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勒勋十分笃定，晋元帝一定会同意。
他眼神自信的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顾卿身侧的沈寒月身上。
眼中恶意毫不掩饰。
顾卿见他目光停留在自己身边，眼底覆上一层森冷的光泽，看向阿勒勋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果然，所有的平和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平静的背后，是更大的阴谋。
晋元帝的假装看不到他的目光，意兴阑珊的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面上。
“今日是为各国使臣举办的接风宴，大家抛开身份好好的玩一玩，聚一聚，暂时不提国事。”
阿勒勋看出晋元帝对顾卿的维护。
但他话已经说出口，怎么可能再给他们喘息之机呢！
“皇上，璃月和东晋多年来纷争不断，我们早一日签订契约，边境百姓就早一日脱离苦海。”
“皇上不如先听一听我们想要的和亲对象是谁。”
晋元帝见他不依不饶，神色中已经透出不悦的神色。
“不知二皇子想要谁。”
阿勒勋仿佛是看不懂晋元帝的神色，视线在周围的贵女身上扫了一圈。
被他看到的贵女们纷纷垂下头来，生怕被他看中。
他的视线却绕过一群贵女，停留在顾卿脸上。
无视顾卿的冷脸，语气定定。
“我要坐在顾卿旁边的那位姑娘。”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沈寒月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丝帕。
顾卿的大手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抚。
再转头看向阿勒勋时，清冷的嗓音也裹上了一层刺骨的寒意。
“二皇子可能不太懂东晋的礼仪，我旁边坐的不是姑娘，是我的夫人，恐怕要辜负二皇子的期望了。”
阿勒勋故作惊讶。
“原来是顾兄的夫人啊！”
他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了片刻。
“在我们璃月国，女子属于男子的私有财产，父死子继，弟承兄妻的事情屡见不鲜。”
“我与顾兄相识一场，和兄弟也没什么分别，不如顾兄将这女子让给我，我可以将我的爱妾送给你。”
他指了指安静坐在原位的白雪，听到阿勒勋提起她，抬起头腼腆一笑。
“只要顾兄同意，我们立刻就可以交换，我刚才说的百年互不侵犯条约也可以立刻签订。”
顾卿一掌拍在桌案上。
“够了！”
“本国公不管你们璃月国的习俗是什么样子的，在我们东晋，夫妻一体，断没有将妻子送人的道理。”
赵太师起身朝着晋元帝的方向一拜，然后才将矛头对准阿勒勋。
“二皇子来者是客，我们东晋自然会好好招待，东晋尊重璃月国的习俗，同时也请二皇子尊重我们东晋的文化。”
他眼神威严的看向阿勒勋：“请二皇子自重。”
其余大臣们看向阿勒勋的眼神也变的不善起来。
东晋是礼仪之邦，一般情况下对客人的包容程度很高。
但是像阿勒勋这样，张口就要人家夫人的，他们也不会惯着。
倒不是他们多看重沈寒月，而是因为今日的事情明显是针对顾卿而来。
镇国公为东晋征战沙场，所以才得罪了阿勒勋。
他们如果今日任由阿勒勋欺辱沈寒月，就是寒了镇国公和边关二十万将士的心。
晋元帝眼看这出闹剧再不阻止就要闹大，慢条斯理的开口。
“好了，二皇子大约是喝多了，忘了这里是东晋，不是璃月了。”
“时辰不早了，咱们也散了吧，和亲的事情，以后就不提了。”
阿勒勋眼睁睁看着东晋官员和皇帝一唱一和将此事不轻不重的揭过，也不强求，爽朗一笑，不再开口。
他原本以为，自己今日提出的条件足够丰厚，东晋的皇帝和大臣们一定会动心。
到时候，顾卿一个人，就算是镇国公，也抵不过满堂朝野。
只要将沈寒月捏在手心里，葡萄酒的后患解决了不说，还可以借此拿捏顾卿。
更有甚者，顾卿可能会因此和晋元帝就此离心。
简直是一举三得的好事，他怎么算都不吃亏。
没想到东晋这些该死的弱鸡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还对着他摆起谱儿来了。
阿勒勋把玩着发辫上的宝石珠子，心中暗暗冷笑。
再让他们开心点时日，很快，这群弱鸡就硬气不起来了。
回府的路上，顾倩一上马车就忍不住问道。
“二皇子的那个宠妾，是程萋萋吗？”
沈寒月听到顾倩这样问，下意识的看向顾卿，刚好对上顾卿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开口。
“应该是她。”
且不说世间很少有两个不同父不同母的人可以长的如此相似。
阿勒勋如此针对小姑娘，也未必全是因为她是顾卿夫人的原因。
很有可能是程萋萋在背后说了什么。
顾倩茫然：“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凌云和逐月办事一向稳妥，不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沈寒月不由得想到了当初程萋萋身边那个侍女。
大概可以猜测到她是怎么逃脱的。
其实，她若是就此远走高飞，或者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哪怕重逢她和顾卿也不会再对她做什么。
但是看她今日的做派，加上撺掇阿勒勋让沈寒月和亲的事，显然是回来复仇的。
沈寒月轻轻叹口气。
顾卿握着她的手，将她紧蹙的眉心抚平。
“放心，一切有我。”
……
另一边，阿勒勋的马车里。
白雪跪坐在地上帮阿勒勋捏腿，神情温柔，面色讨好。
阿勒勋用脚尖挑起她的下巴，眯着眼睛打量她。
“出门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沈寒月只是一个出身低贱的商户女，皇帝和大臣们一定会同意，嗯？”
白雪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想要辩解，被他一脚踢倒在地。
“我给你三日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给我毁掉她葡萄酒的生意。”
他扯住白雪的头发，一把将人带到身前，鹰一般的眸子里尽是狠意和威胁。
“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跟着我一起来的那些侍卫可是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我不介意将你送给他们解解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