祤坤宫里,得知姜笙将所有人都抬了一个玉阶,名单上唯独没有兰贵妃。
此时兰贵妃正大发雷霆,原本想到慈宁宫去央求太后晋升她为皇贵妃,可那日被太后轰走,也不敢再去为这事造次。
“眼下宫里多了两个贵妃和本宫平起平坐,她们配吗?这个皇后居然用这招收买人心,实在虚伪至极!”
掌事大宫女道:“是啊,贤妃的父亲年初告老还乡,两个兄弟官位并不高,琳妃的父亲才是正二品尚书,如今她们却都成贵妃玉阶了。还有倚嫔,太师走了,没着没落,竟成妃位了!”
兰贵妃发泄完,开始思虑必须要牢牢抓住萧胜尔和子宴。
“明日准备东西,本宫要去玉芙殿好好和萧胜尔聊聊,必须要从她那里下手。”
“是,娘娘。”
养心殿里,自从君翔被册封太子之后,就失去了自由散漫,被君烨抓到桌子上,日日陪同批阅奏折,会见朝臣。
看君烨落御笔批完了一叠奏折,君翔道:“父皇,儿臣才不到四岁,正是玩耍的时候,您这样是扼杀儿臣的童年…….”
声音虽奶声奶气,可不像从前说话断句,现在说出的话流利到和大人无异。
刚开始君烨吃惊,像看怪物般审视他,后来身边日日见不到姜笙,一腔的热情无处安放,抓着君翔说个没完。
“臭小子,什么童年?你知父皇在你这个年纪…….”
君烨话说一半,四岁的时候,那时他或许已经能迎接香客们进大殿礼佛,是个会化缘的小和尚。
君翔见他出神,自己也郁闷,以他对史料的了解,君烨之后继任皇位的君王名字并不叫君翔,太子之位早晚要更替,这也难怪,有一日他这个穿越者因为某个机缘应该会离开古代。
“父皇,虽说儿臣聪明过人,你也别抱太大期望,不然日后得哭。”
君烨瞪他一眼,从后脖颈衣领将他拎起来,甩下龙案,道:“没出息的,你母后对你期望多大,不知道吗?再敢乱说,朕割了你的舌头!”
君翔仰望君烨,实在没法在一个层面上交流,父子俩皆沉默。
“罢了,你去替父皇陪陪你母后,她还在气头上,朕去了怕她着急上火,你务必要把你母后哄高兴了,回来细细讲给父皇听,记住了吗?”
大手掌使劲的抚了一下君翔的小脑瓜。
君翔吐槽道:“父皇,虽说您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可儿臣不会同情您,因为我爱母后胜过您。”
这番话,倒是让君烨无法反驳,看到君翔从小袖筒里掏出点牛皮纸包的东西,问道:“这什么?……”
君翔做了个鬼脸,往殿外跑,到门口才说:“自然是儿臣准备送给母后的礼物!”
君烨脸上带着憔悴,露出点笑容,“行,你小子若是把朕的心肝宝贝哄好,也算是个孝顺的。”
君翔刚出养心殿,身后马上随行八名禁军侍卫,还有隐匿的暗卫。
迈着小短腿边跑边说:“这太子当几天算几天!”
暗自思忖,作了太子,说不定有人把他害死,他就能穿回现代呢?
大概只有他想到被害死才会如此兴奋,连蹦带跳的到了景仁宫。
到殿门口,秋葵问安后,说:“娘娘在补觉呢,太子殿下进去得自己先玩会儿了。”
“放心,本王不会吵着母后歇息的。”
悄悄进了殿门,看到姜笙正在宽榻上睡的正香,没敢靠近,怕吵醒她,坐在窗边的桌子上拿起书卷。
过了一会儿无聊又往内殿去,审视了一下紫檀木梳妆台,“要说古代女人化妆的玩意儿可不比现代人的少。”
抚摸首饰盒里的金钗,步摇,耳珰,清楚的记得姜笙都是何时戴过这些。
母后才二十四岁,若是在现代还是未婚的小姑娘,哪里需要操持这么多。
“母后应该最喜欢这款点翠牡丹珠钗,和这条玉髓黄金项圈吧?”
这两样是君烨设计的,姜笙戴的次数最多。
打开边柜里发现酒壶比上次看少了很多……
听到外殿宽榻上有动静,君翔赶紧从内殿跑出来。
“母后,您醒了?”
姜笙睡眼朦胧,伸手给他,抚头问道:“君翔今日没有跟着父皇在养心殿吗?怎么跑这里来了?你父皇呢?”
君翔从袖筒里掏出牛皮纸,放在姜笙手里,“母后,这是儿臣指导春晓做的雪花酥,您尝尝。”
“雪花酥?”
姜笙打开纸皮,看到方方正正的不似饴糖,和杏皮糖,咬了一口有点硬,味道带着牛乳和玫瑰花的。
“这糖后味极醇香,阿翔宝贝发明的吗?”
君翔点点头,他笑的时候,和姜笙一样,右边脸颊都会出现一个小小浅浅的酒窝。
“母后,您什么时候原谅父皇?儿臣想看到母后脸上日日都挂着笑容。”
姜笙将他拉在宽榻上,又剥了一颗雪花酥,吃了一口,喂给他,哄说:“母后没有怪你父皇,自然也没有原谅一说。”
君翔摇摇头,道:“母后当儿臣是君逾那么好骗的?”
姜笙叮嘱道:“阿翔,你做了太子后更要注意安全,时刻要长个心眼,记住了吗?”
看她慈爱关切的温柔眸光,君翔忽然意识到想早点被害死穿越回现代的想法太过残忍。
“儿臣记下了,父皇让禁军和暗卫一直随行保护着,母后放心。”
“近来母后没有常回西暖阁,你一定把姐姐和弟弟照顾的很妥当吧?”
君翔做了个鬼脸道:“都是父皇管,儿臣实在受不了那两个傻呵呵的姐弟俩。”
一提起君烨,姜笙的脸上浮现千愁万绪的复杂神情,默不作声很久,君翔静静的在身旁,或许用心的陪伴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翌日是个大风天,冬日里天黑的极早,君烨从太和殿回养心殿。
风卷过落叶,长街之上,远处就看到拐角处有一高一低两个人站着,他幽黑的眸光聚集,眉梢蹙一下,很快就猜测出那两人是谁,胸口顿时闷到像压了块石头。
许公公看到,将手中的拂尘攥紧了些。
丹彤色襦裙的俏丽女子,身侧倚着一个到她肩头的少年,身穿蓝色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