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初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是这么久都没有孩子，是她理亏。
让她跟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她不愿意，跟顾卿分开，她也舍不得。
少有的，她有些害怕听到顾卿口中说出来的话。
她挣扎的手更加用力。
顾卿握紧她软嫩的小手。
“你先听我说完。”
出于对顾卿的信任，沈寒月压抑住心里的恐慌。
“你说。”
顾卿嗓音沙哑。
“其实，我最近一直在和避子药。”
小姑娘之前被撞伤了腰，太医说要好好将养两年，免得落下后患。
这两年不能生育。
女子用的避子药伤身，所以他特意求了院判，给他配了药丸子，每次房事前都偷偷吃一粒。
“你说什么？”
沈寒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卿明明知道她想要一个孩子，还偷偷的的吃避子药？
顾卿一看小姑娘要炸，立马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之前撞伤了腰，伤到了一点脊椎，太医说在腰伤好之前是不能要孩子的。”
生孩子的时候随着胎儿的逐渐长大，会挤压到受伤的脊椎，很有可能会加重她的伤势，甚至造成瘫痪。
他之前怕说实话吓到她，不利于她养伤，所以才隐瞒了下来。
但是今天听到岳母跟她讲的话，他才意识到，女子成婚后太久没有孩子，要面对的是什么。
事实和她预想中的相差太大。
沈寒月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松口气，还是应该担心自己的身体。
“你跟我说实话吧，是以后都不能生了，还是暂时不能生？”
如果以后都不能生了，顾卿介意，她不会怪他，但她也不能接受共侍一夫，两人最好长痛不如短痛，就此好聚好散。
倘若顾卿不介意，她也不会让镇国公府就此绝嗣，两人可以收养两个孩子，悉心培养长大，日后继承镇国公府。
顾卿的答案，关乎两人的未来。
可是她想的再明白，这么久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感情做不得假，她内心还是忐忑的。
以至于，声音里都带了些颤抖。
顾卿看她脸色苍白，整个人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她明明就近在眼前，却有一种让他即将抓不住的错觉。
仿佛下一刻，她就会猛然从原地消失。
想到她会离开，心尖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尖锐的疼。
他握着她的手微微使力，将人用力圈在怀里。
“放心，我问过院判了，只需好好将养两年，等你的腰伤完全好了，就没事了。”
他在沈寒月头顶轻轻吻了一下，鼻间尽是她身上的馨香。
心里的不安瞬间被安抚。
沈寒月回抱住顾卿的腰身，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那你以后不许再骗我了。”
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也不行！
顾卿点头：“一定不会了。”
……
三日后，御街上张灯结彩，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但凡是御姐上的酒楼，全都被各大世家贵族订完了。
沈家和镇国公府的房间就在临江楼的二楼，地段好，视野开阔。
礼乐声由远及近而来，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一群学子们穿着喜庆的红衣排列整齐，意气风发而来。
为首的三位骑着黑色的骏马，簪花戴帽，端的是风流儒雅。
打从进了御街，香囊，丝帕，鲜花，如同春日细雨一般飘向为首的三位。
尤其是为首的蕴初。
他生的俊秀，又是三位里唯一一位没有成婚的，自然有无数贵女们盯着。
顾倩远远的看着他一路过来，香囊和丝帕从他头顶掉落在衣服上，又擦着衣角摆动的旋律落下。
他始终看着前方的路，满目清正，从未伸手接任何一个。
临到近前的时候，那人忽然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时候，她脑海中不期然想起当初他拒绝自己时候的眼神。
也是像现在一样，平静无波，让人瞧不出心思。
她捏着手里的香囊，有些忐忑起来。
万一她扔了，他没接怎么办？
沈寒月看她发呆，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
“快扔啊！等会儿要过去了。”
她早就看到顾倩手里捏着的香囊了。
用料上乘，针脚细密，挺立的翠竹形神具备，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被嫂嫂一提醒，顾倩顾不得害羞，直接将手里的香囊扔了出去。
结果因为太过紧张，没瞄准，扔到榜眼身前去。
蕴初诧异的看了顾倩一眼，长臂一伸，把香囊从榜眼身前捞了回来。
然后还朝着楼上挥了挥手。
顾倩脸一红，往轩窗后躲了躲。
蕴初勾唇一笑，直接将香囊挂在了腰间，宣示主权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榜眼看看蕴初，又看看楼上的顾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辜的他，只是小两口情趣中的一环。
他轻啧一声。
心里苦，但他不说！
状元游街的次日，蕴初如约带着父母来京郊别苑提亲。
程氏见蕴家父母开明，蕴初自己又是个有本事的，先前的疑心也打消了大半，拿出笑脸来待客。
找人合了八字后，互换庚贴。
与此同时，京都麟王府。
诵经的钟太贵妃收到了一封密信，约她明日凤尾坡一见。
她看完了信，直接放在香烛上引燃。
炙热的红光在她眼底明明灭灭，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可怖的阴森。
侍女又往香炉里添了一勺檀香，轻声询问。
“主子明天要去吗？”
凤尾坡，是小主子的埋骨之地。
她们回来后，还没去过。
钟太贵妃冷笑：“去，怎么不去。”
宫里的那个不是好东西，这个端王也不是省油的灯。
但是她要报仇，除了和端王合作，她没得选。
侍女有些不赞同的皱眉。
“主子，端王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隐藏这么久，心思之深绝非寻常。咱们跟他合作，就是与虎谋皮。”
钟太贵妃闭了闭眼。
“我意已决，你去准备一下吧。”
既然要去凤尾坡，当然要去祭奠一下她可怜的儿。
正好，她也想听一听，端王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她也不是傻子，端王手上若是没有足够的筹码，是不会陪着他一起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