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能再让顾局继续待在顾家，她想把人接到皇太女府。
马车不再晃晃悠悠行驶，不一会儿就到了顾家。
沈楠歌也见到了顾局。
面色憔悴，黑眼圈很重，眼里都是红血丝。
却气质端庄，动作优雅，好似并未发生过自缢的事情一般，不出丝毫差错的对她请安，笑容温婉。
沈楠歌没有说话，直接按上她的脉搏。
心又沉了几分。
失眠、自缢，不对外展露情绪。
她未发一言的把顾局贴身丫鬟叫到门外问：“你最近可有伺候顾局沐浴？”
丫鬟摇了摇头：“从两年前小姐就不让奴婢近身伺候了。”
两年前是韩赏认识顾局的时间。
她更倾向于原生家庭的原因，让顾局抑郁，韩赏是顾局的救赎。
抑郁的人会自我厌弃，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韩赏，所以真如江行简所言，最后一根稻草是成亲的希望。
顾局两年未让人近身伺候，自残的可能性极大。
身上的伤痕可能很多。
所以如今最严峻的事情是：自残与自杀倾向。
沈楠歌深吸一口气，把韩赏叫了出来：
“韩赏，如今的顾局需要减轻身上的负担，需要你的关心与认同，适当的运动。”
“如果能有轻松的交友圈，找到自己喜爱的事情更好。”
“她已经许久未睡，我让太医开一副安神药，如果还是睡不着就用蒙汗药，当然在此之前你需要让顾局换个地方，皇太女府客房可以住，你若有更好的地方也行。”
“还有她现在的状况可能会伤害到你，你要做好准备，她身边也必须有人时时刻刻跟着。”
韩赏真挚道谢，急匆匆回到房间，看着顾局的情况。
江行简在心里叹口气，随着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得抑郁症的人越来越多。
大部分人需靠昂贵的药物维持生活。
抑郁症并不好治，许多人没有经济能力治疗。
自杀率直线上升。
所以楠歌与顾局签了实验协议，如果抑郁症患者失去记忆，参考剧情灌输与之前相似的记忆，然后在剧本的引导下试探出能走出抑郁的方法，回到现代是否会摆脱抑郁？
这也是他清楚顾局状态的原因。
但是他更担心的是楠歌，本就心情不好，还遇到了顾局的事情。
又想到楠歌很可能因为要跟他算账才心情不好，头皮开始发麻……
沈楠歌与顾局顶多是点头之交，她关注顾局只是因为韩赏，如今所有事情交代完毕，也不好多加停留让顾局徒增压力，把卧龙留下代表她，又拿出一瓶去疤膏，乘坐马车离开。
顾局看到去疤膏，瞳孔骤然一缩，本就苍白的脸上彻底没有血色。
伤疤在重要的人面前揭开，她情绪失控的把韩赏推开，“不用你们怜悯我，我不想见到你！”
“韩赏我一直看不惯你，总在我面前提家人多么不在意你，你不就是想让我羡慕吗？”
“我就要让你爱上我，得不到我，报复你……”
“那你一直报复我好不好？”韩赏眸光微暗，有些许受伤，想到皇太女的话，他把顾局牢牢抱在怀里，声音哽咽：“你这样报复我，万一我是白眼狼把你忘了怎么办？你报复的不够狠，我宁愿你把绳子挂我脖子上。”
一直用全力推开韩赏的顾局逐渐停了动作，泪无声低落。
她声音恢复平静，“韩赏，谢谢你，我没事了。”
“你走吧，我去跟爹娘说你将要提亲的事情。”
韩赏怎么可能离开？他低声道：“皇太女邀我们到皇太女府小住，你让丫鬟收拾东西好不好？”
顾局一愣，看了眼去疤膏，点了点头。
情绪失控时，活着是一种痛苦，但理智回笼，她也想自救。
——
话分两头。
沈楠歌和江行简回了卧房。
两人无声对视，江行简终是败下阵来：“妻主想跟我算什么账？”
沈楠歌眸光纠结，还是选择取出一坛酒，“边喝边聊吧。”
江行简无声叹息，看样他犯得事情挺大。
沈楠歌灌了自己三杯，这才盯着他的眼睛开口：“江行简，我知道一个让百官听话的方法，你知道萝莉.岛事件吗？”
江行简心里“咯噔”一声，他当然知道。
是一座私人岛屿打造的“成人乐园”，涉嫌无数有钱有势的人，组织贩卖女性，形成利益链与把柄链。
握住官员把柄，的确能让他们效忠，甚至不参与者，也可能被排斥，但是这根本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想到楠歌是因为起了这个心思才情绪不佳，他紧紧攥着双拳，用所有理智开口：“不知道。”
沈楠歌端起酒杯，好似随意一问：“你从哪一年穿过来的？”
江行简手一抖，“妻主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表情在告诉我你知道，所以最起码是二十一世纪以后的人，而刚刚我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你跟清冷是一个人，因为神秘力量才没有露馅。”
沈楠歌抚摸上他的脸，唇角的笑意伴随着诡异妖娆的弧度挑起：“没想到你还有两幅面孔呢？”
江行简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
他想过无数种露馅的方式，从没想过系统会直接告诉楠歌。
还说了他也有系统的事情。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如今之计只能坦白从宽。
“我的确也是穿越的，我是从……”他薄唇张了又张，发现自己又被静音了，只能叹口气，“我别的信息都不能透露，我只能说我没有恶意。”
沈楠歌把玩着酒杯：“所以我的枕边人，到如今我连真实样貌、真实性格都不清楚，一开始就刻意接近我，还骗我了三千两。”
“楠歌……”江行简想解释，却发现楠歌说的句句属实。
沈楠歌摔了酒杯，声音徒然加大：“江行简，我讨厌欺骗！”
江行简心尖跟着颤，边道歉边拿出搓衣板跪着，企图让楠歌消气。
沈楠歌闭上双眸，许久声音带着一丝不忍：“我把你拆穿，会对你有影响吗？”
江行简眸光骤亮。
楠歌这时候竟然还心疼他！
他当然不可能说自己会受罚的事情，斟酌着回答：“就是我以后得一会儿扮演摄政王，一会儿扮演清冷。”
“妻主好奇，可以给我个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