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二嫂来！”
“咳咳…”
“你和你大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装什么装！别在我面前晃悠说不定我还能多活两年。”
她头痛欲裂，日日梦魇缠身，吃不好，睡不好，还总梦到顾卿为了沈寒月那个小贱人折磨她。
时日久了，即便知道是梦境，也难免迁怒他们。
顾倩顷刻间红了眼眶，顾忌她的病，不敢哭出声。
程氏看到她哭却更加心烦。
“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滚出去。”
程萋萋眼底划过一抹暗光，上前接替顾倩的位置。
“倩倩，母亲病着，心情不好，我来侍奉母亲。”
瞧着顾倩失魂落魄的样子，程萋萋心里泛起一阵阵快意。
就算是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又怎样？还不是个被自己母亲嫌弃的废物。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却站在沈寒月那个贱人那边。
她可是打听到了，当初若不是沈寒月通过她给卿表哥递帖子，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不会被迫嫁给顾宸那个纨绔，程家也不会放弃她，他们都是毁了她的凶手，他们都该死。
程氏是第一个，接下来，他们一个个的，都要下地狱。
沈寒月将顾倩拉到自己身边，拿出手帕帮她擦泪。
“跟她计较什么，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的性子。”
“人睡不好最容易情绪焦躁，你不要往心里去。”
她安慰着顾倩，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让顾卿给程氏换个太医。
日日梦魇睡不好，吃不好，再正常的人天长日久，身体也要被拖垮。
顾倩垂下眼睛：“我知道的嫂嫂，不会跟母亲计较的。”
嬷嬷重新端了汤药进来递到程萋萋手里。
“劳烦二夫人了。”
先前因为二夫人还是姑娘的时候设计大夫人，她对二夫人也存了偏见。
没想到二夫人嫁进来之后，每日过来给老夫人请安，逗她开心，生了病后为了照顾老夫人，几乎整日整日的待在延年堂里，真是难为她了。
程萋萋摇头：“伺候母亲是萋萋应该的，不敢称一句辛苦。”
程氏瞪一眼旁边发呆的沈寒月：“萋萋可是我们程家的人，和那些小门小户的自然不一样。”
沈寒月嘴比脑子反应快，当即回怼：“陷害人把自己身子弄伤的，确实跟别人不一样，满京城找不出第二个。”
程氏顿时涨红了脸，深吸一口气：“你……”
沈寒月眼睛寒津津的看着程氏的眼睛：“母亲身体不好，确定要跟我吵吗？”
程氏气噎，从沈寒月嫁进来，吵了这么多次了，一次也没赢过。
“还不是仗着顾卿惯着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寒月微笑：“得夫君宠爱，自然是该得意的。”
“滚，你给我滚！”
程氏指着门口哑着声音吼道。
沈寒月不惯着她这臭毛病，拉着顾倩起身行礼后出了延年堂。
对身后的打砸声充耳不闻。
待走出了延年堂的范围，沈寒月吩咐冬晴去门口等着顾卿，人一回来就带去梧桐院。
然后才转头看向顾倩：“我那样顶撞母亲，你生我的气吗？”
顾倩睁着水灵灵的眸子摇头：“嫂嫂说什么呢！你不知道我多羡慕嫂嫂。”
她羡慕嫂嫂的勇气和随机应变的能力，总能将母亲说的哑口无言。
不像她，只能任由母亲摆布。
沈寒月摸了摸顾倩的头发：“你的性子，是要改改，不然到了婆家可是要吃亏的。”
说完，沈寒月眨眨眼。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几乎都要忘记了，她和顾倩原本是朋友的，怎么现在越处越像长辈看待晚辈了？
说话一股老妈子味儿？
天杀的，她明明是个连孩子都没生过的小女子啊！
顾倩红着脸低头：“嫂嫂，你不要取笑我！”
她眼前忽然闪过中秋宴上的男子，若未来夫君是他那样的人，成婚似乎也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几乎要原地烧起来，跺了跺脚跑了。
沈寒月眯着眼睛看着顾倩落荒而逃的背影。
这反应，这表情，自家白菜是不是快要被猪拱了？
她回了梧桐院，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她和顾卿圆房也有几个月了，肚子怎么还没消息？
她不会身体有问题吧？
顾卿回来的时候就见小姑娘靠在贵妃榻上出神。
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小姑娘，然后看一眼她的脸色。
最后才脱掉披风挂起来，在小姑娘身旁坐下。
没受伤，没生气，怎么火急火燎的找他？
成婚以来第一次让冬晴去拦人呢。
沈寒月往他身边靠了靠。
“母亲的病太医怎么说？”
提起程氏的病，顾卿眉心也聚齐一丝郁结。
“老样子，只说气血不足导致的梦魇，补了这么多天，一直不见好。”
“我今日去请安，见她脸色实在差劲，人也瘦了许多，不然换个太医试试？”
顾卿将她揽进怀里，摇头：“她的脉案是太医院所有太医一起研究过的，查不出问题。”
沈寒月闻言，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程氏讨厌，但罪不至死，只她将顾卿送到她身边这一条，即使两人次次掐架，她也愿意好生养着她，给她养老送终。
顾卿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一直没动静？”
他没有其他女人，日日宿在梧桐院，应该早就有消息了才对。
难道是他不够努力？
顾卿忍不住反思自己。
沈寒月身子一僵，羞的脸通红。
“你要不要脸？”
顾卿失笑：“我们是正经夫妻，要孩子怎么就不要脸了？”
沈寒月不自在的扭动身子躲开他的手。
“反正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是急，找其他女人给你生去。”
成亲以后，每每回沈府母亲都要催，她不是不想要，跟顾卿也没做过措施，那她就是没有嘛！
她自己也着急，母亲催的时候她没什么感觉，顾卿不过一句话，她就眼眶泛酸。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只能别开头看向窗外。
顾卿是看到她摸小腹，顺口提了一句，跟她在一起随性久了，说话没过脑子。
此时看到她情绪不对才反应过来这话伤到她了。
他将人搂进怀里，侧头在她耳边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