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氏三姐妹的话明显是说给葬岗听的,只不过入耳者是小鱼儿而已。
听了小鱼儿的禀报,葬岗至少知道,藏氏三姐妹知晓山坳的一些秘密,但他最关心是她们的诚意几何。
自己愈冷漠孤傲,对方拿出的诚意愈大。葬岗心里美滋滋的。
次日,葬岗出了门,来到大堂,享用早餐。
藏氏三姐妹也在,不过没再穿舟女服饰。三女如婷婷玉立的杨柳,婀娜多姿。
四人一起就餐。葬岗察觉三女正在暗中交流,他装着熟视无睹的样子,目不斜视,专心盯着眼前的食物。
心里却暗自发急,说好的诚意呢?没有宝贝疙瘩,灵石也行哈。
温婉的藏晚娣终于开口,“葬公子, 我们已知道你是九弟。此前去落云山,便是为证实此事,想来五哥也是此目的。当时我们袖手旁观,是我们不对。”
道歉便是诚意?葬岗不说话。
“父亲已知晓,应该不久会迎接于你,望葬公子做好准备。”
葬岗仍无动于衷,连头也不抬,似乎藏晚娣的话,如乱风过耳,聒噪而无趣。
藏接娣明显耐不住,欲言又止,被藏迎娣使眼色拦住。
藏晚娣继续道:“扶去花深受'不可过八'的诅咒,此诅咒乃死咒,身死道消的那种。葬公子正在与时间赛跑,争取早日破除花花身上的死咒。”
看来你们什么都知道,然后呢?葬岗静静等待。
藏晚娣咬咬细牙,“我们有破解花花活不十五的方法,但不能完全解除……”
葬岗心中一凛,冷静冷静,不要激动,学学小鱼儿!
他缓缓抬起头,淡淡看了三女一眼,“然后呢?”
“小岗子,你就一点也不动心?我不信!”藏接娣终于没忍住,说话了。
“八姑娘,扶去花与我萍水相逢,谈不上什么情谊,我为何要动心?”葬岗慢悠悠道。
藏晚娣盈盈一笑,“是我们拿捏了。扶去花,嗯,花花的毛病在于阴阳错位,每到月圆之日,体内鬼哭狼嚎,撕心裂肺。若错位扶正,便水到渠成。
得姬月下美人和阴阳体气息的滋养,她已开始长个子,但仍然不足以长成十七八岁的女子,最多也只能长到十五六岁的模样。
能不能过十五,是关键,我们也只能帮到这。办法是……”
藏晚娣停顿,突然开始传音。听完传音,葬岗脸上终于露出讶异的表情。
但瞬间又平和下来,淡淡道:“七姑娘,还是说说你们的需求吧?”
“葬公子同意去葬天大陆藏玄城,且顺便带我们三姐妹回去。”藏迎娣终于开口说话了。
葬岗皱了皱眉,轻轻摇摇头,“我为何要去当试验标本?不去!”
三女明显愣住了,难道诚意仍不够?
“葬公子若有什么想法,可明说。能做到的,我们三姐妹绝不推辞。”藏迎娣道。
葬岗呵呵笑道:“六姐就是有大姐的样子。我是有许多想法,但六姐你们做不到。况且我在擎梵大陆人五人六的,为何要去葬天大陆吃苦受罪?”
藏接娣又忍不住插嘴,“小岗子,你以为你在擎梵大陆就能安生?”
“八姑娘,天生丽质难自弃,可惜了。我吃饱了,走了。”
葬岗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藏氏三姐妹呆愣在原他,面面相觑!天生丽质难自弃,什么个鬼?
葬岗本也是胡说八道的,心中暗笑。
“小鱼儿,你怎么看?”
小鱼儿缓缓显形,“公子拿捏的恰到好处。呵呵,我猜藏氏三姐妹还有诚意,但咱不急。只是公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葬岗故作深沉道:“好的容颜本人很难舍弃,得别人去毁容。让藏氏三姐妹自己去琢磨操心吧。”
小鱼儿古怪的看了一眼葬岗,“公子,我接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哈哈。”
这是个什么鬼?葬岗讶异,小鱼儿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回击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我也不问,你自己琢磨去吧。”
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次日正午,寄云舟即将抵达小岗村。
藏氏三姐妹明显急了。次日一早,三女便在大堂候着葬岗,可葬岗偏偏没出门。
临近正午,葬岗才慢步走出。三女急忙迎了上去。
藏接娣道:“小岗子,你那句话究竟是么子意思?”
葬岗作讶然状,“请问哪一句?”
“天生丽质难自弃这一句。”藏接娣撅嘴不满道。
葬岗一笑置之,“回眸一笑百媚生,就是这个意思。”
“小岗子,你在戏耍我们三姐妹?”藏接娣愠怒道。
“没有哈,八姑娘冤枉我了。临别赠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葬岗又缓缓离去。你们不把我当九弟,仍与我讨价还价,我为何要顺你们的意,笑话!
穿云舟缓缓降落在小岗村东门户。
葬岗缓缓从舷梯上走下,藏氏三姐妹并没有像他期待的那番,叫住他。
迎接他与小鱼儿的,只有屈不直,葬岗亲封的门户守卫官。
“村长,你回来了?请出示通关文牒。”屈不直躬身一礼。
葬岗淡淡的,“屈大守卫官,有些过于刻意了。”
“非也!藏衣然刚定的规矩,村长也不能例外。”屈不直梗着脖子道。
然然这是给自己下马威?不迎接自己就算了,还搞这一套。
毕竟心里有鬼,葬岗也不敢忤逆,无奈递过玉简。小鱼儿也一样。
屈不直这才躬身让行。二人进了小岗村,直奔藏经阁而来。
藏经阁门前张灯结彩,正中挂着一个大大的囍字。
今日谁结百年之好?葬岗诧异的环顾四周,仍不见然然她们踪影。
正愣怔间,藏经阁内,缓缓走出一名大红袍的美丽女子。此女居然是元不缺。
葬岗心中一紧,又上然然的当了。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然然式的骚扰?
这小鱼儿也真是的,不会早点来探查一番虚实?
此时已避无可避,葬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不缺姑娘,别来无恙!”
“公子应该这么讲,日后再说,逃之夭夭才应景。”元不缺抿嘴盈盈一笑,屈膝一礼,一语双关。
葬岗尬住,一时无言以对。此时不能说自己也是受害者吧?虽然事实如此!
“公子不必介怀。囍字张挂,只是自渡于己,求得心安,与公子无关。”元不缺又是盈盈一礼。
葬岗完全懵了,什么个鬼?自己刚刚戏耍完藏氏三姐妹,然然便给自己当头棒喝?!
元不缺淡淡道:“公子,听说过女子与镜像结百年好合吗?我就是一例。”
葬岗更懵了,嗫嚅半晌,对元不缺微微一礼,“不缺姑娘,错在我,得益也在我,对不起姑娘了。”
元不缺依旧淡淡的,但眼中有压抑不住的深深忧伤。