眼看，是章熠的消息。
他丢了两个表情包过来，是毛茸茸动物表情包，很软乎。
韦芹又撩眼皮看了眼那边那个凶巴巴冷脸看手机的大高个。
这种表情发这么萌的表情包？
韦芹忍不住抽了抽唇角，意识到章熠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反差有点大。
她站着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想起他们休息时间不多。
她几步走过去，喊了他一声。
心心念念的声音响起来，章熠猛地从台阶上窜了起来，吓了韦芹一跳。
从昨天她问了他的班级后，章熠今天一上午训练的时候都在想她会什么时候过来。
韦芹从不会问没用的消息，她不做无用功。
她要了班级号，肯定会来。
章熠面上不显，但心里高兴极了。
“芹芹姐。”
虽然晒黑，但一双凤眼依旧锐利澄亮，韦芹看着他因为军训热汗淋漓的样子，抿紧唇，挑了几句好听的话说。
她递过去的水立马被拧开盖子。
韦芹目光下意识落在他咕噜喝水时滚动的喉结上，也跟着忍不住吞咽了一次。
虽然章熠样子有些狼狈，但韦芹却看出了几分性感来，于是避嫌的撇开了眼，不再看他。
到了要集合的时间点，韦芹准备走，不过看着他因为热而折到大臂的袖子，底下是晒出分层的皮肤，她蹙眉，忍不住嘟囔了句。
“怎么不防晒？”
章熠视线跟着看到自己那又黑一度的皮肤，解释道：“涂了的。只是不管用。”
她之前吐槽过几次他怎么这么容易晒黑。
虽然没有听出她嫌弃他肤色黑的问题，但开学母亲收拾东西，问他军训要不要带一管防晒的时候，章熠还是点了头。
他悄悄凝着她的表情，怕她介意。
细细观察一番后，发现她神色里未带上厌恶嫌弃后，他松口气。
韦芹“嗯”了声，心里也知道他容易晒黑，没再说什么，抬手道别。
“走了。”
章熠盯着她离开：“拜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主动去看了他一次给了他错误的信号，军训结束后，章熠重新黏了上来。
韦芹发现他们的课表重合度有90%。
完全不能说是巧合。
但她没说什么，选课是公开且必修的，她不能不让他上。
每节一起上的课，章熠都会凑过来做她的同桌。
韦芹也没法赶他。
她看了他几眼，发觉他年纪长了，脸皮也更厚了。
除了一起上课，吃饭上面章熠也黏她。
他们都是苏城人，口味差不多，约饭比较方便。
被他温水煮青蛙泡着，韦芹也随他去了。
这么过去了大半个月，韦芹后知后觉，她和章熠除了晚上，整个白天几乎形影不离。
她反而心里有一种尘埃落定，果然如此的感觉。
章熠喜欢她。
韦芹不纠结于章熠为什么喜欢她。而是感叹，他知道怎么掌握分寸了，不让她感到特别为难和困扰。让两个人还能保持比较友好的往来。
不过，这种形影不离带来的结果就是，章熠下午最后一节专业课结束将她堵在了课桌里，不让她离开。
他问：“芹芹姐，你现在在外面住？”
他说是问，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对于她的保留隐瞒，韦芹没从他的黑眸里找到生气和愤怒，反而发觉他泄露出来湿漉漉的关心。
“你该剪剪头发了。”
韦芹没搭他这话，看着他额前稍微长长些的刘海，随便转了话题。
章熠抬手摸了摸头发，看着像是被转移注意力了，但下一秒他问过来：“我剪了头发你就告诉我？”
韦芹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